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人很快过来,简单的与白玖玖说了些客套话,便带着人和尸体往京兆府去了。
国师府一倒,京兆府尹姚大人也跟着牵连入狱,如今换了个人,据说是白之牧推荐,姓张。是从京都公羊县县令调上来的。
白玖玖听说后,一边抠着手指一边想道:“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走个后门的什么的。”
话音落下没多久,马车已经到了京兆府。
跟着几个衙役进了内堂,见白粉黛跪在地上哭的凄凄惨惨,京兆府尹张大人端坐在公案后面,四平八稳,似乎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惯了。
白玖玖现在也不嚣张了,开装可怜,在白粉黛的哭声中,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嘴里喊冤:“冤枉啊大人!您要去草民做主啊大人!”
张大人听她喊冤,依旧坐的端正,毫不受影响,公事公办的问,“你有何冤枉?”
“她!最毒妇人心!”白玖玖指着白粉黛,装出一片悲伤挂在脸上,“草民之前见过白小姐,一时心生爱慕,便明里暗里表示一番。可是白小姐是大宅子里的人,看不起草民也正常,近日又听说她要嫁给三王爷。草民心灰意冷,本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哪知今日机缘巧合,奉旨去丞相府为白老夫人治病,不想白小姐以为草民是来纠缠她的,竟然用计将草民引到内院,让草民撞见三姨娘的尸体,后来她就赶到陷害草民杀了人,您说冤不冤枉?”
白玖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要脸,抛开脸皮之后,能将死的活成活的,将活的说成是死的。
这会儿她又睁眼说瞎话,借着方便说出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故事来,顿时叫堂中诸人有点没反应过来。
白粉黛在旁边更是听得惊骇世俗,“你,你,你胡说八道!白玖玖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被白玖玖爱慕,还明里暗里的表示一番,那简直是要起一身鸡皮疙瘩的事情好不好?
至于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答案是当然敢!
“大人您看看,她又冤枉草民。”白玖玖捂脸,两眼一瞪,“白玖玖是个什么东西?能吃么?何况草民之前就与白小姐说过,草民不叫白玖玖,叫云十七,师从常州药师谷莫长临,后来陛下听闻草民名气,便给弄到太医院去了。通关文牒都还在有客楼呢,不信您叫人去查啊。”
张大人一挥手,立马就有衙役,退出去了。
“白玖玖你还装什么装?!”白粉黛大怒,一把扑过去,大有跟白玖玖同归于尽的架势,“本小姐今天就撕了你的伪装,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救命啊!杀人啦!”白玖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旁边衙役身后躲,将猥琐怂货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就是爱慕你么,你至于杀人么?苍天啦,草民造了个什么孽啊。”
堂中衙役已经彻底惊呆了,各自睁大眼睛,唯恐错过精彩的一幕。
“白玖玖你给我闭嘴!”白粉黛大喊一声,一把揪住她的腰带,“我看你往哪里跑?!”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只佛山无影手,提着白粉黛的后脖子往后一扔,直接将人甩到了一边,口是心非道:“白小姐,得罪了。”
猥琐小人白玖玖从衙役的肩膀上探出一个脑袋,见人一时半刻不在闹腾,这才装着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吓死宝宝了。”
张大人总算回神,掩唇尴尬的咳嗽一声,假模假样的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擅闯府衙,你可知罪?”
“这是草民的随从阿九。”白玖玖又扑通一声拉着阿九要跪下去。
未想阿九硬气的很,竟然不跪,白玖玖怒目,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一枚银针扎在阿九的膝盖窝,对方顿时腿软,单膝跪了下来。
阿九:“你……”
白玖玖打断他:“你什么你,见了张大人你傻站着干嘛?”顿了顿之后又对张大人道,“大人有所不知,我这随从是个武痴,小时候摔过脑子,所以不太好使……”
阿九:“……”
七王爷的贴身侍卫,生拉硬扯,也能算个从五品的官,现在竟然成了白玖玖口中的脑残。
张大人又咳嗽一声,吩咐一边的人将可怜的摔得人仰马翻白粉黛给扶起来,“你刚才既然说奉旨去丞相府给白老夫人看病,可有什么人给你做证明?”
“有,御前的小骆子公公跟着草民呢,这个时候大约还马车里候着。”白玖玖眼珠子转的飞快,暗自庆幸刚才有叫阿九将人拖过来。
衙役出门去叫小骆子,没多大一会再回来时,正好与去客栈拿通关文牒的衙役一同归来。
小骆子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就到了京兆府来,顿时以为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于是扑通一声跪下去,不管不顾的大喊,“奴才冤枉啊,大人,奴才冤枉!”
白玖玖嘴角直抽搐,没想到小骆子是这么实在的一个人。
“你有何冤?”张大人问。
“奴才,奴才,奴才冤……奴才也不知道啊……”小骆子带着哭腔一转头,然后就看见了白玖玖,“哎?云太医,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玖玖呵呵笑:“大概是睡着的时候梦游了。”
小骆子挠挠头,“奴才也梦游了?”
听小骆子一声云太医,就已经知道白玖玖刚才说的那番话都是真的了。
张大人查过通关文牒,还真有云十七这个人,正要说话,这时见仵作也来了,便问:“可有什么发现?”
“死者是被人从后面用利器直接砸死,一击毙命,连个挣扎都没有。”仵作道,“而且死者手里还抓着这个。”
白玖玖勾着脑袋看过去,正好就看见仵作手里拿着一支玉簪,她正觉得眼熟,就听旁边白粉黛压着声音哼笑了一声。
白玖玖又转头去看白粉黛,正好撞上她挑衅的目光。
张大人问:“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