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出感人戏剧!”一道讥讽的声音自城墙角传出,不知何时赶到的太后手里拽着纳兰溪的衣襟,将她如尸体一般拎在手中。
项天昊回头看去,怒目圆睁,睚眦欲裂。手中长剑直直飞过太后的发际,却见她不慌不忙将手指再掐了一分,入肉的痛觉也没能惊醒纳兰溪,她就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安静的躺在太后的手掌心。
“我敬你是太后,烦请您把我的夫人放下!”
“把你的面具给本宫摘了!”
太后不为所动,反而眼神猩红的盯着他,像是看一位灭族仇人。
项天昊赶忙照做,那与自己的母亲生的一般无二的面容很快让现场的人都看了个分明。“把她还给我!”
项天昊的声音带着恳切,身后的闻才哲亦是满脸的惊恐,“母后,求您,放过纳兰溪!”
“纳兰溪?她不就是当年的那个桑歌么?不就是蔺梓琪么?”
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的可怕,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查出所有关于纳兰溪的信息,此时爆出已是惊天猛料。
“项天昊,枉本宫念在你与吾儿关系匪浅的份上,放任你为所欲为,没想到你的爪子竟然都伸到了帝王之位上,你让本宫如何能容你!”
手中的女人已没有太大的威胁,她将她扔在了地上,身后的禁军们立刻上前将她架起。项天昊看着这一幕并未轻松半分,看着与纳兰溪一道被钳制的洛辰,眼中的愤怒像是要把人灼烧一般的炽热。
“项天昊,你还敢说你没有造反之心!”
闻始帝此时才顿悟过来,看着项天昊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闻始帝在位时就只针对项家的人,对于他的夫人根本不在意。可是如今看来倒是他大意了,谁能想到项天昊竟然有一个北夷公主的夫人,而蔺梓琪恐怕早就被他们给杀了。
纳兰溪作为蔺梓琪和桑歌的身份本就曲折,项天昊压根不想跟这些与他有仇之人解释,只冷着脸一言不发。而闻才哲却是满脸的愤慨,看着自己的两位亲人,咆哮道,“够了,孰是孰非,本帝自会定夺,母后,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送母后回去。”
“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呵呵,吾儿,你真是天真的紧。若不是当年,百里寰对本宫施以援手,本宫又如何能够怀上你呢!”
又来一则当年的秘辛,项天昊的表情已然没了波澜。而闻才哲不一样,他听着两位曾经的至亲对他的控诉,好像他只是一个棋子,一个母后用来拴住父帝的棋子。而他又是造成项铭胜和百里寰在一起的棋子,又或者,更甚是,因为他的出生,父帝才会对项铭胜下手,让项天昊年纪轻轻没有了父亲。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万分的崩溃,抱着脑袋,他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可是很显然,现实不容许他逃避。
“吾儿,杀了项天昊,否则,我就把这个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杀了!”
太后不知何时又钳制住了纳兰溪,而项天昊就站在与她相隔几步的地方,伸出的长剑无力的垂落在身侧,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闻才哲此时的内心已经支离破碎,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自己的母亲,父亲都把他当做一枚棋子,而自己则是被人支配,没有自己的意愿。
“你说什么??”闻始帝的声音颤巍巍的传来,他慢慢的挪到太后的面前,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本宫说的,太上皇不明白?那本宫再说一遍,你给本宫听清楚!”
“百里寰自始至终就不喜欢你,那日,她亲手把调制好的药给我,让我给你下药,你明白了吗?”
最沉痛的心情莫过于此。闻始帝突然发难,一把掐住太后的脖子,愤怒的吼道,“你骗人,你骗人,百里寰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 ”
“她……从……未,爱过你!”
太后将闻始帝一把推开,而后猛咳了几声,从城墙下蹿上来一个女人,正是在后头躲了许久的皇后,商千艺。
“母后,你怎么样了!”
“无事!”太后捂着脖子,满眼的泪花,看着地上那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声音嘶哑,“闻政,枉我爱你这么多年岁,你竟然还记着那个贱人,百里寰有什么好,她不仅跟项铭胜好,她还能跟毒圣祁远疯好!”
“你住口,住口!”
不容许任何人对百里寰的侮辱,闻始帝试图站起来却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他满目苍夷。
太后像是嫌刺激的不够似的,眯着眼看着他,冷声道,“项铭胜算什么?当年若不是百里寰帮了我一把,我早就把她杀了。”
“是么?”
项天昊一言不发听完全程,此时听到太后的这句话,突然出声,倒把太后吓了一大跳。“原来母亲是被太后所害,难怪当初父亲不让我追究,原来是这样,太后真的是下了一手好棋。我项天昊佩服之至。”
男人的声音又轻又飘渺,让太后一时之间抓不住他的重点,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项天昊已然怒了。
许是害怕他的靠近,太后伸手握着纳兰溪的脖子,威胁道,“你别过来,纳兰溪还在我手里,你不怕我杀了她么?”
“杀她?对洛杉威胁最大的就是她,你杀得了她?”
“你!你别想诓我,洛杉早就死了,被你一剑射中心脏,还能存活不成?”
太后跌跌撞撞靠在城墙上,看着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男人,满脸的惊恐。
项天昊此时却蓦地回头,看着原本应该躺着洛杉尸体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而后转头看着太后,轻声问道,“本将军真的很想知道,是谁谎报军情,让太后如此的有恃无恐!”
“你不必管是何人告诉本宫,你只需说,活死人是否已除尽!”
太后的话里毫无底气,整个人贴着纳兰溪,以寻求安全感。
项天昊勾唇一笑,眉眼间俱是笑意,一旁的商千艺看得痴了,无意识的呢喃出声,“是我告诉母后的!”
“很好!”
项天昊反手一剑搭在商千艺的脖子上,害纳兰溪,找死!
“住手!”闻才哲适时出声,商千艺已然回神,感动的望着他,但是下一秒,她便直接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