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离的命令后,涉间却显得细微的犹豫,毕竟王离有伤在身,留下王离一人涉间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奈何形势所迫,涉间只得对着王离抱拳示意后便向后奔去。
眼看着此刻眼前只剩下王离一人在此了,刚为影卫搀扶起身的李林顿时止不住的对天长笑,笑毕后只见李林转而对着王离劝道:“王将军,束手就擒吧,这一战,你必败。”
不用李林道明,王离也知道此战自己必败无疑,可是当他看到李林一副戏谑的模样向他说道时,那颗高傲的心却始终低不下来头,能让王离如此轻易屈服于李林,恐怕是痴心妄想。
“休想,”只见王离左手持剑,右手手腕处却不停有稍许鲜血向外流淌,纵然如此王离还是不甘愿就这样败于李林,“来吧李林,今日本将军必要与尔等血战到底。”
说罢后,不等李林再次开口,王离便已经径直向李林冲杀而来,可惜李林身前的夏侯婴岂会让王离如愿,当他看到王离冲上前后,便直接手持长刀向王离迎面而上,王离见状也不甘示弱,二人很快便厮打在一起,一时间二人竟然难分难解,许久也未曾分出胜负。
正当王离与夏侯婴在丘北杀的混天暗地时,应王离军令的涉间却已经赶到了棘丘之下,这时闪现在涉间眼前的,只剩下不到四万秦军残部了,而反观韩信率领的诸侯联军,却还有近十万之众,而且诸侯大军们越战越勇,打的秦卒们不断的向棘丘涌来。
看到这里后,涉间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名怒火,只见他手持一柄普通的长戟便向诸侯联军之中冲杀而去,借着胯下战马的劲势,一入敌阵便将环绕在四周的敌军杀的纷纷退却,一时间诸侯联军们竟然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涉间,涉间见状也不废话,将所剩无几的秦军残部集结在一起后,便调头率领他们向棘丘冲去,因为涉间始终放心不下尚且留在棘丘之北的王离。
这时远远处在诸侯联军阵后的韩信看到涉间竟然如此骁勇,一人一马一长戟就敢直接对阵数万联军,心中顿时稍微吃了一惊,当韩信刚准备调兵遣将准备将涉间围困在原地时,却发现涉间竟然像泥鳅一般,不等韩信下令,就已经率领残部向棘丘返去。
不过韩信哪里会如此轻易的便将涉间放弃,只见韩信的目光紧紧随在涉间的后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便对着身旁的陈贺孔熙说道:“立即率领大军攻上棘丘,千万不能让王离率部逃离棘丘,其余各营将士,以及随行的诸侯联军,全部驻守在棘丘之下,随时准备听候调遣。”
不是韩信不想率领全部诸侯联军攻上棘丘,实在是有心无力,无论是王离与韩信,都想以最快的速度攻克棘丘,可惜棘丘虽说不算很高,可是山势却很是陡峭,加上数月以来大雪全都沉积在棘丘坡路上,若是大军真的一拥而上,很容易就会遭到敌军的猛烈阻击。
所以韩信的命令并无一人出言反对,只见陈贺孔熙听到后赶紧对着韩信抱拳拜道:“将军请放心,末将一定会将王离涉间斩于马下,若是放跑一名秦卒,末将便甘愿领罪受罚。”
说罢后,陈贺孔熙便率领近两万楚军向棘丘奔去,一时间棘丘上下沙雪漫天,所经之处尽是战死在棘丘的尸体,可见棘丘一战有何等的惨烈。
而就在涉间慌忙率领两万余秦军残部马不停蹄的向棘丘之上奔去时,还未等行进至丘北,率部在前的涉间便远远的望见丘顶之上旌旗蔽日,看到这里后涉间在心中大呼一声不好,正欲调头原路返回时,却收到后军的斥候来报,称陈贺孔熙率领两万楚军已经堵住了大军的退路。
涉间见状顿时便明白今日恐怕自己是凶多吉少,但是涉间还是不愿轻言放弃,暗自咬了咬牙根后,便对着身后的秦卒大喝道:“将士们,大将军尚在丘北独自与楚军鏖战,本将军欲前往丘北与大将军并肩作战,共同抗击楚军,你等可愿随本将军一道前往?”
秦军阵前,涉间拔剑指天向秦军将士说出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顿时得到了将士们呼声四起的回应,只见秦卒们纷纷对着涉间高声会喊道:“愿听从将军号令,迎战叛军。”
虽然明知前路凶险,可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勇顽强,看着他们一张张视死如归的面孔,涉间的心仿佛在不停的滴着鲜血,多少老秦人的好儿孙,恐怕经此一战全部都要折戟在此了。
恰逢这时从丘顶而来的那支近万人的楚军来到了秦军的阵前,原来率领此部的楚将并不是他人,正是周勃与刘斐二人,随行校尉如樊哙吕泽等人也驱马在阵,一时间秦楚双方将士陷入了剑拔弩张之势,好像仅仅需要一粒星火,双方便会全都陷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涉间将军,归降吧,”楚军阵前,周勃裹着一副满是鲜血的盔甲,手提着一把长枪,驾驭着自己的战马缓缓走到阵前,“趁现在还来的及,不然到时双方短兵相接之际,再想归降就晚了。”
用不着周勃明言,涉间安能不知自身是何等的处境,不过作为一名秦国的将军,自从孤身入营伊始,便已经在脑海中深深的印刻下了一句话,那就是纵然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秦国的将士也不会乞降于敌军,因为那样做是对秦国将士最大的羞辱。
所以涉间回答的也很是干脆利落,只见涉间猛的用剑遥指着不远处的周勃笑喊道:“楚军要战便战,哪来那么多废话,秦国至今已有数百载,可只有战死的秦锐士,从未有过归降的秦锐士。”
话音刚落后,涉间身后的秦军将士便齐声高呼道:“大秦万年,秦国万年;大秦万年,秦国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