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夜,薄家突然亏空,项目被撤资,停滞,一夜之间薄家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相关人员找上门,四爷正在公司处理这些事。”
麦小唯呼吸一滞,才有点血色的脸上,顿时苍白一片。
手里的剪刀无力的滑落在地。
“薄家其他人呢?薄氏公司也有他们的份,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在做什么?”
薛魏冷笑。
“夫人难道不知道,他们能做什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爷的身上,他们不添乱就不错了。”
麦小唯心里被豁开一道口子,不能想象现在薄时宴的心情,更是抵着多大的压力。
可面上清冷,更加平静。
“所以,他怕我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把你个秦昇都派来保护我?”
心头顿顿的疼痛着,堵得难受,说不出来的滋味。
薛魏低下头,“现在薄氏正乱,四爷怕这个时候,有人趁乱会对夫人不利。”
麦小唯看向窗外,今天阴天,已经是春天,可没有阳光身上比冬天还冷,她打开车门,打算下车。
“你跟秦昇都回去,这个时候我不会添乱,我没事,不用你们保护。”
“可是爷……”
“别可是了,现在最该保护的人是他,不是我!”麦小唯怒了,大声吼着,把薛魏震住了。
麦小唯下车,直接回了房间。
薛魏在原地愣了很久,他和秦昇谁不知道,现在最危险的人是他家主子,他和秦昇坐立不安,担心四爷。
此时打开任何电视或者手机,都能看到顾氏即将破败的消息。
顾氏,人人面色紧张,气氛凝重。
会议室里,薄时宴阖着眼眸坐着,公司高层连夜开了十几个小时的会,现在仍没有头绪。
“薄总,银行那边来电话了,银行贷款到期,今天是最后还款期限,可我们的账上已经空了。”
“薄总,项目都停了,资金眼看撤不回来,施工方还在催违约金,如果再没有资金注入,后果不堪设想。”
“薄氏股票一夜之间下降了八个百分点,这样下去,薄氏就完了。”
……
薄时宴没说话,忽然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光线射进来,会议室里一张张面目憔悴的脸。
站在这里,俯瞰整座城市,阴霾的笼罩下,并没有想象的美好。
这么多年,还和以前一样。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薄燕婉的小洋楼里,薄时清忍不住抱怨,“三妹,是时候给我在东城置办栋房子了,我老住在你这也不是办法。”
“急什么,不是还不到时候么?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添置房产,就怕薄时宴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
薄时清笑的轻蔑。
“嗨,你管他做什么,再撑下去也没几天待头了。”
“不到最后一刻就必须老老实实待着。”
“燕婉,开门。”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是薄时纬。
薄燕婉和薄时清互相看了一眼,薄时清走过去开门。
“是不是你们干的?”薄时纬把报纸头条放在薄燕婉面前,她瞟了一眼,登的正是薄家资金链断裂,投资方撤资的消息。
“大哥,你这么早急冲冲赶来,就是为了质问我这个的?”
“你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这么做?薄氏是我们薄家的产业,你这样做无异于把薄家往往火坑里推,如果爸醒来看见这些,得被你们活活气死。”
薄时清有所忌惮的坐好,薄燕婉却笑了。
“大哥,你紧张什么,又不关你的事,再说爸现在不是没醒过来么?醒不醒的过来还不一定呢。”
“燕婉,你……”
薄燕婉突然冷下脸来,“大哥,都到这时候了,就别拿出什么礼仪道德来说教了,薄氏是薄家一手创办的产业没错,可也只是薄家的,不是他薄时宴的。”
“是啊大哥,薄时宴都把我们逼成什么样了,我们要是在不还手,这薄家就是他薄时宴一个人的。”薄时清也跟着帮腔。
“可你们也不能这么做,怎么能把薄氏推到险境呢?一个不小心,薄氏真的垮了,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薄燕婉给各自倒了一杯红酒,递给薄时纬,薄时纬面色不好看,没接。
薄燕婉也不在意,坐在沙发上自饮自酌。
“大哥,我们可什么都没做,是薄时宴里通外国,监守自盗泄露公司内部机密,给自己留后路,各大合作公司纷纷撤资,我跟二哥也只是在背后推了一小把而已。”
“燕婉,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薄时纬接连发问。
“是不是我做的有什么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外面人相信是薄时宴做的就好了。”
她现在惬意的样子就好像薄家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一样。
在薄家,薄燕婉从小就聪明,更会讨老爷子开心,所以她能得到的往往比另外的兄弟都多,就连当时薄时宴掌管薄氏,老爷子也特意把娱乐圈,演艺圈这些行业公司独立出来给了她。
可见老爷子对她的厚爱不同一般。
可现在,她的脸上分明是快意,没有丝毫愧对老爷子的意思。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薄时纬面色凝重的问道。
薄燕婉撵着酒杯,笑了,那笑容绽开在嘴角,带着十足的快意和胜利的喜悦。
“我要的很简单,就是把薄时宴逼下台,让他一无所有,滚出薄家,更或者成为薄家的罪人,为这些年他对薄家人做的一切赎罪。”
薄时纬呼吸一滞,看着发狠的薄燕婉。
“那薄氏岂不是垮了?”
“当然不会。”薄燕婉站起来,围着薄时纬转了一圈,“薄时宴下台,正好是大哥上位的好机会,到时候民心所向,元老推举,公司步入正轨都将是大哥的功劳。我跟二哥以后就仰仗大哥过日子,我们毕竟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大哥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们放心。”
一幅美好的薄氏未来蓝图就展现在几人面前,除了薄时宴,什么都依旧。
“泄露公司机密,你获得多少好处?”薄时纬神情自若,看着她发问。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大哥的眼睛。”薄燕婉笑的得意,“不多,但足以重新把顾氏拉上正轨。”
“你就没考虑过损失?”
“损失当然有,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这点损失,怎么把薄时宴推下水?”
沉默,房间里兄妹三人各怀心事,但心里都是高兴的。
“大哥,你就不想自己坐在那本属于你的位置上,领略一下薄氏的丰采?那可是你的位置,白白被薄时宴一个私生子坐了这么多年,你就真的安心?!”
薄时纬的眼底燃着几不可见的光芒。
“泄露公司机密可是大罪,你就不怕薄时宴能卷土重来?”
上一次的教训已经足够深,他至今为止还记忆犹新。
薄燕婉嘴角上扬,露出狡黠的笑容,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等着吧,我会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
“你想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薄燕婉笑的更欢。
两天后,外界对薄时宴的骂名越来越高,让他下台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麦小唯足不出户,只是看着电视,都能感受到那种窒息的声音和空气。
薄时宴狼子野心,出卖公司机密。
薄时宴独断专行,想置其他兄弟姐妹于死地。
薄时宴是私生子,老爷子住院昏迷也是他一手设计。
……
胡说,都是胡说。
麦小唯把电视关了,愤怒的胸口剧烈起伏,只有她知道,这些都是谣言。可外面那些人偏就信了。
天阴沉沉的已经三天了,酝酿的一场大雨还没有下来。
秦昇和薛魏还在,不但足不出户贴身保护她,就连出门也不准许。
这时候,她很想站在薄时宴身边。
这些天,麦小唯的精神不好,彻夜失眠。
头上的纱布换了两次,可伤口怎么也不见好,她给薄时宴打电话不接,一再要求见薄时宴的请求也没有回应。
她知道这是对她的保护,薄时宴不想让她掺和到薄家这趟浑水里来。
可她根本不能对薄时宴的身陷囹圄视而不见。
终于,在一次浅浅不安的午睡之后听到不好的消息。
“什么?出车祸了?”麦小唯脸色惨白,惊恐的看着薛魏。
“是。”薛魏脸黑如碳,心思沉重。
薄时宴出车祸这么大的事,他们作为薄时宴的手下,除了麦小唯这个既定的主子,不知道还能报告给谁。
麦小唯跟薛魏出现在医院的时候,薄时宴刚推出抢救室转到病房。
薄时宴还没醒,麦小唯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腿,心如刀绞。
“幸好薄先生闪躲及时,没出什么大问题,小腿有轻微骨折,做过手术应该不久之后就能恢复。”
医生说的简单,轻描淡写,可她的心思却沉重的厉害。
不过几天没见,他的脸比上次更消瘦,青涩的胡茬毕现,这还是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么邋遢。
他身上换了病号服,衬衫和裤子扔在一旁。
裤子上大片的血迹,和撕扯的口子,可以想象车祸情况有多严重。
心,一下一下抽痛着,到现在也不敢想,如果他在这场车祸中死了,她该怎么办?
可她现在,连哭的勇气都没有,她必须坚强。
“夫人,秦昇去车祸现场查过,也见了肇事司机,警方定义为意外,可秦昇和我觉得是人为。”
麦小唯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