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后躺在榻上，脸上不见一丝血色，整个人好似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白玖玖站在榻前，迟迟没有伸手查看她到底所中何毒。看着她躺在榻上被折磨的样子，只觉得各种解气。
比起云少轩那日所受的苦楚，云太后这一点根本比不上什么。
“你行不行啊！”静端见白玖玖迟迟没有动手，忍住皱眉推了推她，“你要是不行，不要站在这里碍眼。”
白玖玖垂下目光看了静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静端和云太后都相差甚远。
“你跪在这里挡地方了，让开一点。”白玖玖收回目光，将静端挤开，“你什么都做不了，不要挤在这里碍事。”
静端本能想要发火了，你了一声之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人气吞声起身给白玖玖腾地方。
即便这躺着的人是云太后，但白玖玖在为她查看病因，倒是格外认真，并没有因为是她所恨之人，所以就各种怠慢。
不过，云太后这病因倒是格外奇怪，她将人检查完了之后，除了脉象虚弱几乎探查不到之外，其余根本就看不见有中毒迹象。
白玖玖心事重重的起身，静端立马凑了的过来，“你有没有看出来？我母后怎么样？”
后者看了静端一眼，并没有做出解释，而是绕过屏风，问那边的两太医，“娘娘刚才喝过的药可还在？”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白玖玖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各自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其中一个常年伺候云太后的宫女这才上前一步道，“奴婢收着，并未丢。”
“连同药渣一同拿来我看看。”白玖玖点头应了一声。
宫女很快下去，欧阳炫烨这才将白玖玖拉倒身边来，问出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如何？”
白玖玖皱眉摇头，神色几分凝重，“臣女还不能妄下定论，需要看过娘娘刚才喝过药才行。”
欧阳炫烨听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同样是不太好看。若非当初登基，帝位不稳，后宫与前朝需要有人表态，他是绝对的不会让当初贤妃云葁晚坐上太后的位置。
白玖玖不在宫中，或许不太了解。但欧阳炫烨不同，他自幼宫中长大，后来又被养在柳皇后膝下，很是清楚这女人究竟在这深宫之中扮演什么角色。
要是真一点手段都没有，她又岂会爬到贵妃的位置？连静贵妃都要让她三分？
后来也是念着当初他登基时云家的情分，一直容忍云太后至今。谁想她从不知感激，竟还想将收你伸到前朝来，联合宋家对白玖玖动手，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现在看着她躺在榻上被折磨的样子，欧阳炫烨知道自己作为帝王此刻并不应该如此，但他内心深处却觉得格外解气。
不过是自作孽吧。
宫人的很快按照白玖玖吩咐，将东西呈上来。白玖玖细细将事物都查看过后，仍然是不曾看出云太后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中毒的。
“在煎药期间，何人来过？”白玖玖放下手里的一片药渣，抬头问那宫女。
“从抓药到煎药都是奴婢亲自在做，不曾有人来过。”那宫女老实道。
白玖玖神色凝重，沉默着再次将入口的东西去全部查看。半响之后，才对欧阳炫烨道，“臣女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娘娘所中何毒。”
连白玖玖都看不出来的东西，那说明这毒还真中的有点意思。
欧阳炫烨走近白玖玖，伸手捏住一片药渣，拿起来看了看，“查。敢对云太后动手，就要做好被朕找出来的觉悟。”
至于找出来之后会面对怎样的后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臣女突然想起还有些是事情没有处理，告退。”白玖玖起身，对欧阳炫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不定娘娘只是为镇西大将军伤心而已，抑郁成疾，也不是不可能。”
“外面雪还没化，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欧阳炫烨捏了捏白玖玖的手指，取过红罗递过来的披风，替白玖玖披上，“去吧。”
白玖玖嗯了一声，由红罗搀扶着走了。
骆公公一直在看着人出去之后，才几步上前，弓着身子询问的道，“陛下？”
欧阳炫烨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骆公公的会意，躬身退下。
一身常服的帝王这才在一边重新坐下，目光淡淡的在众人身上扫过，落到晚香身上时顿了顿，道，“昨日皇姐进宫，说是想你想的紧，你收拾收拾东西去长公主府上住几日。”
静端一愣，没想到欧阳炫烨竟然直接给她下了这么一道圣旨，“可是，母后——”
欧阳炫烨并未让静端将话说完，神色一沉，后者自觉闭嘴，“朕不是在和你商量。毓清宫宫人众多，不差你一个在跟前伺候。”
“是。”静端却是不敢去看欧阳炫烨的脸，任由旁边宫人将她扶起来，搀扶出了寝殿。
等人出去之后，殿中气氛瞬间变得格外凝重，帝王将手中茶杯搁下，目光在那两个垂着头的太医身上闪过，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像是有话说，而像是在等人。
没多大一会儿，宫人打了帘子进来，欠身道，“启禀陛下，惠妃娘娘来了。”
“来的好。”欧阳炫烨一甩衣袖，冷冷吐出一个字，“宣。”
那宫人出去没一会儿，宋瑶便急匆匆的进来，脸上倒是清晰的写着着急二字，见了稳坐在主位上的欧阳炫烨小小一愣，旋即跪下去请安。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借着垂头姿势，宋瑶偏头看了一眼跪在身后翠绿，眼里带着疑惑。
后者倒是比宋瑶镇定，回给宋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宋卿。”
以往都是宋瑶先开口打破沉默，今日欧阳炫烨倒是先开口叫了宋瑶。
“臣妾在。”宋瑶却是不知为了何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近日你可曾见过宋太师？”欧阳炫烨的声音在宋瑶头顶响起，毫无感情。
宋瑶缩着肩膀，咬着牙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