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家公子无关,”突然张良走到项羽面前,看着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霸王,张良竟然没有一丝恐惧,“整件事情,都是张良一人谋划,就以张良的性命换取公子的安危,只求项将军别为难我家公子。”
项羽撇了一眼张良,对于这个骨瘦如柴的文人,项羽连杀人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不屑的吐出一字道:“滚。”
张良还还准备出言反驳,项羽身旁的羽林校尉就招呼着项军士卒将张良架起,然后狠狠地丢到了韩信夏侯婴的面前。
“如此执迷不悟,就别怪大哥心狠手辣了。”项羽转而对面朝自己的李林恶狠狠的喊道,随后就要转动剑尖直刺向李林的咽喉。
“不要。”张良夏侯婴韩信等人大声喊道,张良死命的挣扎着,韩信与夏侯婴手持佩剑就要冲上来,就连影卫也拿起刀剑,眼中喷射着怒火,朝项羽涌去!
此时的项军,虽然也手持着刀剑阻挡着影卫的靠近,但项军们流露出来的也是深深的敬佩,不仅佩服着视死如归的李林,更是佩服着眼前的影卫。
李林却没有那么激动,相反却感到阵阵的平静,在这一秒的生死瞬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从穿越秦朝所经历的种种,开始自以为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未来人,定会在秦汉乱世中有所作为,没承想现实给自己接二连三的巴掌,狠狠地巴掌。
‘噗。’项羽的佩剑划过,一声剑啸声格外刺耳,李林紧闭双眼,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就这样尘埃落定了,但意识却清晰的提醒自己,自己还活着。
原来项羽的剑并没有刺向李林的咽喉,而是在刺中的瞬间,猛地转了手腕,剑刃划过了李林下身的衣裳,随着项羽的转身,李林衣服下的一块布,缓缓的随着冷风吹落在泥沙中。
影卫与项军都呆立在原地,双方不再打斗,都在此刻将目光投向了李林与项羽,就连韩信几人也静静看着。
“大哥终究下不了手吗?”李林睁开了双眼,一行热泪顺着眼角缓缓流出,滴落在身下的泥沙中,随着泥沙中的雨水,混交在一起。
项羽默言,良久之后,才冷漠的对李林说道:“你我终归兄弟一场,今日在此割袍断义,就当是你我兄弟缘尽,你走吧,下次再见,就是生死相搏了。”
李林听后,挣扎的从雨水中站起,泥沙沾满了李林的衣襟,李林也毫不在意。
“叔父哪里,大哥准备如何交待?”李林颤抖的手,擦了擦衣襟上的泥沙,继而问着项羽说道。
“这些与你无关,”项羽还是那样冷漠,以至于连夜雨好像也在躲避着他的身躯,“还有,不要再叫我大哥,叔父也不再是你的叔父。”
李林苦笑着,对着项羽拜别道:“如此,多谢项将军不杀之恩,若有来日,李林定当涌泉相报。”
项羽不再说话,李林只好忍着浑身的疼痛,缓缓的步向张良夏侯婴的身边,刚走到两人面前时,早就支撑不住的李林,一声不响的昏倒在两人面前。
“公子,”张良与夏侯婴急忙上前,将李林支撑站起,“公子您没事吧。”
项羽见李林昏倒,习惯的准备迈开步伐上前,却猛然间惊醒,随后苦笑了一声,走到一旁将泥水中的霸王枪捡起,暗暗流着热泪,不断用衣服擦拭着枪身。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张良架着李林准备走向船舱,却又转身对着项羽拜道。
项羽没有应答,张良也不再逗留,与夏侯婴架着李林先进入船舱,随后招呼着韩信将一同昏迷的霍依依扶进船舱。
“快走。”张良低声对着划船的影卫吩咐着,继而紧紧的盯着岸上背对着自己的项羽。
张良心中清楚的明白,此刻的项羽纯粹是因为与李林的兄弟情义才放过李林,若是突然反悔,或者项梁率兵赶来,那么真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五条船舱就这样徐徐驶离了老鹰口,借着夜雾与细雨,很快就淡出了项军的视线中。
“将军,这下归营无法对大将军交待啊。”羽林校尉清楚的知道项梁的脾气,这样回吴中,少不了一顿重罚。
这时项羽才缓缓转过了身躯,习惯性的眺望了船舟驶离的方向,却只见蒙蒙的薄雾将远处的水面尽数遮蔽,心中难免感到难过。
“这些与你无关,”项羽冷冷的对跪在雨地里的羽林校尉说道:“起来吧,本将军自会去大将军处请罪。”
羽林校尉听后一阵默言,缓缓的起身后,正准备结队归城,突然一名斥候骑马奔来。
“报,将军,”斥候飞速下马,快步跑到项羽面前跪道,“大将军领着兵马赶来,现已至老鹰口。”
原来一直身处吴中的项梁并不放心,见项羽久久未归,便冒雨领着亲卫军赶来老鹰口,一探究竟。
“侄儿拜见叔父。”不多时,项梁便驱马赶到口岸,项羽急忙跪在泥沙中迎道。
项梁翻身下马后,细细打量了周围的情况,见雨地中并没有影卫,更别说李林的尸首,再瞧了瞧羽林营的军士,见士卒们都深深的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项梁一眼。
“李林呢?”项梁已经猜出了八分,但还是强忍着怒火,低声问着项羽。
项羽不敢胡言,只好如实回答道:“羽儿自作主张,放了他一条生路。”
项羽刚说完,项梁便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蹬在了项羽的胸腔处,顿时就将项羽一脚踹翻倒地。
“咳咳,”项羽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却还跪在项梁的脚底,“要打要罚随将军处置。”
项梁听后更是怒火三丈,一巴掌甩在项羽的脸上,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处置?人都跑了处置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