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怎么来了?”
向鸣人脸色阴沉,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徐幻之。
“幻之,这是我爹……爹,这是,徐幻之……”
徐幻之便礼貌地对向鸣人点头,喊了一声“向先生”。
向鸣人不理,只冷哼了一声。
正是放学的时候,辫子路上有同学三三两两地走过,有认识如兰的,经过的时候停下来和如兰打招呼,如兰便尴尬地回应。
向鸣人阴沉着脸对如兰道了一声“回家”,便迈开大步自顾自地走了。
“爹……”
如兰便有些不知所措,喊了一声,求救似地望向徐幻之。
“别担心,有我在。”
于是徐幻之便提着行李跟着如兰父女到了向家。
向鸣人一言不发地进了客厅,径直走向主位坐下。如兰紧随其后,手忙脚乱地指挥佣人倒茶,把徐幻之安顿在客座坐下。
向鸣人端坐椅中,盯着徐幻之看,看得极深。
徐幻之看上去极年轻,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却是老练沉着,他闲闲地坐在那儿,浑身上下自有一股天生贵胄般逼人的气势,眼眸里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小辈犯错后面对长辈的胆怯。相反的,向鸣人竟隐隐有一种自己不该如此的感觉。
看得久了,向鸣人只觉得徐幻之面善,忽地想起昨日看过的报纸,便喊如兰:
“你去书房把我昨天看的报纸拿来。”
如兰应了一声,如释重负地快步走向书房,她全心地信任徐幻之,相信他能够顺利地说服父亲。
如兰一走,徐幻之便开了口:
“向先生,不管你是否允许,我都要娶如兰为妻。”
向鸣人惊愕地看向徐幻之,后者一脸的笃定。他早就对如兰这段时间反常的行为感到怀疑,直到今天终于亲眼见到她偷偷交往的对象,他一路上想了无数种与他交谈的可能,可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向鸣人便有些恼了:
“我是她的亲生父亲!还做不得她的主吗?”
徐幻之淡淡地笑道:
“莫说如今已是自由恋爱的时代,家长亦不能替儿女的终身大事做主,向先生,亲生父亲,不是应该比旁人更希望她能终身幸福吗?”
不知怎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幻之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阴影。
向鸣人被问住了,随即反驳:
“笑话!你怎么能确定你就是让她终身幸福的人?”
徐幻之便笃定地答道:
“我的家世,我自身的能力,我对她的感情,都可以确保她做我的妻子必定会终身幸福。”
徐幻之的声音不大,却给了向鸣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他清高自负了大半辈子,第一次不自信起来。恼羞之余,又开始替如兰担心,他一手养大的女儿,是单纯的,幼稚的,哪里应付得了徐幻之这样的厉害角色?
便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如兰嫁他。
如兰在这时走了进来,走到向鸣人面前站住。
“爹,我相信幻之,您就成全女儿吧。”
如兰手里拿着那张报纸,是她吩咐佣人去拿的,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留了下来,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父亲和徐幻之的对话。她一面说,一面把报纸递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