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啧一声，转身便走。
那副场景有些刺眼。
听闻宫门处轻微的响动，宋瑶勾着唇角轻轻笑了一声，目光一转，正好就看见一个暗红身影转身的瞬间，惠嫔心思一转，伸长脖子，没看起来像是要去亲一亲还在走神的欧阳炫烨。
陌生香味飘进鼻端，欧阳炫烨蓦然回神，撞见近在咫尺的人，欧阳炫烨眸色一沉，一把将人推开，眼里全是厌恶。
“别做让朕恶心的事情。”欧阳炫烨冷哼一声，没去看宋瑶在被推开的瞬间，眼中浮现的阴毒。
帝王转身便走，不在停留。
翠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人搀扶起来，轻轻一点头，在宋瑶耳边小声道，“刚才宋大人那边传来消息，说齐国内乱，白玖玖肯定会回去控制乱局。”
“好，太好了。”宋瑶喜上眉梢，眼里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太好了，再过不久，陛下就是我的了，就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皇后也是我的，都是我……”
她像个疯子一样轻轻拉住翠绿的手，借着她的力道翩翩起舞，身穿鹅黄裙摆，转起来时，像是蝴蝶。
翠绿静静的看着，不说话也不阻止，眼里全是纵容。
*
欧阳炫烨匆匆回宫承乾宫，枯坐了半响，突然道，“传白玖玖觐见。”
骆公公正进来奉茶，听见欧阳炫烨这话有些意外，“白侍中刚刚不是去了永和宫么？陛下没见着？”
欧阳炫烨心里一惊，自然就想起来宋瑶刚才古怪的行动，心知白玖玖刚才肯定是看见了什么。
“骆升，朕要出宫一趟，你守着承乾宫，谁来也不见。”欧阳炫烨心里着急，脸上却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没等骆公公回答，转身进了内殿。
骆公公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就知道欧阳炫烨和白玖玖之间肯定又要发生点什么。
南门大街是京城最繁华一条街，回丞相府必定会从这里经过。
白玖玖将车帘放下，沉默了良久之后，突然道，“不回丞相府，去温柔乡。”
外面车夫大概是早就习惯了白玖玖的行事作风，听她说大白天去温柔乡，一点都不吃惊，一甩马鞭，转了方向，往西街的温柔乡去了。
正在马车刚刚隐没进巷陌时，一身玄衣的欧阳炫烨出现，匆匆骑马经过，衣袂翻飞，没注意那边丞相府的马车上了另外一体路。
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欧阳炫烨并非是第一次去丞相府，每次来都是在丞相府大小姐的闺房，想起来也是奇怪，去了那么多次，竟是没被一人发现。
吴管家见到欧阳炫烨时，小小吃了一惊，正要叫人去通知白之牧一声，便见帝王脸色十分不好，几步进了丞相府，也不去旁人异样的目光，径直往白家大小姐院落去了。
“吴叔，陛下这是去哪里？”新来的小厮挠挠头，不解的问。
吴管家看了一眼陛下去的方向，淡淡道，“来找大小姐的。”
“可是大小姐刚刚出门，不是还没回来么？”小厮又问。
吴管家闻言，啧了一声，“所以，还是祈祷大小姐已经翻墙回来了。”
欧阳炫烨推开白玖玖房间的门，有那么一瞬间好似看到白玖玖惊讶回头，笑着问他，“你怎么来了。”
可惜，回头的不是白玖玖，是红罗。
红罗在惊讶过后，赶紧跪下请安，不卑不亢，道，“陛下找小姐吗？她还没回来。”
“朕等她。”欧阳炫烨挥手让红罗起来，自己在一边坐下。
红罗悄悄看着欧阳炫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听欧阳炫烨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奴婢想，”红罗小心翼翼的窥探着欧阳炫烨的神色，犹豫再三之后，硬着头皮道，“奴婢想，小姐一，一时半刻是不会回来了。”
红罗本来是想说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了，可欧阳炫烨神色阴沉，为了白玖玖小命着想，红罗还是换了一个说法。
欧阳炫烨淡漠的目光从红罗身上扫过，很快道，“没事，朕等。”
红罗：“……”
是她表达不清楚还是欧阳炫烨耳朵不好使，听不出她话里撵客的意思？
红罗有些糟心的在心中将白玖玖的腹诽了一遍，又硬着头皮道，“小姐入宫前，吩咐奴婢有机会将此物交给陛下。”
话落，从衣袖中拿出一方叠好的丝帕递过。
欧阳炫烨皱眉盯着看了半响，本能的不太想去接，就好像他此刻接过之后，白玖玖便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七年的时间，他已经等够了。无法想象今后没有白玖玖的日子，会是怎样。
生不如死。
红罗维持着双手递东西的姿势，并没有催促着欧阳炫烨将东西接过。房间里一片沉默，窗外光线照射进来，在帝王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无人知道，帝王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欧阳炫烨将丝帕接过，丝帕并未仔细叠好，他接过之后，便自动滑开，露出里面包裹好的东西。
是块玉玦。
欧阳炫烨背脊一僵，在看到东西时，神色比刚才还要阴沉的厉害。
玦等于诀。
白玖玖这意思在清楚不过。
欧阳炫烨攥紧了手中，咬碎了一排后牙槽，开口时，声音也如寒冰一样，让人背脊发凉，“白玖玖，朕说过，你要赶跑，便打断你的腿，囚禁在身边一辈子！”
红罗在旁边默默为白玖玖点蜡，只希望白玖玖跑远点，不要被欧阳炫烨逮到，不然小命不保。
“陛，陛下，”红罗在欧阳炫烨暴风雨欲来的神情中，小心翼翼道，“手，手帕上有字。”
意识到此刻还在什么地方，欧阳炫烨勉强平复一下内心的怒火，抖开手帕看着上面熟悉字迹，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白玖玖在手帕上写道：霸占这么久，今日物归原主，珍重。
物归原主？
欧阳炫烨桃花眼一转，目光重新落在手帕上，这才发现，那块玉玦有些眼熟。又在脑中仔细想了一遍，猛然记起这是他从小戴在身上的东西。
原以为丢了，没想到在白玖玖这里。
这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