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出现的那一刻，欧阳炫彻有些意外。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白家大小姐与她父亲貌合神离。
这会儿怎么急不声不响的联手了？
这个问题，大概连白玖玖自己都不知道。
“如何复杂？”白之牧没等另外几人有开口询问的机会，抢先一步开口。
白玖玖皱眉沉思托腮，说实话这种病情她在现代都没有遇见过，说是中毒不像，心脉都挺正常的，可偏偏就是昏迷不醒。
“我先试着将药方写下来，初期治疗看看效果之后，再换药。”白玖玖没有回答白之牧的问题，又问皇后，“不知娘娘可否借纸笔一用？”
皇后皱着眉将白玖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方才轻轻一挥袖叫人去拿纸笔，“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情谁也说不清，要是你的药方不仅对陛下没用，反倒害了他怎么办？”
白玖玖淡淡一笑，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纸笔，抬袖写药方，没回答皇后的问题。
屋里点着不知名的熏香，欧阳炫烨盯着白玖玖的专注的侧脸，只觉这人一旦和这些药理扯上关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股不不正经的气息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欧阳炫彻眯着眼睛的盯着桌边站着人，一脸欣赏与探究的复杂。
白之牧的目光有意无意从两人身上扫过，这才回答皇后的问题，“她的脑袋就在娘娘手里，娘娘若想要，一句话的事情。”
“白大人倒是舍得。”柳皇后冷笑一声，端着茶水掩饰掉脸上轻蔑。
白家与柳家积怨已久，这些怨只有白之牧与柳家极少的人知道，这几年相安无事，完全是因为两家都觉得还与对方撕破脸的时候。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白玖玖的药方也写好了，搁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递给身边的宫女。
宫女懂事，转身交给皇后。
白玖玖字写得漂亮，跟她整个人有个相反，规规矩矩的。
皇后看过之后，递给崔绣，“叫人去太医院抓药。”回头又道，“陛下病情好转之前，白先生恐怕是要诸多劳累了。这宫里宫外两头跑，也是麻烦，倒不如就留在宫中贴身伺候。”
不知是不是白玖玖的错句，总觉得皇后最后这一次贴身伺候说的极其暧昧。
她不太确定的抬头看了白之牧一眼，发现对方神色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只是默默喝茶。
等等，说好的替她挡住呢？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了？
白玖玖啧了一声，笑嘻嘻回道，“娘娘都不介意，草民介意什么？”
皇后意外，没料到白玖玖这么识抬举，正要说话之际，就见白玖玖眼珠子一转，漫不经心的道，“只是草民脾气有点怪，身娇肉贵，不是最好的床草民不睡，不是最好的饭菜草民不吃，不是最好的茶水草民不喝，不是最好的房子，草，民，不，住。”
这哪里的是身娇肉贵？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好不好？！
若不是皇后定力好在，这个时候都要掀桌了。
“是么？”皇后冷笑一声，恨不得撕碎白玖玖那张脸，“本宫倒是不知，这凤禧宫还有比丞相府差的。”
“皇后娘娘这豪华得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地方，怎么会是丞相府比得了的？是吧，白大人？”白玖玖有心拉着白之牧下水，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坑爹的机会？
白之牧不懂什么是五星级酒店，只是岿然不动的回了两字，“正是。”
“哼，算你……”
白玖玖笑眯眯的抢话道，“只是草民这人自由懒散惯了了，第一次进宫什么也不懂，只听说过一个承乾宫，其他地方原谅草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
“你……”
白玖玖笑眯眯继续抢话道：“不让草民住承乾宫也成，三王爷和七王爷府也不错啊。”
感情这前面说了一堆，后面这句话才是真正目的吧？
话题转的太快，饶是欧阳炫烨知道这人目的不在于此，也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随手端起宫人换过的茶水掩饰掉脸上的惊讶。
“白大人这位门生还真是让本宫格外吃惊。”皇后皮笑肉不笑的扫过白玖玖，带着毒的眼刀仿佛要刮下白玖玖一层皮。
白玖玖皮糙肉厚不为所动，白之牧脸皮自带反弹功能，抬袖作揖，回道，“娘娘说的是，臣也这认为。”
三王爷脸上从惊讶到探究，如此之后，笑道，“本王与白先生投缘，不如白先生到本王府上小住如何？”
“听说三王爷府上建设别具一格，草民一早就像见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白玖玖眼睛一亮，余光瞥见欧阳炫烨正在瞪她，急忙改口道，“不过，草民觉得还是和七王爷比较投缘，很希望和七王爷聊聊人生啊。”
七王爷：“……”
欧阳炫彻看了一眼自从进来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话的欧阳炫烨，唰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遮住半张脸，弯着眼睛笑的格外暧昧。
“本王这七弟性子一向孤僻，从来不喜欢搭理人，白先生与本王七弟聊人生且不是要自说自话了？”三王爷眼珠一转几步过去凑近了白玖玖一点，“不如与本王聊聊？保证能让白先生不知今夕是何夕，感叹天地之浩瀚。”
“哦，王爷有所不知，草民另外一个喜好就是喜欢对着木头桩子说话。”白玖玖神色未改，抬头一笑，“说一整天都没问题。”
柳皇后，白之牧，欧阳炫烨，欧阳炫彻：“……”
***
欧阳炫烨与白玖玖一同从皇后宫中出来，并肩往宫外走去，路过宫人都停步避让。
白玖玖伸了个懒腰，轻声道，“跟你三哥说话真累。”
欧阳炫烨淡淡一点头，算是赞同，又问，“父皇如何？”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情况复杂。”白玖玖收回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可疑人士之后，才道，“你父皇被人动过手脚？”
“何意？”七王爷皱眉问。
正说着，两人到了宫门，一同往停在那里的马车走去，一掀帘子便看见了里面悠然坐着的本应该已经走了的白之牧。
等人都坐好之后，白玖玖才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