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荣景呈的逼问惩罚告一段落,曲慕白宛如一滩烂泥,腻在他怀里,眼皮都撑不开。
她很想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却没有多余的力气。
困意阵阵袭来,她昏昏欲睡,闭着眼睛清浅的呼吸,只想去和周公来场浪漫的约会。
偏偏,荣景呈没给她安眠的机会,吻了吻她眉心,扶着她的身子让她坐正。
“慕慕,我给你一个好好说的机会,为什么搬离御灵公寓?”
她不知道,他回到那里,空荡荡的,没有她的影子,他心里有多难受。
而后,霍衍之告知他她的新地址,难过被铺天盖地的怒火取代,他一秒钟都没停歇,驱车便往这里赶。
路上,他反复劝慰自己要冷静,要理智,若非如此,她此刻必然伤痕累累,而不是极致缠绵后的疲累。
一场情事耗尽了曲慕白的力气,连着她的智商一块带走。
她不知自己哪根筋不对,听他这么问,竟然嘟着嘴抱怨起来:“还不是因为你太禽兽!”
他的魅力,总是让她无从抗拒,被“骗”后就是无休无止的奋战,她真的没处说理。
荣景呈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就因为这个?”
谁能想到,他高冷禁欲的荣家大少,有一天会因为太能“干”而留不住自己的女人。
曲慕白困得紧,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直压得很好的脾气也跑了出来。
“你烦不烦啊?我好困,要睡觉。”
嫌他烦?
荣景呈眉头一挑,准备和她好好探讨探讨此问题,却见她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他不由得低笑出声,决定暂时放过她。
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他搂着她躺回去,拉开被子盖住两人。
“睡吧。”
***
多日来的疲倦与忐忑被赶走,这一觉格外沉。
睡醒是晚上九点,曲慕白揉了揉眼睛,适应黑暗后才看见身旁的荣景呈。
一瞬间,她以为是做梦,可自己分明还枕着他的胳膊。
她动了动身子,又酸又累,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白天发生的荒唐事。
曲慕白脸色一白,顿时紧张起来,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将她拉回了被窝。
“慕慕,再睡会儿。”
荣景呈带着鼻音的声音传来,性感低沉,听不出一丁点发怒的征兆。
曲慕白身子一僵,脑子里自动回放刚才的事。
她想起自己的回答,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掐死那个口不择言的自己。
可是,摆在她眼前的根本问题还是没解决,像一根刺横在心里,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问他未婚妻的事吗?可是,她以什么立场去打探?
万一,未婚妻是他心里不容窥伺的禁忌,她贸然碰触,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说过,他们之间,由不得她说结束就结束,但是,不说清楚,继续这样不明不白吗?
曲慕白鄙视死懦弱的自己,却找不到一个勇敢的理由。
但凡她能真切感受到他对自己一丁点的喜欢,她都不会如此胆小。
“小脑袋瓜又在琢磨什么呢?”思绪正混乱着,荣景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股刚睡醒的慵懒。
曲慕白抿抿唇,抬起头,他的眸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像一颗会发光的宝石。
她不知自己哪来的底气,说梦话似的问:“荣少,你喜欢我吗?”
只要他点头,她就放下所有顾虑,试着敞开心扉,给自己一个机会。
荣景呈眸中划过一抹诧异,不答反问:“曲慕白,你动心了?”
寂静无声的空间里,不知是谁倾翻了不安,又不知是谁打碎了禁忌。
两颗同样火热的心脏不规律的跳动着,比拼谁的倔强更胜一筹。
曲慕白猛然捏紧手指,比第一次被他拐骗还紧张。
她没否认他的话,固执的盯着他的眼睛:“我,可以相信你吗?”
相信他不会让她坠入悬崖,不会让她满目疮痍的心重新撕裂。
荣景呈抚着她高频率跳动的眼皮,邪笑着道:“我还不够‘喜欢’你吗?”
他故意咬重“喜欢”两个字,结合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曲慕白再木也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咬咬唇,一鼓作气说出一直以来的疑虑:“这样的喜欢,可以是任何人。”
像她之前说过的,他不止她一个女人,当时的他,并未反驳。
荣景呈恼怒的咬一口她鼻尖,无奈的语气里夹杂着丝丝宠溺。
“不巧,我和我的好兄弟都有精神洁癖。”
曲慕白心脏砰砰砰的跳,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有些结巴:“什、什么意思?”
荣景呈真想把她脑袋劈开看看到底是多没有安全感,非要问得一清二楚才安心。
他动了动身子,痞气又认真的回答:“意思就是,它只认你。”
我也只认你。
这句话太肉麻,荣景呈没说出口。
曲慕白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主动往他怀里依偎。
荣景呈满足的抱着她,细碎的吻落在她长发和脸颊上。
犹豫半晌,曲慕白又问:“荣少,你之前,有喜欢过别人吗?”
比如那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妻……
荣景呈不满的拧她耳朵:“我看起来像那么花心的人?”
毫不夸张的说,在她之前,他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要不也不会这般如狼似虎。
曲慕白吐吐舌头,琢磨着问:“那……家里有没有给你安排结婚对象什么的?”
荣景呈将她的身子托高,视线和她持平,情商难高了一回。
“你直接问我身上有没有婚约不就好了?”
曲慕白被戳中心事,讪讪的垂眸。
荣景呈亲了一下她鼻尖:“听说有个未婚妻,是我爷爷和她爷爷的口头玩笑,当不得真。”
老人之间的约定,总带着无法言喻的纠葛,连承诺都算不上,更别说和终身大事挂钩。
他从没想过要让自己的婚姻成为商业利益的牺牲品,他不认可的人,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配偶栏。
曲慕白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却突然犯轴:“那你,爱她吗?”
都说无风不起浪,佳文的话,也并不是毫无依据的信口胡诌吧?
荣景呈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我们就见过几次。”
一眼不喜欢的人,相处再久也不会喜欢到哪儿去,他甚至都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那还有一见钟情呢!
曲慕白暗自腹诽,却没再纠结。
荣景呈眸光晶亮的看着她:“问题解决完了吧?我们该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