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将军,范增乃楚臣,为大将军奔波实属应该,怎敢令大将军生愧。”范增见状便顺势站了起身,然后对着项梁躬身拜谢说道。
“项庄拜见叔父,叔父近来可好?”正当范增对着项梁言语时,却不想项庄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项梁身前,不待范增说完话,项庄的眼神便闪露着鄙夷的目光,而后插嘴对项梁说道。
项梁听后转身相望,这下才发现是项庄走了过来,于是对着项庄笑着回答道:“彭城诸事繁多,叔父怎能安好?不过叔父可还记着你的亲事呢,城东有一大户姓王,王府中有一位千金小姐如今还待字闺中,今年芳龄十八,长的也是一副百里挑一的好模样,叔父已经托媒婆上门去问了,王老爷说了只要小庄你愿意,随时都可以上门迎亲,小庄你意下如何啊?”
彭城乃泗水大城,能在城东开府门的人非富即贵,一方面项梁是觉得项庄是时候成家了,另一方面则是期望靠着这门亲事,王老爷能慷慨解囊为楚军提供军资,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不过项庄可没那么想,项庄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侠客生活,若不是叔父项梁起兵造反,恐怕项庄此刻仍在哪个穷乡僻壤里行走江湖呢,所以一听到项梁已经为自己谋好一门了亲事,项庄的脸色顿时就变的甚是微妙。
“叔父啊,”项庄先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心中对项梁的做法很是不满,但碍于项梁乃自己的叔父,项庄这才没敢直接对项梁发脾气,“小侄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后营还关押着数十名俘虏,如今大军还未进入城内,小侄多少有点放心不下,小侄这就去后营看看。”
没等项梁说话,项庄便一溜烟向稍远处的战马跑去,可惜项梁并不打算饶过他,只见项梁朝着项庄不死心的高喊道:“小庄,叔父在城内等着你,记得一定要过来啊。”
没承想项庄根本没打算回应,只见项庄刚跃到马上后,便匆匆驱赶着战马向原路返回去,任凭项梁再如何呼喊,项庄也装作一副听不到的模样,没一会功夫,项庄便消失在大军阵中。
“算了吧,既然小庄不愿意,叔父又何苦为难于他。”被项庄这么一折腾,原本喜悦的项梁顿时变的有些不悦,这时项羽见状先是与李林对视了一眼,而后上前对着项梁劝慰说道。
“你懂什么,”先是项庄的敷衍推脱,又是项羽的强行劝慰,此时项梁的心早已跌沉到了谷底,“这件事情羽儿你就别管了,待到小庄回城后,叔父再去对小庄说道说道。”
与其说是说道,不如说是威逼利诱,项羽在心中暗暗想道,当初自己与昭妍的婚事,还不是如今日小庄这般模样,不过项羽并没有因此怨恨项梁,毕竟项梁是项羽最亲近的人啊。
等到项羽回过神后,却发现不知何时项梁都已经驾马向彭城奔去,这时一旁的李林却走到项羽身前,然后笑着对项羽说道:“叔父的脾性还是一点都未曾改变啊,大哥莫要将其放在心上,相信小庄会自己解决好自己的问题的。”
虽然很是替项庄担忧,但事到如今,项羽也不好多说什么,先是叹息了一声,而后对着不远处待命的乔北喊道:“乔北听令,立刻派人传令各营,加快速度,立即开赴城内。”
乔北听到后先是对着项羽抱拳应命,而后赶紧调转马头向大军后方奔去,看到这里后,项羽便对着李林无奈的说道:“走吧林兄弟,叔父他们这会肯定在城内等着我们呢。”
李林见状先是点了点头,待到项羽跨到乌骓背上后,李林紧接着也跨到了青矢背上,二人相继坐到马背上后,随着大哥项羽的一声令下,二人便驾驭着坐骑向不远处的彭城疾驰而去。
“大将军,后日便是六月初五了,不知大将军所寻的楚王室公子可有下落?”彭城项府内,如今的项梁早已不在楚王宫居住了,而是早就听从了范增的建议,寻找了一处安静的院子作为自己的府邸,而在此时项府大堂内,只有范增与项梁二人对案而坐。
听到范增的询问后,项梁先是对着范增微微一笑,而后才笑着对范增说道:“龙且将军早已在半月前领兵前往楚地秘密搜寻,终于在五日前传来了消息,在安丰县乡下,有一户人家姓姚,据其人亲戚所讲,在十数年前,就是当年秦军攻破寿春城的那一年,从寿春城逃来一名劳役,虽然其称自己是个劳役,但看其人模样却像是一位非富即贵之人,可惜那位姚姓亲戚偏不信,雇下后便让那人去山间为其牧羊。”
“龙且将军得知后,便派随行的羽林骑卫乔装打扮,然后潜到山间装作过路之人与牧羊人偶遇,结果不出龙且将军的预料,那位从寿春逃到安丰的牧羊人,果然是楚国宗室之后。”
范增听后顿时被勾引起了好奇心,看到项梁神秘的笑容后,范增便急不可耐的对着项梁追问道:“大将军,何以见得呢?”
“据羽林骑卫所观察,那位牧羊人每日起身第一件事,便是对着寿春方向深作一躬,并且嘴里还默念着什么,一次在骑卫的仔细窃听下,终于发现了牧羊人所默背的,正是楚国宗室才知晓的密文,恰好骑卫中有一人曾是楚国宗庙的护卫,当年在宗庙前值守时也经常听闻几句密文,所以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是楚国宗室才会使用的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