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李林拜见母亲。”李林跪在王芷脚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王芷用衣襟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急忙将李林搀扶起来,对着李林笑道:“傻孩子,回来就好。”
“依依见过伯母。”霍依依走到王芷身前,款款对着王芷行礼道。
王芷许久没有见二人,自然是激动不已,一手拉着李林,一手拉着霍依依笑道:“快先入座休息吧。”
“你吩咐下去,让厨房做些饭菜,林儿与依依刚回来,自然是饥饿难耐。”王芷转头对着一旁傻笑的李岩说道。
看着威严的夫人,李岩自然不敢反驳,唯唯诺诺的就往厨房步去。
“依依消瘦了好多。”刚坐下来,李林就听见王芷心疼的说着。
李林暗叫不好,果不其然,李林刚一抬头,王芷就投来问罪的眼神。
“母亲您听孩儿解释,”李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陪笑着对王芷道,“依依去会稽后,有些水土不服,所以……。”
还没等李林讲完,王芷就指着李林的鼻子怒斥道:“当初娘说什么来着,让依依待在沛县,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看依依都消瘦成什么模样了。”
王芷一边怒骂着李林,一边心疼得看着霍依依,恨不得把这个将要过门的儿媳妇当成宝贝供着。
霍依依看着李林灰头土脸的模样,心中不由的一阵发笑,却也急忙解围说道:“伯母莫要生气,当初也是依依一意孤行要随林哥哥去的会稽,若要责怪,就责怪依依吧。”
王芷怎么舍得责怪霍依依,连连摆手安慰着霍依依,李林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恰好这时,李岩领着两个庖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将饭菜放置在两人案前后,李岩与王芷这才宽下心来。
“快吃吧,一会饭菜就要凉了。”王芷温柔的对李林与霍依依安顿道。
奔袭一天的两人早就饥饿难耐,没一会儿,就将面前的饭菜一扫而空。
“还要吗?不够让庖厨再做一些?”王芷见两人一副犹豫未尽的模样,连声问道。
李林连连摆手,抚着肚皮说道:“母亲,不用了。”
“谁问你了,”王芷对着李林翻了一个白眼,“依依吃饱了吗?”
李林尴尬的笑了笑,霍依依则一手捂着嘴偷偷笑道:“不用了伯母。”
现在已快至戌时,家仆们大都下去休息,李林与霍依依自然不想打扰他人。
上案的李岩见二人已经吃饱喝足,于是对着王芷使了一个眼神,王芷会意的点点头。
“来,依依,”王芷从上案走到霍依依的面前,伸出右手准备拉起霍依依,“我们许久都没有谈心了,就让他们父子好好聊聊,你我就先去东厢房坐一会。”
霍依依看了一眼李林,李林自然知道母亲的用意,对着霍依依点了点头。
霍依依见李林没有反对,于是起身随着王芷往东厢房步去。
“林儿,随为父去书房吧。”李岩见王芷远去后,一脸正色的从上案走到堂中。
李林自然不敢违背,一言不发就随在李岩身后向书房走去。
“说说吧,”李岩走到书房后,往案桌上一坐,对着李林说道,“此去吴中都干了些什么?”
李林不敢隐瞒,对着李岩将一年来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当然影密二卫的事还是隐瞒着李岩。
桌案上,烛火的微光倒映着李岩的脸色,看来李岩对自己的所做并不算太满意,李林暗暗想着。
良久后,李岩紧皱的眉头才松弛下来,对着李林不解的问道:“吴中起事时,你为何要冒死救项羽呢?”
李林这才恍然大悟,紧接着是心中传来的阵阵感动,原来父亲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啊。
“没有办法,”李林苦笑着,望着李岩无奈说道,“毕竟身处吴中,时刻受着项梁的掣肘,若是不想尽办法脱身,怎么能如此迅速逃离吴中。”
李岩点了点头,尤其是听了李林讲了在老鹰口的遭遇,更是惊呼连连,大喊好险。
“父亲,”李林讲完了自己的在吴中的经历后,也开始试探起李岩的态度,“您真准备起事反秦吗?”
李岩听后没有立即回话,反而一脸纠结的抚摸着案桌上的沛县官印。
李林没有逼问,因为他知道,父亲原本就是一名大秦的校尉,曾经为了大秦的一统而立下汗马功劳,要他决心反秦真不是一刻两刻就能办到的。
“林儿,”过了好久,李岩沧桑的脸庞尽显在李林的眼中,“为父已是不惑之人,眼看就要步入半百了,已经没有心力再临战场了,天下终归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李林大喜,他知道此刻父亲已经是默许自己的想法,接着又为难地劝阻道:“父亲,您是沛县县令,如今起事肯定要您振臂高呼,孩儿又有何资望令百姓信服?”
“不必说了,”李岩摇了摇头,落寞的样子让李林难过不已,“为父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李林不再劝阻,他知道,李岩能默许自己反秦起事,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让步,再让他披甲上阵,实则是害了父亲。
“这是沛县兵丁的名册,你看一下,”李岩转身从身后的官柜中取出名册递给李林,又将身前的县令官印推到李林面前,“这是沛县县令大印,凭此印可以调拨沛县所有的兵马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