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玖玖入狱之后,宫中情况就乱成了一团。
云太后不知道是不是打定主意,白玖玖不会在再从京兆府的牢中出来了,在白玖玖入狱的第二日就屁颠屁颠上凤禧宫找存在感去了。
晚香当时正在处理账本,听闻云太后一来,就知道事情要糟,还没来得及将账本收起来给云太后腾个地方,那边云太后就已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晚香将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下一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迎了过去。
“不知娘娘驾到,奴婢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晚香带着凤禧宫大大小小的宫女一同跪下去。
云太后目光在殿中一撇,冷哼一声道,“自从白侍中走了之后,这凤禧宫就乱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瞧瞧。”
晚香跪在地上,云太后却是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目光淡淡扫过,明显就是一副过来找茬的样子。
没等晚香回答,云太后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垂下目光淡淡将人一扫,弯着唇角笑道,“掖庭一个罪奴,也敢在哀家眼前放肆!桐芳,给哀家掌嘴!”
晚香和凤禧宫的一众宫女都都是一惊,没想到云太后竟然的连理由都懒得在找一个人,就直接叫人动手。
“娘娘!”晚香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云太后却是一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盯着晚香的双眼道,“不要说话,哀家不想听你的求饶。你主子上次将哀家的人打成那副模样,怎么说哀家也要将这笔账讨回来才是。”
晚香咬着牙,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是逃不了这一劫,也就不在挣扎,明哲保身。
她在掖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自有一套生存法则,也知道皇宫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惩罚宫人只是为了将对主子的仇恨转移到了宫人的头上而已。
如果此刻的是白玖玖在这里,云太后绝对不敢这么做,因为她知道一旦和白玖玖撕破脸皮之后,她今后在宫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晚香不反抗不挣扎,生生的承受着桐芳一下又下的惩罚,愣是咬着唇一句求饶的话没说。
然而对此云太后还是觉得不满意,打完了晚香之后,借故又去翻看账本,还故意挑的是有错账本的,伪装出一脸恼怒的样子,狠狠的将账本摔在地上。
“哀家是如此信任你们,所以才将这些交到你们手上,”云太后指着宫人怒道,“可你们一个个就是这么回报哀家的?你们自己瞧瞧这些账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凤禧宫谁都清楚云太后今日是故意来找茬的,即便没有账本这一借口,依旧还有更多的借口在等着她们。
都是宫人出身,知道自己此刻求饶只会被打的更惨,也就咬着唇学晚香的样子一句话都没说。、
云太后更是气不过,冷哼一声,“好,好的很!你们以为你们一句话都不说就能逃过一劫是吧?哀家今日就告诉你们,想多了!”
“桐芳,传哀家口谕,凤禧宫一众宫人当差不力,全部杖责二十!拖出去行刑!”
桐芳几步上前,对太后一欠身,又对身后的宫人挥挥手,很快便涌进来一群人,粗鲁的将殿中的所有人都拖了出去。
这些人到底不是晚香,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不稍片刻,凤禧宫便传来了一阵哀嚎。
此事很快传进欧阳炫烨的耳里,皇帝冷哼一声,手中端着杯子在他脚边碎成了渣。
“还真当朕是死的!”
声音很冷,一瞬间让人身处严寒的感觉。
骆公公在旁边看着欧阳炫烨特冷笑的样子,深深打了一个哆嗦,在心里作死的云太后默哀了三秒。
“陛下,可要奴才去传旨?”骆公公小心翼翼问道。“白侍中只是被冤枉入狱,并非坐实罪名,娘娘此番用意,实在欠妥当。”
“传旨?”欧阳炫烨冷笑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冷笑连连,“不用你去,朕亲自去!”
骆公公一惊,赶紧快步跟上去,在后面喊道,“摆驾凤禧宫。”
云太后对已经在路上欧阳炫烨仍然不知,她就像一只高贵孔雀,慵懒的扶着自己的鬓发,旁边有宫人拿着团扇,为她打风,也有宫人端着茶水等她品尝。
这般光鲜亮丽的模样,和那边哭喊成片的宫人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晚香肿着脸,跪在云太后脚边,神色默然,好似被打的人不是她一样。
“哀家今日惩罚你们,是想告诉你们,不要以为自己跟对了主子就可以在这宫中为所欲为!”云太后看着晚香,一字一句道,“不要忘了这后宫之中,究竟是谁做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
晚香淡淡的看着云太后一句话都没说。
云太后看着晚香那眼神不知道是想起了谁,眸子瞬间就沉了下来,随手抓过宫人手中的茶杯,狠狠就往晚香额头上扔去。
后者也不躲,生生受了那一下。
茶杯在她额头上碎掉了,茶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衣衫上,留下一片水渍,额头上也因此出现了一道血痕,混着茶水滴落在衣衫上。
至始至终晚香都没吭一声。
“看来你是没听见哀家的话了,”云太后勾着唇角的一丝冷笑,看着自己修剪得很好的指甲,高傲道,“不懂规矩,桐芳,继续给哀家掌嘴!哀家今日倒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朕也想看看太后今日要在这凤禧宫惩罚宫人到何时。”
云太后话落的同时,欧阳炫烨的声音响起。后者一惊,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到底是在宫中待了多年的人,很快就将这一丝慌乱压了下去。
“陛下怎么得空过来了?”云太后起身,对欧阳炫烨道,“听说陛下公事繁忙,哀家也就没去打扰。”
欧阳炫烨目光淡淡从云太后身上扫过,却是对骆公公道,“骆升,叫他们住手。”
骆公公几步走过去道,“陛下在此,你们还不住手!”
正在打人的宫人们,纷纷停手,跪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