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暴雨倾盆而下,其中还夹着狂风。
狂风卷着雨水肆无忌惮的吹过,连屋檐下白玖玖都没有幸免,瞬间打湿了一声。
白玖玖:“……”
所以出门看黄历正真的很很重要,今日真是诸事不宜啊。
白玖玖有气无力的拍了拍身后的门,“王爷,你再不让我进去,真的就要帮我收尸了。”
然而房间里依没有任何声音。
白玖玖叹了口气,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
外面很久没有声音传来,除了哗啦啦吵得人心烦的雨声之外,欧阳炫烨并没有听到想要听的声音。
沉默之中,又将厚重的书翻开一页,他才站起来开了门出去。
随着吱呀一声,有个身影一下子就滚到了欧阳炫烨的脚边,乌黑的头发湿成一坨,身上也带着雨水的寒气,跌进房间里的时候,被吓醒了,睁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的眼前一切,貌似还没有回神的样子。
七王爷盯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漆黑如浩瀚星辰的带着复杂的情绪。
白玖玖愣了一会,这才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人,什么也没说,倒是先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你看我都这样了,就原谅我了好不好?”
七王爷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原谅她了。
欧阳炫烨弯腰,近乎温柔的将人的从地上轻轻抱起来,照样是一句话没说,只是神情之间的仅对这一人的柔和倒是让白玖玖的看的一清二楚。
被抱着的人满足的笑了一声,抬手搂住欧阳炫烨的脖子,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发出满足一样的叹息。
***
从七王爷府里离开之后又过几日。白玖玖在白之牧的安排下,准备入宫给老皇帝看病。
云光潋滟,红墙黛瓦。
她在相府的马车里睡了第三个回笼觉,终于在准备睡第四个的时候,被白之牧狠狠的一脚踹了起来。
“收起你的口水,随我入宫。”
白玖玖迷迷瞪瞪的跟着出去,半睁着双眼,将这人深宫的景色一一收进眼底,偏头问白之牧,“皇后娘娘见过我,等会被认出来是不是很麻烦?”
白玖玖今儿一身牙白长衫,长发被全部高高挽起来,手里装模作样的提着一个药箱,俨然是一副江湖郎中的打扮。
“等会你只管给陛下诊病,其余事情自有我帮你挡住。”白之牧头也不回。
他是空明王朝高高在上的丞相,一身暗红朝服,威严庄重,倘若不是白玖玖在他手上吃尽了苦头,这个时候必定以为她这便宜老爹是个好官。
如今知道一点情况,白玖玖也只是觉得白之牧身上既沾着出淤泥不染的干净,也沾着染缸一样的浑浊。
老狐狸。
一路过去,没人阻拦。
想必是白之牧之前的上朝的时候,已经打过招呼了。
皇帝自从病了之后,就一直住在皇后的凤禧宫,知道丞相大人要带了郎中过来,这个时候凤禧宫外早就已经已经有人等着。
“等大人好一会儿了。”守着的老太监贼眉鼠眼的将目光落在白玖玖身上,不动声色的将人打量一番之后,心里稍微吃惊,“这位是?”
老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经常替皇帝跑腿,一眼就认出缩在白之牧身后的人是谁了。
只是丞相大人不说,他也装着糊涂。
白玖玖低眉敛目,不为所动。
“相府门生,白玖,会些医术。”白之牧脸红都不红一下忽悠道,“有劳公公前面带路。”
老太监心里奇怪,不过也聪明的什么都没有问,笑呵呵的带着人往里走。
差不多一个月没见,白玖玖再次见到皇后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脸上是大写的憔悴,坐在椅子上闭着眼,身后的宫女替她揉着眉心,听闻白之牧带着人过来,淡淡的掀开一条缝,默然从白之牧身上扫过。
“白大人一心为陛下,本宫好生感动。”
说是感动,语气里全无感动的意思。
白之牧显然不是与皇后第一次打交道,垂首立在一边,按着规矩敷衍的请过礼之后才回道,“娘娘衣不解带的伺候陛下,臣也感动。”
两人打着语言官司,深宫妇人稍逊一筹。
皇后神色虽然是未变,不过脸色不太好看,“本宫倒是十分有兴趣看看白大人带来的人是否能将陛下医治好。”
白之牧回头,对着心不在焉的白玖玖道,“你去吧。”
白玖玖急忙整顿精神,跟着刚才接他们的老太监进了内室。
进去前听白之牧不咸不淡的对皇后道:“臣请来的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看病倒是有一手,不是太医院的那些德高望重的太医能比的。”
好一手捧杀啊,白大人。
白玖玖一边吐槽一边翻个白眼,又听皇后道,“若是连白大人请来的人都没用可怎么办呢?”
白之牧回道,“不劳娘娘操心,对于废物,臣会好好处理。”
已经转到床边的白玖玖听到这句话之后狂吐血,这过河拆桥的老东西!
白玖玖盯着床上的昏迷的老男人看了半天,并不着急上手把脉查看病情,撩起床帐先观摩了一番传说中皇帝的天颜之后,这才在老太监警惕的目光之中,伸手摸到老皇帝的后脑勺。
“你这是……”老太监大惊,陛下的脑袋且是白玖玖一小丫头片子能摸的?
白玖玖去偏头看他一眼,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竖起手指嘘了一声,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他。
外间,崔绣进来请安,对主位上的人道:“娘娘,三王爷和七王爷来了。”
皇后掀开眼皮,目光从一身黑色鎏金蟒袍的兄弟俩扫过,惊奇道,“你俩怎么一同过来了?”
“正好遇上。”三王爷回头看见旁边站着的白之牧,满眼惊讶,“白大人也在?”
这句话完全就是废话,白之牧连回的欲望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对着两人抬袖作揖。
七王爷目光不知从哪里扫过,“听闻白大人今日带了神医入宫给父皇看病,不知白大人带的是哪位神医?”
话音刚落,一声牙白长衫的白玖玖已经从内室转了出来,脸上是少见的严肃。
见了外间刚来的两人,稍微一愣,也没请礼,“陛下情况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