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磊和张国富本就私交甚笃，两人同在荣霆，不为人知的交易不知有多少。
这次，陈学磊有难处，找到了他，两人吃过几顿饭后，张国富便决定伸出援手帮他一把。
由于荣景呈此前对张国富的宽容，让他多少有些肆无忌惮，所以胆子也就大了，帮陈学磊填补漏洞的时候，自己也借机中饱私囊。
股市是个无底洞，陈学磊轻易不能抽身，于是挪钱的频率变得密集，数额也逐次增加。
短短半个月，他从荣霆拿了四次钱，共计三千万，全数投入股市，却是有去无回。
自己的老本早就赔了进去，拆东墙补西墙的没能东山再起，现在从公司弄的钱也打了水漂，陈学磊有些着急。
他又找了张国富，这次却被拒之门外，没见着人，张国富总是有各种借口推辞他的邀约。
这就算了，偏生还说得让人无法反驳，最后索性借口出差了，电话都不接，陈学磊急得团团转。
致命的是，在这个时候，古一鸣找他谈了一次话，话里话外，似乎已然知晓他挪用公款一事。
陈学磊心里发虚，一咬牙，决定找朋友借些钱，先把公司的亏空补上，不然等到某个项目需要资金，那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然而，平日里朋友众多的他，找了一圈都没借到钱。
大家都知道他在股市赔了一大笔，甚至连房产都抵押了，担心他还不起，对借钱的事慎之又慎。
逼不得已，陈学磊只好找了高利贷。
他以身家性命为担保，一口气借了五千万，成功补上荣霆的亏空后剩下两千万，又在股市蠢蠢欲动。
荣景呈得知此事后倍感意外：“高利贷？也真是难为他了。”
那都是不要命的，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古一鸣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那还让相关部门介入吗？”
“钱都补上了，他要是咬死不认，从何查起？”
修长的指尖缓慢地敲击着桌面，荣景呈微微眯着眼，眸底一片冰冷。
有一就有二，成功躲过一劫的侥幸心理会让他继续犯错，估摸着还得在公款上动心思。
古一鸣点点头：“那张国富那边？”
“他？”荣景呈冷笑，“他这些年挪走的何止这次顺手牵羊的，暗中查吧，证据确凿后再说。”
古一鸣懂了，这是要一劳永逸，也给陈学磊留足时间再次动手。
到底是商场打滚的老油条，没那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古一鸣查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收获。
荣景呈倒是不急，让他慢慢来。
天气越来越冷，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荣景呈瞥了一眼日历，状似随意地问他的万能特助：“情侣一般怎么过圣诞节？”
单身狗古一鸣表示不清楚，只好搬出通用模式：“吃饭、逛街、看电影。”
荣景呈冷冷地看他一眼：“我要你何用。”
太俗了，可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难道又得求助霍衍之？
荣景呈是拒绝的，手却很听话地将电话拨了出去。
让他失望的是，霍衍之的答案和古一鸣一样，他只好骂了一句废物。
但霍衍之说了一句有用的话：“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和谁在一起。”
他还说，就算两个人冒着暴风雪散步，那也是幸福开心的。
荣景呈深深地觉得，要真是那样，除非他们脑子被驴踢了。
一整天都没想到怎么过圣诞节，荣景呈很是惆怅，晚上带着疑问睡去，做了个梦，似乎挺浪漫，醒来就给忘了。
圣诞节如期而至，没谈过恋爱的荣景呈还是没有好点子。
三俗就三俗吧，他想。
于是，曲慕白大早上一到霍氏门口，便有人捧着一大束玫瑰挡在她面前：“请问是曲慕白曲小姐吗？”
曲慕白点点头。
“这是一位姓荣的先生给您订的花，麻烦签收一下。”送花的小哥哥眯着眼笑。
姓荣的，荣景呈啊。
曲慕白淡笑，唰唰签下名字，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踏进办公室。
顾月霏最先瞪眼：“我靠？！虐狗虐到办公室了？这位小姐，你的良心呢？”
曲慕白用指尖戳了一下花瓣上的水珠，嘿嘿笑了两声，略猥琐。
乐星晴捧着脸蛋鼓起腮帮子：“谁能把这个一脸贱相的女人拖出去打死？”
办公室里正吵闹着，霍衍之路过，特意探头看了一眼，被那束鲜红鲜红的玫瑰闪瞎了眼。
他“啧”了一声，明知故问：“哟，景呈送的啊？”
关恬恬叹气：“这还用问吗？一大早就搁这儿撒狗粮呢，唉，谁让我们单身。”
曲慕白十分无辜：“我也不知道会有花，送到公司楼下，只能拿上来了。”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四个女人集体瞪她，很有拖出去暴揍一顿的架势。
霍衍之摸摸下巴：“要不今晚加班？通宵那种。”
曲慕白干笑：“老大，不要了吧？”
既然送了花，那肯定还有别的安排，她还挺想约会来着。
霍衍之看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顾月霏轻笑：“熬最贵的夜，用最贵的护肤品，加吧，本仙女无所畏惧！”
其他人：“……”
虽说这种节日外面都是成双成对的，但窝在家里暖烘烘地看看剧睡睡觉也是极好的。
有话好好说，加班做什么呢，对不对？
几人都用一种特别殷切的眼神看着霍衍之，祈祷他别听顾月霏胡言乱语。
霍衍之盯着那束玫瑰看了五秒，大发慈悲：“好吧，今天不加班。”
曲慕白松了一口气。
坐下后，她给荣景呈发了条短信：花很漂亮，谢谢。
荣景呈回复：乖。
本想直接旷工约会一天，奈何荣霆有事走不开，荣景呈只好忍到下班。
临走前，古一鸣又告诉他一个消息：陈学磊的两千万再度打水漂，高利贷催了他一次，他没钱，现在急得想撞墙。
荣景呈哼了一声没说话，顾自开车去霍氏，途中给曲慕白打了一次电话，让她别着急走，等他一起。
然而，等他到了霍氏门口，却没见着曲慕白。
公司已经下班，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掏出手机打电话，关机了。
荣景呈皱眉，上楼去看了一眼，没人。
他又去停车场，宝石蓝的玛莎拉蒂旁边只有几片散落的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