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脸上笑的越发客气就说明,她正在算计什么整人的事情。
秋词头皮发麻,看着白玖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不说?”白玖玖呵呵一笑,在桌上的果盘里翻翻找找,叼出一串葡萄,“楚兰让你瞒着我的?”
秋词有些艰难的摇摇头。
“不是?”白玖玖拿余光扫着秋词,直将人扫掉一层皮,“我以为你昨晚已经见过楚兰了,她难道没有什么东西让你交给我?比如是云婈的什么信件?”
秋词猛地一抬头,盯着那张带着陈绵绵面皮的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猜到的?”
“楚兰常用的香料是苏合香,味略苦辣而香,常人几乎不用这香,除了她我倒是想不到你认识的人中有谁用这香。”白玖玖叼着葡萄咧嘴而笑,看起来格外灿烂。
“忘了你是学医的,不仅对药材了解,对香料也了解,连鼻子都怪灵敏的。”秋词苦笑一声。
白玖玖倒是无所谓一耸肩,装的四平八稳的一抬手,“过奖过奖……”
“云婈不见了。”秋词没等她说完,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白玖玖一顿,脸上的笑容的就僵住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云婈去温柔乡找来楚兰姐,回去的时候,被人追杀。”秋词顿了顿,看了眼白玖玖的脸色,缓和了一下语气,“等楚兰姐赶到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群死士的尸体,没看到云婈。”
白玖玖深吸了一口气,将提在手里的葡萄放回果盘里,又慢慢将那口气吐出来,“没找人是好事,至少明说明人没事。”
秋词没敢接话,因为白玖玖的脸色实在是谈不上好看。
“现在将军府就只剩舅母跟外公,不能让他们知道人不见了。”白玖玖站起身,困兽一样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去找,不管用什么方法,就算是将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
秋词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却又被白玖玖叫住。
“婈儿给我的信呢?”
“哦,在我这里。”秋词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递过来。
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写,白玖玖直接当着秋词的面,拆了信件。
上面寥寥数语,几笔交代了柳怀卿那件事情的过程,然后里面提到了一句,皇宫里似乎有哪位贵人去世,而且与欧阳炫烨有点关系。
白玖玖皱眉,难怪欧阳炫烨上次脸色不太好看,感情是被他们家那一堆破事缠住了。
抖抖信封,又从里面漂漂徐徐的掉出一张小字条,白玖玖捡起来一看,却发现并不是云婈字迹。
那字迹有点眼熟,白玖玖一眼就认了出来——三王爷过府提亲,白粉黛欲嫁。
看到这几个字的白玖玖,不免起了坏心思,“秋词,帮我给丞相府的五小姐送封信。”
白粉黛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她怎么忍心不破坏一下?就让她这么轻易的嫁给自己的喜欢的人,这似乎太便宜她了一点。
秋词送完信回来,未见到白玖玖,问了小院里的人下人,个个都没说看见。秋词皱眉,只恨白玖玖怪会搞事情,就这么一会儿的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那边白玖玖其实并未走远,跑到门前拦了谢老夫人的去路。
谢老夫人听女儿哭诉,倒是隐约听到过陈绵绵这个名字,一时之间没什么好脸色。
“你有何事?”谢老夫人看着自顾自坐在她马车里的人,不耐烦的皱起眉。
白玖玖笑眯眯的看过去,谢老夫人年逾古稀,却精神矍铄,不管是神态还是动作都让人感到一丝压力。
这倒是让白玖玖突然想起了她那菊残犹有傲霜枝的老奶奶,一把年纪了,还敢在大雪天出门遛狗,回头听见有人喊抓贼,立马逮着狗追去抓贼。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老夫人帮一点忙而已。”白玖玖收起脸上所有的小心思,难得肃然起敬。
“你害我女儿沦为京城笑话,你还要我帮你忙?”谢老夫人大概是没听到过这么好笑的笑话,老神在在的哈了一声,“你就没想过,你今日上了我的马车,就再也回不去了?”
“老夫人。”白玖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道,“您女儿这些年在国师府过得如何,您难道不知道么?柳世黎为人如何,您怕是比谁都知道的清楚。”
谢老夫人微微眯起双眼,将眼前这个身着灰绿长裙的女子细细打量了一遍,不由想起女儿在哭诉中,提到那句,“柳世黎新纳的那个小妾绝对不简单……他引狼入室!呸!活该!”
“你是何人?”谢老夫人皱眉询问。
这孩子隐藏得太深,倒是连她这个阅人无数老太太都看不透。
“区区青楼女子,不劳老夫人记挂。”白玖玖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倒是对你感些兴趣。”谢老夫人突然笑了,脸上虽然布满了皱纹,笑起来的时候倒是十分可亲,“说吧,要我这个半截身体都埋到土里的人如何帮忙?”
“我想像夫人打听一点事儿。”白玖玖正襟危坐,“关于柳老夫人的女儿柳舜英的事情。”
“她女儿的事情你来问我干什么?”估计刚刚在柳老夫人那里受了气,谢老夫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据我所知,您与柳老夫人以前是手帕交。”白玖玖无视谢老夫人脸上的不耐烦的,自顾自往下说,“所以您才会将女儿嫁给柳世黎,未想柳家人无情无义,竟如此对待她。”
白玖玖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又道,“夫人,你难道还打算帮她隐瞒么?”
谢老夫人脸色变了几变,良久叹了口气,“都是作孽啊。”
“我想问的是,当年柳舜英下嫁给白之牧当侧夫人时,是否已经有孕在身?”白玖玖问道。
谢老夫人当年帮着柳老夫人做的事情就那么一些,这会儿听白玖玖这么问,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的确是有孕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