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樊哙小儿。”周勃樊哙正在交谈欢笑时,却不知道,在一旁的城墙角落里,雍齿咬牙切齿的看着二人。
雍齿确实不甘心,原本只是屠夫的樊哙,如今竟然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还力压在自己一头,这让有着强烈自尊心的雍齿,怎么忍得下去?
“等着吧,总有一天,不止是你樊哙,就连李林,也会被我踩在脚底。”雍齿桀桀的发出了笑声,随后踏着雪从楼梯走了下去。
城外五里处,魏军军营驻扎在一片空地之上,放眼望去,魏军军营绵延数里,营帐更有上百座,若是李林在此,肯定会大呼眼熟,这个地方不就是李林初到丰邑城外,一眼所选中的驻营之地嘛。
“来诸位,”魏军军帐中,却不见诸将议事,反而摆满了酒菜,一个魁梧大将举着酒樽,端坐在将案上对着众人示意,“为庆祝我军连拔数城,诸位请举樽。”
“谢丞相大人。”原来将案端坐的正是魏国的丞相周市,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樽,对着周市一口饮尽。
周市喝完后,将衣袖放了下来,紧接着把酒樽放到将案一旁,这时帐外走进一名侍卫,径直走到周市旁侧。
“丞相大人,我王派使者前来营中探望丞相,还请丞相移步偏帐面见使者。”侍卫趴在周市耳边轻声说道。
周市听后脸上先是一阵不悦,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待侍卫退下后,周市从将案中站起来抱拳笑道:“诸位还请尽情畅饮,老夫先处理一件急务,处理完后,自会前来与诸位一同尽兴。”
众人听后赶紧起身抱拳说道:“恭送丞相大人。”
“王使呢?”周市刚走出营帐,就拉着一旁的值守侍卫问道。
侍卫不敢懈怠,赶紧躬身领着周市说道:“请丞相随小的来。”
偏帐中,一位手持使节的老者在火盆前来回踱步,这时侍卫领着周市从外走了进来。
“微臣周市拜见王使。”周市刚走进营帐,就准备跪下迎接老者。
老者赶紧拉住了准备跪下的周市,拉着手笑着说道:“怎敢劳丞相大人行如此大礼,魏国谁人不知丞相大人入朝时可以佩剑上朝,面见我王时无需跪拜,更何况我这位小小的使节,丞相大人真是折煞老夫了。”
也难怪周市有如此大的权利,当初周市攻掠下魏地后,众人都想拥立周市为魏王,就连齐、赵两国都各派五十辆协助周市为王,可谁知周市坚决辞谢,却派人跑到陈县迎接魏咎来魏,往返五次后,陈胜才答应魏咎为王,魏咎自然感激周市的恩情,不仅赋予周市很大的权利,更是封其为宁陵君。
“哎,王使此言差异,我等都为魏臣,怎么就不能对王使行礼。”周市嘴上说着,但还是径直坐到上案。
“不知王使此来所为何事?”待到王使坐到下案后,周市便开口问道老者此行的目的。
王使咳嗽了一声,继而说道:“微臣此来是因为半月前陈王遣使来魏一事,相信丞相大人已有所耳闻。”
“不错,”周市没有掩盖,毕竟魏国庙堂上,尽是周市的亲信,很多事并不是先传去王宫,而是先传到周市的耳朵,“但这与王使来营又有何关联?”
“丞相大人容禀,”王使稍稍对周市侧了下身子,“陈使前来是因为陈将周文进击咸阳失利,加上荥阳久攻不下,所以想要让魏国出兵,从而将秦朝一举击溃。”
“我王派微臣前来,是想问问丞相大人,该如何回应陈使?”王使小心点对周市讲着,时不时还得看看周市的脸色。
周市却没有恼怒,毕竟魏国能够复立,全都凭借了陈胜的兵马,而自己也本属于陈将,但是周市还是不打算响应陈胜。
“既然大王想要听听微臣的看法,微臣不妨就讲讲,若大王赞成,还请大王采纳,若大王反对,还请大王免除微臣之过。”周市先是谦虚一番,这才准备讲出自己的看法。
“微臣以为,目前我大魏实力尚浅,根本不适合主动进击秦军,倒不如先蚕食周围郡县,待到兵强马壮之际,再进击秦军也不算迟。”说到底,周市还是不愿意再次听从陈胜调遣,毕竟在魏国,自己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那依丞相大人之见,我王该如何回应陈使?”王使听后赞同的点了点头,继而又急切的向周市问道。
周市听后微微一笑,轻声对王使说道:“只需对来使讲,魏国兵马尽随周市出征,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王的诏命周市不予理睬,我王无可奈何,只能恭请陈王出兵讨伐周市即可。”
“丞相大人,这话万万使不得。”王使听后惊吓的跳了起来,赶紧对周市抱拳劝道。
“有何不可?”周市笑了笑,“还请王使转告我王,请我王放心,陈王定不会出兵攻魏,大魏必会安然无恙。”
周市之所以这样自信,不仅仅是因为他曾在陈胜麾下效命,而是他曾对陈军细细研究过一番,他发现,陈军看起来人数众多,但其实兵力过于分散,而且大都征伐秦郡,目前无暇顾及各方势力,各方势力也都趁着陈军顶着秦军之际,抓紧扩张着自己的地盘,所以周市才会认定,陈胜不会恼怒攻魏。
“噢?”王使一脸狐疑的看着周市,不明白周市为何如此自信,“丞相大人为何如此自信,那陈王心胸狭隘,若是陈王恼怒,遣将领兵伐魏,那该如何是好。”
王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坊间传闻,陈王尚在民间时,曾有一位好友,二人相约,来日若有人富贵,必定会帮助另一人,等到陈王继位后,好友应约前来投靠陈王,没曾想因为酒后失言,而被陈王下令拉出去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