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能有三分钟，出口却只有八个字，敷衍得曲慕白都不想拆穿，又咬了一口他耳朵泄愤。
下完最后一个台阶，荣景呈站定，酝酿了十几秒才道：“慕慕，不如我们走回去吧。”
曲慕白疑惑地问：“为什么？”
从市区开车过来足足半小时，走回去，脚怕是不想要了，况且天气冷，晚上刮风，脸也别要了。
荣景呈紧了紧胳膊，抬头看了看天空，没头没脑地问：“今晚会下雪吗？”
曲慕白瞅了一眼黑漆漆的天：“怕是要下雨。”
十二月初很少下雪，倒是经常阴雨绵绵，一般到圣诞节之后才会飘雪，之后便是银装素裹，很是漂亮。
荣景呈遗憾地叹气：“好吧，我们开车回去。”
他琢磨背着她在雪地里走走，浪漫一下什么的。
曲慕白从他背上下来，不明所以：“景呈，你没事吧？”
荣景呈生怕她被冻着，赶紧打开车门将人塞了进去，闻言摇摇头：“当然没事。”
就是突发奇想发神经病而已，还是赶紧吃饭回家钻被窝才是正事。
曲慕白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确定毫无异样后才收回视线。
车里暖气很足，她解开围巾搭在身上，靠着座椅闭眼假寐。
荣景呈开得比来时慢，到市区已经八点半，曲慕白说想吃火锅，两人便去了火锅城。
红汤热辣，清汤鲜美，鸳鸯锅两旁坐着口味迥异的两个人。
曲慕白胃口大开，从红汤里捞出毛肚，在自己红艳艳的油碟里蘸了一下，而后递到荣景呈嘴边。
“吃一口，就一口，特别好吃！”
他并不喜欢吃辣，她平时做菜的时候都会注意，只有在火锅面前完全抵挡不住。
吃火锅不吃辣，这不是耍流氓吗？
荣景呈看着那红通通的模样心底就怵得慌，架不住小女人期待的眼神，他迟疑着张嘴含住。
除了辣味，他什么都没尝出来，囫囵吞下去，喝了两大口白水。
他之前是一点辣都不吃的，和她在一起后，总被她哄着吃，现在才对辣没那么抗拒。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等级依旧不能跟曲慕白相提并论，偏偏她总是使坏，然后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模样傻笑。
就为了这个笑容，荣景呈觉得，吃点也无所谓。
“少吃点辣。”荣景呈看她笑完之后接着大快朵颐，忍不住叮嘱，从清汤锅里给她捞了几根青菜。
曲慕白点头如捣蒜，嘴巴却很诚实地一口接着一口。
她知道自己胃不好，已经很收敛了。
吃完火锅出来是晚上十点，荣景呈握着她的手：“走走？”
曲慕白摸着略撑的肚子，点了点头。
火锅城旁边有个公园，晚上非常热闹，再冷的天气都阻挡不了荔城人民的热情。
曲慕白和荣景呈手牵手过去，有人搭了台子表演魔术，台子周围站满热情的市民，很是热闹。
本着消食的目的，曲慕白驻足看了两分钟就拽着荣景呈去其他地方逛了。
走走停停二十分钟，肚子不那么撑，两人这才打道回府。
洗漱完毕的头等大事便是钻被窝，曲慕白将自己全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荣景呈从浴室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半干不干，眼睛湿漉漉的，十分迷人。
曲慕白大大方方地欣赏他线条流畅的腹肌，大饱眼福。
他肋骨下方的那道痕迹分明就是刀疤，但他不愿意多说，她就不多问了。
荣景呈将头发吹干才掀开被子钻进去，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亲了亲她额头：“看够了？”
每次她盯着他腹肌看的时候，他都特想显摆，却又怕显得自己像个二傻子，想想就憋屈。
“没有。”曲慕白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非常流氓地伸手摸了摸。
果然摸起来比看着舒服多了，她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荣景呈哭笑不得：“试手感吗？”
曲慕白点头：“嗯，还不错。”
荣景呈抓着她想收回去的手按在小腹上，目光灼灼：“那就多摸一会儿。”
曲慕白咽口水：“别、别了吧，我摸够了。”
“撩完就想跑？嗯？”荣景呈翻身压下，“我还没够呢。”
“不要……唔……”
唇舌被攫住，而后便只剩下娇声浪语。
***
顾及着曲慕白要加班，荣景呈没做得太狠，一次就放过了她，所以小女人隔天一早就神采奕奕地睁开了眼睛。
荣景呈两条胳膊牢牢地圈着她，将她往自己胸口按了按：“再睡会儿。”
暖烘烘的被窝十分舒服，曲慕白睁着眼睛赖了十分钟的床，这才起来洗脸刷牙。
荣景呈黑着一张脸，仿佛要加班的是他。
吃过早餐送她去的路上，他面色凝重地问：“慕慕，你真的不考虑辞职吗？”
曲慕白先可惜了一把被抛弃在停车场的玛莎拉蒂，这才摇摇头：“不考虑。”
荣景呈重重地叹气，目光阴郁地看着前方。
他果然得去找霍衍之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于是，霍衍之一推门进办公室就看见摆着一张阎罗脸的荣景呈，十分有气势地坐在黑色的沙发上。
“你这架势，要攻打哪个国家？”
霍衍之将风衣挂起来，姿态闲适地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荣景呈一本正经地道：“我打算拆了霍氏。”
霍衍之挑眉：“要帮你打电话叫拆迁队吗？”
“不用。”荣景呈生硬地回答，而后就“以后别让慕慕加班”的话题和他扯皮了二十分钟。
霍衍之笑容灿烂，却只有一句话：“项目伊始，迫不得已。”
荣景呈气得差点和他动手，还是来送文件的曲慕白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霍衍之指指某个不讲理的男人，对她道：“顺顺毛，火气可大。”
大清早的，他还想好好工作呢。
曲慕白走到荣景呈面前，拉起他走到外面，甜言蜜语砸了一箩筐，看四下无人，踮脚亲了一口他下巴。
“今天和工作日一样的时间下班，你是在这儿等我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
荣景呈十分想说“当然是在这儿等你”，话还没出口，手机先响了起来，他接起，微微蹙眉。
搂过她的腰狠狠亲了一口她的唇，荣景呈道：“中午记得吃饭，下班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