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丞相府住下之后，青衣这才知道，白玖玖与白之牧的关系究竟有多“恶劣”。
一天十二个时辰，然而在六个时辰，他们两个都在吵架，前一刻白之牧被白玖玖气个半死，后一刻白玖玖又被白之牧气到吐血。
看着白玖玖捂着胸口被白之牧一句话气到想去撞墙的样子，青衣这才觉得她认识白玖玖的这几年，这丞相府的这几天，她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我终于知道我娘为什么会跟你过不下去了。”白玖玖垂死挣扎道，“就你这种把亲女儿当私生女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事情的起因是今日秀女入宫，白玖玖对白之牧说可以趁此机会，在欧阳炫烨耳边谗言一番，让欧阳炫烨答应了齐国提出条件。
天知道欧阳炫烨因为纳妃这一事对秦尚书恨之入骨，恨不得分分钟将这人送给云祁好好虐待一番，一听今日是秀女入宫日子，早上的大朝会都是黑着个脸，朝堂上的气氛更是诡异的很。
御史台几次想要谏言，都因为欧阳炫烨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给弄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据说下朝之后，欧阳炫烨还将御史台请去了承乾宫，不知道这位大人做了什么惹恼了欧阳炫烨，然后被狠狠的骂了一顿。
估计是骂得不好听，御史台大人从承乾宫出来之后，抬脚就要去撞柱子，好在被旁边的宫人及时拦住，不然御史台大人很有可能是竖着进去，横着进来。
看戏如白之牧，怎么可能在这时，当个出头鸟，冲过去就是一顿谗言？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于是在白玖玖一脸期待中，白之牧慢吞吞道，“你想都不要想，当然我现在更愿意将你以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送进宫去。说不定，为父还能换个国舅爷来当当。”
白之牧哪壶不开提哪壶，直将白玖玖气到吐血。
不过，白玖玖要入宫是真的，只是得等到青衣帮她将双眼换回来的之后。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白玖玖拍拍屁股站起身的，对白之牧道，“后爹啊。”
从某种情况来说，白之牧的确是白玖玖后爹。
回房时，白玖玖忍不住想起欧阳炫烨，心里抽着疼了一下之后，轻哼一声，“现在肯定是美女环抱。”
这句话虽然声音很低，但却被青衣听得清楚，抬头看了白玖玖一眼，忍不住道，“其实，空明的皇帝没去选妃。”
“嗯？”白玖玖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青衣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衣迟疑好大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空明的皇帝从秀女入宫起便一直在承乾宫，其余事情都是太后在代替他做。”
白玖玖一愣，不得不说，这个消息让她很意外。他想过欧阳炫烨会黑着脸坐在一边耽搁吉祥物，但她没想到欧阳炫烨竟然直接撂挑子不去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白玖玖也意外这个，青衣可不像那种没有她的吩咐就去做这种事情的人。
青衣又是一脸迟疑，“是，红罗告诉我的。她说你要是问了，就告诉你。没问就当个笑话听了。”
红罗？
白玖玖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是该说红罗真了解她呢，还是真了解她？
“知道了。”白玖玖随口应道，“明日开始谢客，你帮我换眼。”
青衣没吭声，垂着头十分不安。
“怎么？”白玖玖没听到回答的声音，稍微转过头去，“害怕？”
青衣倒是没否认，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我从做过这种事情，要是出了什么错，青衣难安。”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白玖玖倒是不在意的冷哼一声，转身往屋里走，“若是换了之后还是还是看不见，那就是运气差了一点，现在还不是让我睁眼的时候。”
青衣咬着唇，沉默良久，终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徒儿一定将师父的双眼治好！”
白玖玖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换了个话题，“之前一直没问，李家情况如何？”
“李夫人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并且表示与李大人老死不相往来。”青衣道，“白思慕不知所踪，听善后的人说，他们进房间时，便一直未曾见到白思慕。”
“哦？”
又不见了？白玖玖皱眉沉吟半响，突然想起来一样道，“当年白思慕作为舞女被齐国先帝看中，便带回了宫中，你说那时候的皇后现在的太后许氏会不会也认识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倒是不难猜出白思慕去了哪里。
“太后与先帝的感情并不好。”青衣开口提醒道。
“就是因为感情不好，所以才会认识。”白玖玖撑着下巴漫不经心解释道，“太后如何善妒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帝从丞相府带回一个舞女的事情，她难道不会打听？”
青衣听懂了白玖玖的意思，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了想，瞬间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片刻之后，青衣听见白玖玖嗤笑了一声，“真是没想到啊，许氏竟然愚蠢到了这种地步。”
青衣不明所以，看着白玖玖旋身握进椅子里，“青衣你去查一下，如果发现白思慕被偷偷送去齐国，等人一到，不管情况如何，直接给太后扣上一顶通敌叛国的罪名。通知朝中的大臣，就说落井下石的石头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了。”
青衣应声，很快退下。
房门开启又合上，很快又再次恢复寂静。
白玖玖不觉有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压不住的烦躁。
坐了一会儿后，白玖玖实在是坐不住，猛地站起来，几步便往门边走去，看样子是想开了门出去，却又在刚刚伸出手时，缩了回来。
继而又十分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心里那股烦躁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刚才有青衣在时还好，现在青衣一走，房间一变得安静，她便有种无论如何也坐不住的感觉。
“你还来劲儿了是吧，白玖玖。”白玖玖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不就是纳个妃么？要你命了还……谁？”
这时，不知道是谁匆匆进来，裹着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