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瞳还想再上去找荣景呈理论,不等她有所反应,古一鸣示意保安将她架了出去。
满心欢喜换来一份调遣文件,曲筱瞳叽哩哇啦地乱叫,还做着成为豪门阔太太的美梦。
保安将她架到门口,谨慎地看着她,防止她突然发疯冲进去。
曲筱瞳在荣霆大门口叫嚷半天,引得路人围观,纷纷指指点点,她不知羞耻,反而叫唤得越发起劲,甚至开始骂荣景呈和陆欢。
这一幕何曾熟悉,就像当初柳雯雯闹的时候,不一样的是那位懂得装可怜,如泣如诉,而曲筱瞳,则完全是泼妇骂街的行径
保安劝阻无果,胆战心惊地汇报给总裁室,荣景呈直接让报警,没一会儿,她便被警察带走了。
在局子里折腾了半天,曲筱瞳直到回家也没明白过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荣景呈当真那么神通广大?那他当初为何答应她的条件?为了看她笑话吗?
一定是陆欢那个小贱人怂恿他这么做的!
曲筱瞳越想越生气,愤愤地捶了一拳沙发,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陆欢,你给我等着!”
不经意看到一旁的调遣文件,她拿起来撕了个粉碎。
居客乡,她连听都没听过的穷乡僻壤,她才不会去。
曲筱瞳满腔怒火,恨不能现在就冲到荣霆去杀了陆欢那个贱人,表情狰狞得堪比末日丧尸。
谢欣怡哼着小曲进门,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谁惹你了?”
说着,她捡起地上的碎片看,拼凑半天也只能看见“调遣”两个字,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什么东西?”
曲筱瞳咬牙切齿地将今天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谢欣怡义愤填膺:“她怎么能这样!见不得别人好是怎么地,你捞不着好也轮不到她啊。”
曲筱瞳目眦欲裂:“她就是个贱人,指不定在景呈耳边怎么编排我,否则他怎么会突然这么绝情。”
“妈,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弄死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没有她在荣景呈耳边吹枕边风,她不信他还会这个样子。
谢欣怡心惊肉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杀人是犯法的。”
她们现在无权无势,没有可以依仗的人,出了事情,没有人给她们收拾烂摊子。
曲筱瞳稍微冷静了一些:“哎呀我就是太气了,一时口误,我的意思是必须给她点教训。”
否则她平白无故闹了这么大个笑话,怎么忍得下。
谢欣怡拧眉:“不是你说的吗,她现在每天和景呈同进同出,我们哪有教训她的机会?”
荣景呈身边时常有人不说,他自己也是个变态,除非她们嫌命长,否则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动他。
曲筱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半晌才道:“总会有落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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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欣怡和曲筱瞳原以为要等很久,不想机会很快就来了。
六月十三号是曲剑波的忌日,陆欢在甸国躲避了五年都没在这一天来扫过墓,心底涌着深深的愧疚。
她昨天提了一嘴,荣景呈本来要陪同,可公司临时有事走不开,她只好自己前往。
六月的天气闷热闷热的,一路开着车过去,陆欢不禁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
第一天和薛林哲离婚,第二天爸爸就跳楼身亡,一夜之间什么都没剩下。
陆欢以为自己铁定挺不下来,不想却还是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逼到份上,不行也得行。
车子停在墓地前,陆欢一身黑衣,抱着一束菊花缓缓走到曲剑波的墓前。
她放下花,跪下来磕了三个头,这才靠着墓碑坐了下来:“爸,对不起,女儿不孝,五年才来看你。”
陆欢蜷着膝盖,双手抱住,将脑袋轻轻搁在上面,低声和黄泉下的人说话:“爸,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
许是从没跟人倾诉过,陆欢一说就停不下来。
在曲剑波的墓前,她回顾完了自己过去的二十几年,不可思议却又顺理成章,都是成长路上该受的苦楚。
“爸,我遇到我妈了,在甸国,她说我不是她女儿,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本来不信,她说可以去做DNA,结果出来就什么都清楚了,所以我信了。”
陆欢笑了一下:“她说我亲生母亲叫刘雪芳,可是这个名字好陌生,我一点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找她,爸,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曲剑波自然无法回答她,陆欢自己惆怅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算了吧,顺其自然,有缘会遇见的,爸你说是吗?”
天色毫无预兆地暗了下来,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陆欢抬头看了一眼,起身离开墓地。
刚上车,雨点就落了下来,陆欢发动车子,车速平稳地将行驶着。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响了起来,是荣景呈,她接起来问:“怎么了?”
荣景呈道:“下雨了,你还在墓地吗?我去接你?”
陆欢打着方向盘转弯:“不用,我自己开着车呢,一会儿就到公司,能一起吃个午饭。”
荣景呈嘱咐她慢点开,这便挂了电话。
雨越来越大,这段路不太好走,陆欢想将车靠边停下,等雨势小一些再回去。
然而,她踩了几次刹车,车子都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陆欢心里一慌,又试了一次,还是没停下来。
刹车坏了!
陆欢低咒一声,迅速观察四周的情况。
她不能一直开,否则指不定出什么事。
拜突如其来的大雨所赐,这段本就不多人的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车。
但致命的是,墓地偏僻清幽,这里的楼房很少,陆欢看半天都没找到一堵墙壁来逼停自己的车。
雨刷哗啦啦地在挡风玻璃上扫着,陆欢心急如焚。
她也不敢贸然转弯,怕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人或者一命呜呼。
车速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咬紧牙关。
又是几分钟过去,陆欢终于看见了房子,陈旧的居民楼,周围没有人,也没多少车。
不管了,事后就算帮人修补墙壁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陆欢抿紧唇瓣,打着方向盘转弯,让车子朝着路边的居民楼撞去。
“砰”的一声,车子停下,安全气囊弹出,陆欢抱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