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魏卒弓弩手太过凶猛,我等弟兄就要招架不住了。”正在这时,原本守在城口的汉卒跑了过来,满脸鲜血的对雍齿说道。
雍齿看了看周围,见周围汉卒都在忙着抵抗魏卒,赶紧拉着那百夫长走到一旁,继而低声对其交待着。
“我估计丰邑是守不了多久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大开城门迎魏卒进城,指不定还能受到周市的重用,你赶紧对族人吩咐下去,一会全部去城门处换下汉卒,等到战事僵持不下时,你就直接打开城门,迎候魏卒进城。”
原来这百夫长是雍家的人,不然雍齿又怎能放心将自己的心思透露出来。
“家主放心吧,雍三这就召集族人。”雍三躬身对雍齿一拜,继而退到一旁下去。
看着眼前拼死拼活的汉卒,雍齿不由的冷笑一番,突然脑海中闪出李林的面孔,那熟悉的笑容,却让雍齿打了个寒颤。
越是厉害的对手,越是显得不显山露水,雍齿对此说法一直是深信不疑的,尤其是遇到李林后,雍齿更加坚信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李林就是这样的人。
“哼,富贵由己不由天,”雍齿恨极了李林,自己为了组建汉军,将近千族兵皆交给李林,没想到李林只让自己做了一个小小的护军中尉,这样一向心高气傲的雍齿如何忍受,“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雍齿自言自语后,径直走到城上一旁督战,实则一言不发,战事已经如火如荼,却静静看着城外魏卒不知思索什么。
“哼,老匹夫。”雍齿不知道的是,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尽被一旁的刘贾收到眼底,虽然刘贾不知道雍齿对雍三交待了什么,但刘贾也能猜出三四分,其中肯定没有好事。
“你带人盯着雍齿,若有异动,立即遣人来报。”刘贾想了想,对一旁的汉卒吩咐道。
汉卒赶紧抱拳应答道:“放心吧军候,我等一定看住雍齿。”
刘贾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剩下的汉卒招手示意,一行人猫着身子,悄悄从城墙向城下溜去。
“护军大人有令,你们立即去城上助战,城门就交给我们把守。”刘贾刚领人走到楼角,就听到雍三嚣张的声音,于是赶紧伸手示意身后汉卒止步,然后侧耳偷听雍三说话。
守城军士不敢反驳,加上军营调防本就是常事,所以就没有防备,招呼着其他汉卒就撤了下去。
看着雍三脸上阴险的笑容,刘贾就知道没有好事,于是赶紧对旁边的汉卒吩咐道:“你等先在此等候,若是雍三他们有异动,立刻拿下,如有反抗,就地斩杀。”
说完后,刘贾就独身一人从墙角走了出来,装作刚看见雍三的模样,一脸惊讶的问道:“哟,这不是雍三兄弟嘛,你们不是在城上助战吗?怎么会被安排到城门呢?”
正在不断阴笑的雍三,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转身望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刘贾在他身后,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刘贾兄弟,这不是护军大人下令,让我等驻守城门,我们也是依令行事罢了。”雍三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说道。
刘贾看着雍三无耻的模样,暗暗在心中骂道,无耻之徒,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看你还能笑得出来不。
“那好吧,兄弟还有军务在身,就不打扰雍三兄弟守城了,告辞。”刘贾对雍三笑了笑,继而抱拳告别说道。
雍三看着刘贾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没有作疑,转身对推着城门的士卒装模作样的喊道:“用点力,千万别让魏卒的撞车撞开。”
而在此同时,守着城西的张良早就没了书生模样,搂起袖子拿着长剑,对着一不小心登上城楼的魏卒一顿砍杀,正在杀的兴起时,匆匆赶来的刘贾奔到他的身旁。
“护军大人,末将有急务需要禀报。”杀声四起的战场上,虽然二人近在咫尺,刘贾也不得不大声对张良嘶喊道。
张良砍下了面前魏卒的首级,再听到刘贾的喊叫后,一把将长剑丢到一边,气喘吁吁的向城后走去。
“怎么了?这么着急要来见我?”张良早就被杀戮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刘贾为何事而来。
刘贾只好对张良躬身抱拳说道:“护军大人,雍齿有开城降魏的倾向。”
“什么?”张良吃了一惊,不顾散在肩膀的长发,伸着双手紧握在刘贾双肩,“刘贾,此话当真?你可知道你这句话的份量吗?”
刘贾怎能不知道这话的份量,却苦笑的望着张良一言不发,静待着张良抉择。
张良早就料到雍齿会作乱丰邑,却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让自己显得手足无措,待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后,这才向刘贾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贾,将此去所见所闻全部对我道来,一个细节都不要忽略。”张良盯着刘贾的脸庞,好像已经忘却周围嘶吼的杀声。
刘贾只好躬身对张良将所有看见的听见的讲了一遍,顺便将自己的估计说了一遍。
“唉,这这可如何是好?”张良听后不知所措的扶着额头,说到底张良还是一介书生,让他领兵平乱,这不是开玩笑嘛。
刘贾却不一样,一直在战场嗜血的他,有着与张良不一样的看法。
“护军大人可愿听刘贾的看法吗?”刘贾靠近张良身旁,对着张良小心说道。
张良听后赶紧向刘贾问道:“刘贾有何妙计,快快道来听听。”
“妙计不敢当,”刘贾笑了笑,然后讲出自己的看法,“依刘贾之见,目前丰邑城内只有一人能拿下雍齿,而且不会动摇军心。”
张良是何等聪明之人,没等刘贾说完,张良就脱口说道:“你指的是周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