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吗?”李岩面露难色的问道。
李林知道父亲的心思,但丰邑此刻也深陷大军围困,只得对李岩说道:“在来沛县救援时,丰邑就传来消息,魏丞周市领一万余人包围了丰邑,此刻丰邑已是十万火急,林儿自然不能在沛县逗留。”
“既然如此,为父就不再多说什么。”李岩知道劝不住李林,索性不再多言。
“对了林儿,” 李岩却又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开口问着李林,“此战沛邑营有功于沛,而且沛县百姓也多有参战立功,你看该如何赏赐他们?”
李林沉思了一会,心中明白此刻不能让将士们与百姓心寒,继而坚定的对李岩回道:“此战战死者,皆为其家人送去三金,参战活下来的将士与百姓,皆送去二金,沛邑营官兵连升三爵,以示奖赏,钱财之事由萧何去办,统一由明轩楼开支,至于其余事,都由父亲定夺吧。”
“那好吧,丰邑军情十万火急,你还是快些赶去吧。”李岩紧闭着双眼,对着李林摆手示意。
李林只好对李岩躬身一拜,继而向屋外退去,刚走到门口时,只见王芷正在一个人悄然抹泪,见到李林过来时,急忙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生怕被李林瞧去。
“母亲。”李林想要对王芷作别,却又不知该如何讲起,话到嘴边又被生生憋了回来。
“母亲知道了,外面天寒,路上多加小心。”王芷故作轻松,笑着对李林交待道。
李林点了点头,对着王芷一拜,随后领着夏侯婴与刘斐往府外走去。
三人骑着各自的坐骑,都不敢过多停歇,直接向城外奔去。
“人呢?”三人来到城外,却见原本在城外打扫战场的汉军全都没了踪迹,李林不由的疑惑问道。
地上的雪是厚厚一层敷在地面,很难看出汉军去往何处。
“大将军快来看,”突然夏侯婴好像发现了什么,急忙招呼着李林与刘斐来到面前,“士卒好像往陈军军营的方向去了。”
李林仔细的看了地上模糊的脚印,虽然大雪急切的向下落着,可还是有些蛛丝马迹留在雪地上。
“走。”李林驱着青矢,夏侯婴刘斐也随在一旁,直向陈军军营奔去。
“拜见大将军,两位校尉。”三人刚来到陈军辕门处,值守的汉军就急忙对三人拜道。
李林点了点头,却又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何人令你等进入陈营?”
值守的汉军为难的讲道:“大将军容禀,实在是兄弟们过于劳累,卫队长才令我等进入陈营歇息。”
卫队长指的就是影卫道一队长,而李林却也没有责备的意思,从青矢身上下来后, 径直向营中步去。
三人进去陈营后,整座营就像无人一般寂静,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掠过众人耳朵。
打开一座帐营,只见营中横七竖八的躺着汉卒,他们都沉沉睡着,就连三人走进帐中也没有丝毫察觉。
“将军,我军一夜未眠,又与陈军鏖战多时,是否歇息一会再行赶路?”夏侯婴见到如此情况,于是上前对李林抱拳建议道。
李林也不好打扰士卒休息,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今晚再出发吧。”
说完李林也往马凌所待到营帐钻去,这么冷的天,别说是汉军士卒,就是李林也想钻进被窝美美的睡上一觉。
“唉,将就一下吧。”看着将帐中一片狼藉的模样,还有马凌残留在地上的血迹,李林只好安慰着自己,继而走到一旁,躺在马凌的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丰邑城内,周勃樊哙等人却没有李林的心思,两日了,二人皆是寝食难安,城外的魏军就像悬在头上的尖锥,搞得城中所有将士坐立不安。
“怎么办?”樊哙站在城楼上,烦躁的抓起一把雪,狠狠地向城外扔去,“该死的周市,这么大的雪还有心思来丰邑。”
周勃无奈的笑道:“谁说的下雪就不能攻城掠地了?我军之所以不动,还不是公子体恤将士,不然此刻我等怕也在别家城下叫阵。”
樊哙翻了翻白眼,小声对周勃说道:“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二位兄弟,还在城上呐,天寒不如回去歇息着,等到魏军攻城时再上城也不迟。”没想到雍齿从一旁走来,对着周勃樊哙笑道。
“不劳护军中尉关心,既然公子令我等坚守丰邑,自然就应该恪守,而不是像某些人一般,净想着如何偷懒。”樊哙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对着雍齿一顿嘲讽。
看着雍齿尴尬的模样,周勃赶紧上前打着圆场笑道:“雍家主别见怪,樊哙校尉是被城外的魏军气坏了,你说魏军都来了两日了,按理说也该攻城了吧。”
“周副将所言甚是,谁知道魏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雍齿见周勃为自己解围,于是赶紧笑着说道。
樊哙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雍齿,反而进一步的打着怪腔笑道:“原来雍家主是这样想的呀,那真是樊哙的不对,不愧是沛县第一大族的家主,雍家主的远见果真不同凡响,樊哙佩服佩服啊。”
周勃听完樊哙的怪话,总算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喷了,只有一旁的雍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怎么看都不是个样子。
“雍齿还有事未处理,就先告辞了。”雍齿气呼呼的对二人拜后,继而挥着衣袖冒着风雪向城下走去。
等到雍齿走后,周勃再也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开始笑了起来。
“哼,真是越看越不是个东西。”樊哙却没有笑,反而一脸恨意的冷哼说道。
樊哙旧日里曾与雍家有过间隙,而如今二人同在李林麾下效力,雍齿仅为护军中尉,樊哙却身为一部校尉,所以樊哙时常为难着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