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唯冷笑,看着他。
“不然呢?你现在没钱没地位,没房子没能力,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你?我又不是你的正牌妻子,你不能要求我像正牌妻子那样跟你共患难。”
薄时宴不说话,房间里很安静。
说这些话的时候,麦小唯脸上嘲讽,心里却在滴血。
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薄时宴死心。
她只有走了,沈心素才会真正的帮他。
她不耐烦的问:“薄时宴,现在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了,能放我走了吗?我总不能在你这一根树上吊死,我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说不定我还能再找个大款呢。”
怵的,薄时宴一把拽过她。
麦小唯啊的一声,撞进薄时宴的怀里。
她抬头看着他,他清冷道骨子里的声音压下来。
“麦小唯,我不生气你见钱眼开,也不生气你因为我垮了离开,更不生气你对这个时候的我放手。我气的是……你怎么能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麦小唯心里咯噔一下。
薄时宴的眼底,除了愤怒,燃烧更多的是失望和痛苦。这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薄时宴身上的两个字眼。
他说。
气的是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目光中,薄时宴的身上,光环尽失,他颓然的放开麦小唯。
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如果真有一天他垮台了,给不了她保护和职责,她走,她背叛,她找别的男人他都会甘心放手。
因为她值得更好的。
可现在,她是带着怜悯把他推开的,推给别的女人,能帮助他的女人。
这比任何侮辱和讽刺都来的痛心棘手。
“看好了,不准夫人在离开这个房间半步。”薄时宴沉声交代。
房门关上,麦小唯看着落寞离开的身影,心口上像被豁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无边的痛楚蔓延出来。
他见过沈心素了。
沈心素对他说了什么?
沈心素到底还能不能帮他?
他眼睛里那份失落和痛苦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不管她是否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他到底有多伤心,她现在只想救他,让他重新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薄时宴。
那才是薄时宴本来该有的样子。
她扑过去,拼命的砸着门板。
“开门,薄时宴你开门,你让我走……沈心素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能把我这么关着。”
她想走,她只知道她只要还在薄时宴身边一天,沈心素就不会帮助薄时宴。
她不想连这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
“开门……”
“把门打开,放我走。”
……
次日,天沉的厉害,这个春天不像往年那样春风和煦,满田春光。
时常的阴天,压的人喘不过气。
薄时宴坐在大厅里,等待着该来的。
上午九点,一辆车停在苏园门前,几名检察人员从车上下来,直奔苏园来了。
薛魏站在薄时宴身侧,看着来人,“爷,用不用我……”
“不用。”薄时宴拒绝。
几名检察员走进来,对薄时宴出示证明,“薄先生,现在有人起诉你泄露公司机密,造成公司亏空严重,并挪用公司资源外放牟利,为此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薄时宴拿过证明,上面盖着鲜红的大章,下面起诉人的名字上赫然写着。
薄燕婉。
他微微扬起嘴角,笑了。
“起诉我泄露公司机密,有什么证据?”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薄小姐已经把部分证据交到我们手上,我们也掌握了部分您挪用公司资源的证证明,希望您协助我们调查。”
几人上来就要把薄时宴带走。
薛魏拦住。
“你们想动四爷,还得问过我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这位先生,请别妨碍我们公共执法。”
“现在不拿出真凭实据放在面前,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四爷的。”薛魏气势逼人,决不允许他们动薄时宴一分一毫。
忽然,门外的声音传进来。
“四弟果然厉害,现在都开始妨碍公务,不配合执法了。”薄燕婉走进来,一同走进来的还有薄时清和薄时纬。
薄时纬走到几位检查人员面前交代了几句,他们退到一边。
二楼房间的窗口被定死了,麦小唯从窗户能看见薄家几人进了苏园。
楼下有交谈的声音,她很着急。
不停的敲门撞门。
“薄时宴,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声音很大,楼下的人都听到了。
薄燕婉笑,“呦,是小两口闹别扭还是怎么的,怎么把人关起来了?前几天可还跪在我面前给你求情来这,那小样……”
她皱眉摇头,“啧啧啧,我看了都心疼。”
薄时宴淡然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周身的气压压下来,气温骤降,薄时宴脸上线条冷硬,紧抿唇线,目光沉郁。
原来,她去找过薄燕婉,还给她下跪。
他却极力忍耐着性子,看着三人开口道:“不知道三位来,有何贵干?”
薄时纬走过来,担心的看着他的腿,“时宴,我听说你出了交通事故,你的腿没事吧?”
薄时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让大哥失望了,只是轻微断裂,不至于残。”
薄时纬被呛了一下,“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是该去看你,只是最近……”
“大哥,你跟他费什么话?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薄时宴了,他现在是薄氏的叛徒,是出卖薄氏公司机密的人,可能还要承担法律责任。”薄时清双手插兜,一脸得意。
“三位今天是来看我笑话的?”薄时宴语气淡然道。
薄燕婉目光扫视着苏园上下,冷哼一声。
“说笑话都浅了,我们是来看看你,我们曾经高高在上的四弟,薄氏集团的总裁,天纵奇才,现在是住在女人家里,靠女人养着,你的威风呢?”
“老宅的房子是你收回的?”薄时宴不动声色发问。
没等薄燕婉回答,薄时纬回道:“四弟,房子是怕爸不在没人打理才收回来的,如果你想过去住,当然欢迎。”
“就连老宅的几位老人都不放过?他们可是老爷子的人。”薄时宴想到当天几位老人被赶出门外的画面。
“父亲现在不是不在么?房子需要打理,留他们几个在也不方便。”薄燕婉声音冷冷道。
“你们今天来,不是只为说这些吧?”
薄时宴现在看着有几分狼狈,身形伟岸的囚禁在一个小小的轮椅上,就像现在的薄时宴,被推下总裁的位置,囚禁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
麦小唯待在房间里,从昨晚到现在,已经筋疲力尽,可薄时宴没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
她知道,楼下的薄家其他人正在为难他。
可她被困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
大厅里,薄燕婉笑了,看的出来,她今天心情很好。
“四弟说对了,我们今天来,是正式通知你,你薄时宴名下所有的财产被公司和银行没收,填补公司亏空;你的个人账户也被冻结,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个人财产可言;国外你的庄园,子公司的一切事物也将有二哥代为处理……”
薄燕婉走近薄时宴,拍拍他的肩膀,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底都带着浓浓的快意。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薄氏上下投票以及几位公司元老一起开会决定,推举薄家长子薄时纬玮薄氏公司新任总裁,他将带领薄氏走出泥坑,走向新的明天,对此,你没什么意见吧?”
薄时宴眯起危险的双眼看着她。
这么快就走完流程结束了,还真草率。
“时宴,这只是暂时的,等到薄氏危机过去,你还能随时回来。”薄时纬面露不忍。
“大哥,别给他画美好蓝图了,就算我们让他回来,薄氏上下和薄氏元老也不会让他回来的,他可是泄露公司机密的人,就算他出去找份工作,人家都不愿意要。”
薄燕婉是来落井下石的,看到薄时宴现在的惨状,痛快不已。
“不过我倒是打听了,非洲的采矿公司倒是愿意接收服刑人员,等到四弟服刑期满出狱那天,我一定会帮你联系他们的,只是到时候,就不知道你的小唯是不是还愿意跟着你了。”
薄燕婉似乎已经看到那时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薄时清招呼一声立在一旁的几个检查员。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薄家后续还好多事要处理。”
“我看今天谁敢。”薛魏手中,闪过一道亮闪闪的匕首,寒光乍现,几人不敢上前。
薄燕婉催促,“你们可是机关人员,现在有人妨碍公务,还不赶紧抓起来等什么呢?”
“三妹,二弟,这事是不是能缓缓,四弟现在腿还受着伤,我看先把案子撤下来,等等再说。”薄时纬拦着。
“不行,事情必须秉公办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竟帮着他说话?”
几名检察员正以妨碍公务执行的行为请示上级,打电话需要支援。
薄家兄妹几人等着看薄时宴的好戏。
“苏家继承人你们也敢动,是不是也得请示苏家老爷子?”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推门走进来,一脸严肃,几人诧异的目光之下来到薄时宴面前。
恭敬的叫了一声,“少爷,我来晚了。”
“少爷?”薄燕婉望着来人,诧异出声。
这人她没见过,却口口声声叫薄时宴少爷,苏家又是什么?
来人是苏家管家,奉苏老爷子的命令来的,他那手里拿来的资料递给检察员,态度友好却强硬。
“薄氏账目已经填平,不存在亏空一说,公司也已经进入正常运转,各位请回吧。”
三言两语,几张资料就把检察员打发了,薄燕婉不相信,薄时纬和薄时清也不相信。
眼看着检察员离开苏园,薄燕婉沉不住气。
“薄时宴,你搞得什么鬼?给他们看得什么?这人又是谁?耍的什么把戏?”
一直沉默不语的薄时宴抬起头,面色如常,冷眸如剑,恨不得将她射穿。
他深吸一口气,掸掸身上的尘土,“账目亏空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该谈谈公司泄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