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荣景呈在书房待了一会儿,风行再次打来电话:“少爷,俞靖瑶乘坐的班机坠毁了。”
荣景呈心里“咯噔”一声:“伤亡人员名单确定了吗?”
风行道:“目前还没有,但依照当时的情况来看,飞机上的乘客和机组人员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嗯。”荣景呈按了按眉心,“让目的地的人撤了吧。”
所谓天道好轮回,他还没出手,俞靖瑶就发生了意外,这算是报应吗?
荣景呈抿了一口水,起身回房。
陆欢正在看新闻,见他进来便抬头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荣景呈瞥一眼平板页面,她看的正是飞机坠毁的新闻。
他走过去抽走她的平板,揉了揉她头发:“意外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陆欢垂下眸子:“可怜了她父母。”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俞靖瑶害了荣景呈的母亲,又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的死,她最多有点唏嘘。
只是有些同情俞柏桓和赵静雅,白发人送黑发人。
荣景呈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小腹处,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没那么多感情去施舍给别人,俞靖瑶是咎由自取,至于她的父母,和他无关。
“睡觉吧,别想太多。”荣景呈俯身亲亲她额头,转身去浴室洗漱。
等他钻进被窝,陆欢主动蹭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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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机坠毁非同小可,第二天,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伤亡名单也逐渐出来。
飞机碎成一块块残骸,所有机组人员和乘客,无一生还,数以百计的家庭支离破碎。
如此重大的变故,引发了一系列深思,航空公司门口聚集了无数人讨要说法。
荣景呈抬手关了电视机,正好听到古一鸣敲门:“总裁,俞总过来了。”
“俞柏桓?”荣景呈挑挑眉,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
俞柏桓踏进总裁室,仿若一夜之间变老,整个人都在用尽全力诠释两个字:憔悴。
荣景呈让古一鸣给他泡了杯茶:“俞总,找我有事?”
俞柏桓颤抖着手将一张信纸拍在他桌子上,赤红着双目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荣景呈打开那张薄薄的纸,一目十行扫过去。
那是俞靖瑶写给她父母的信,说了她当初匆忙出国的原因,落款日期就在前几天,想来是她察觉荣景呈知晓真相的时候。
她本来不确定,可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担心自己哪天突然被他残害,所以写遗书似的给父母留下了这封信。
后来,她无意中听到了荣景呈和风行的对话,着急逃离,却不想遇上了飞机失事。
荣景呈把信纸按照原来的折痕折好,递给俞柏桓:“和我无关。”
他本事再大,也无法在国际航班的飞机上动手脚。
更何况,飞机失事,那么多无辜的人受牵连,他没那么丧心病狂。
俞柏桓压根听不进去,声音竟有些尖锐起来:“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女儿!是你!”
荣景呈拧拧眉:“俞总,你情绪太激动了,现在不适合谈话。”
他不想跟失去理智的疯子交流。
俞柏桓双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倾身过来就要抓他的衣领:“是你!你这个畜生!”
荣景呈脸色倏地沉下来,冷冷地看着他:“趁我给你脸的时候滚出我的办公室,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手里捏着的证据足够让俞靖瑶死后也落个声名狼藉的下场,惹毛了他,他可不会手软。
俞柏桓死死地瞪着眼,恨不能扑上来咬死他。
荣景呈眸中宛如一片沉静的海面,底下全是波涛汹涌:“一鸣,送俞总出去。”
古一鸣推门进来,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俞总,请。”
俞柏桓狠狠磨了磨牙,冷哼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他下楼就碰到了荣逸阳,后者一脸洋洋得意,似乎在为俞靖瑶的死而庆贺。
俞柏桓气不打一处来,慢慢捏紧了拳头。
“俞总,你放心,虽然还没离婚,但丧偶也不错,之前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荣逸阳满脸道貌岸然:“瑶瑶的死,我深表痛心,我会为她办一场风光的葬礼,告慰她在天之灵。”
俞柏桓气得发抖,却不敢骂出来,因为还指着他帮助俞家渡过难关。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俞靖瑶的死怪不得任何人,可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说没就没,心里自然不好受。
荣逸阳冲他笑笑,眼底全是嘲弄。
俞柏桓咬咬牙,愤愤然离开荣霆。
他还要去认领俞靖瑶的尸体,不知道有没有找到。
活生生的人,转眼就会变成一捧骨灰,俞柏桓老泪纵横。
回到家,赵静雅抱着俞靖瑶的照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妻俩对视一眼,痛不欲生。
日子平淡地过了几天,俞靖瑶比较幸运,留了个全尸,荣逸阳陪着俞柏桓夫妇去认领,之后便送到火葬场。
荣逸阳捧着骨灰盒从火葬场出来,心里直念晦气。
这次坠毁事件关注度极广,荣家三少奶奶不幸罹难,不少媒体都在盯着,他再不情愿也必须表现得好一点。
葬礼在殡仪馆举办,如荣逸阳所说,非常盛大,连久病在床的荣老爷子都来了现场。
赵静雅靠在俞柏桓肩上,泣不成声,眼睛肿得不像话,几乎哭晕过去。
陆欢和荣景呈也在送葬的队伍里,心情有几分沉重。
葬礼结束后,俞柏桓单独找了一次荣景呈,情绪稳定了很多。
他要求证,这段时间究竟是不是他在暗中对付俞家。
荣景呈供认不讳,并且将俞靖瑶的犯罪证据交给了她:“我说过不是我,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出手。”
俞柏桓第一次知道自家女儿对陆欢的种种行为,震惊得说不出话。
以荣景呈对陆欢的宝贝程度,就算没有纪曼清那一条命,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俞靖瑶。
他对俞氏,还是手下留情了。
俞柏桓心里百般不愿,可却不得不接受,这一切都是他女儿自己造的孽。
荣景呈道:“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打压俞氏。”
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陆欢说得对,他们痛失爱女,心力交瘁,没必要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