“你这个北夷的公主,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本宫告诉你,你若是胆敢让我闻朝的帝王前去送死,闻朝的文武百官不会放过你的!”
商千艺没有了方才在大殿之外的高傲,此时的她衣衫不整,妆容凌乱,满脸都是泪痕。尖锐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上,刺耳的让人无端烦躁。
闻才哲一把扯过她的胳膊,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身为一国之母,你当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怎能如此的没有规矩。还不给北夷公主道歉!”
“我不!闻帝,你是闻朝的帝王,你怎能去对付洛杉那样的疯子,我求你了,千艺求你了,不要去!”
“道歉!”
闻才哲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拽到纳兰溪的面前,根本不给她任何面子。
纳兰溪对她这幅样子只觉悲凉,登时后退一步,又刚好落进了项天昊的怀抱,强有力的臂膀带给她无尽的温暖。
“对不起!公主,北夷公主,我给你磕头了,不能让闻帝去,他是帝王,他是九五之尊!”
商千艺也明白纳兰溪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于是她拽住纳兰溪的裙摆,连声苦求道,“不可以啊!”
纳兰溪伸手将裙摆从她手里抽出,刚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方才的意思。可项天昊却一把抱紧了她,沉声开口。“闻帝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吧!”
说着就要把纳兰溪带走。
纳兰溪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人,一个高冷如鬼魅,一个卑微如尘土。闻朝的女子,都如此的凄惨么。
像是知道她此时心里的想法,项天昊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夫人不必在意别人的感受,闻朝也好,北夷也好,一切都有其定数,若是灭了,不过从头开始。”
纳兰溪抬眼看他,略有胡茬的下巴带着初春的暖意,她不禁伸手覆上,摩挲了一把,柔声道,“我才不会在意任何人,我在意的,不过只有你一个!”
两人相携上了马车,车轱辘转动的间歇,纳兰溪已跌入项天昊的怀抱,男人一把挑起她的下巴,眸色幽深,声音沙哑,“夫人莫不是不懂,爷什么地方碰不得?”
纳兰溪眼神带着些许慌乱,薄唇轻启,还未想到什么反驳的词汇,就被项天昊一把摄住,而后辗转反侧,亲身体会到什么地方碰不得。
还在闻始殿上的两人,并没有纳兰溪和项天昊这般的柔情蜜意。
闻才哲坐到了大殿之上,黄金宝座的衬托也没能为他的气息踱上一层保护膜,反而让他的戾气大涨。
看着下方跪趴着的女人,闻才哲一字一句道,“你说本帝不该去找洛杉?那你去行么?”商千艺泪水已经哭干,此时她只能抖着身子贴在冰凉的地上,无声的表示自己的抗议。
闻才哲并没有期待她回答些什么,继续问道,“商家,在闻朝也算是大官,你父亲早些年与我父帝征战四方,博得了亲王的位置。如今你又如愿从太子妃晋升为本帝的皇后,着实是光宗耀祖,威风八面那!”
不管闻才哲说得如何柔和,如何的深情,商千艺都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一丝的恼怒。
逼宫之后的闻才哲,相较于当年的那个莽撞稚子,已然蜕变成铁血冷漠的帝王。闻政被他关押在寝宫之中,没有任何的生机。皇后娘娘虽然在自尽之时,被他救下。可是身在帝王之位,怎能有骨肉亲情的牵绊。
他虽对外说皇后礼佛,祈福平安,可也只有宫里的高位者们知道,这不过是他软禁皇后的一个借口。两位亲生父母都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这些跟他没有感情的旁人。
商千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开口为自己开脱。毕竟刚才是她太过感情用事,把自己的爱情强压在闻才哲的身上,作为一个冷血的帝王,他又如何能感受到她的用心。
只是,她又想起了方才,闻才哲在纳兰溪的面前,如同一个阳光大男孩一般的神情,那样的开心让商千艺深深的嫉妒,为什么她喜欢的人都会离她而去,而纳兰溪可以得到两个男人的宠爱。
闻才哲看着女人胆怯的模样,伸手揉了揉眉心,轻声道,“你这几日就在昭华殿,哪儿也别去。”
说着他便站起身,抬脚进了后殿。
商千艺跪在地上再叩了个头,方才站起身来,踉跄的走出殿外。
宫女们在外头等得焦急,一看娘娘来了,纷纷凑上去迭声喊道,“娘娘,娘娘还好么?”
“无事!”商千艺在宫中数十年,当知道人多口杂,她抬手十分疲惫的挥了挥,然后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昭华殿。
将军府中。
纳兰溪一时兴起,拖着棋盘来找项天昊下棋,刚好项天昊处理完一些琐事,十分乐意跟她下上一盘。
两人各执一棋就开始对弈。
“项天昊?”
“嗯?”
“相公!”
“嗯!”
“你说,闻才哲到底会不会上战场,去找洛杉?”纳兰溪单手托着下巴,下的十分不走心,眼神总是在项天昊的脸上扫来扫去。
“不知道!”
项天昊眼睛紧盯着棋盘,根本不看纳兰溪一眼。纳兰溪轻哼一声,再下一子,堵了他的去路。项天昊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轻声道,“如此悠闲的时候,真的要提一个外人,让我分心?”
纳兰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下了一子,放松了对项天昊的钳制。继续道,“那像个你的计划是什么?”
“没有!”
项天昊眼神在棋盘上略过,回到她的脸上,唇角隐隐带着笑意。
纳兰溪嘟着嘴,十分的沮丧,“我连你的计划都不知道,还怎么帮你?”
手里的黑子怎么都放不下去,而后直接往桌上一扔,放弃了。
项天昊好笑的看着凌乱的棋局,眼神里俱是宠溺。“夫人若是不高兴输给我,直说便是,扰了这局做什么?”
“那是不是我不知道你的计划,也可以扰了你的局呢!”
纳兰溪顾左右而言他,一句话堵得项天昊半晌都未开口。
看着男人认认真真的收拾棋局,她只得继续强调,“若是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我又如何能在保护自己的前提,帮助你解决洛杉呢!”
“夫人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呢!”
项天昊将棋盘收好,再伸手握住纳兰溪的手腕,将她拉到怀中,贴着她的耳畔柔声道,“夫人不必做什么,只需在将军府,等着本将军凯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