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赏你,作为过来人,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永远不要过分依赖一个男人,记住了,我爱你是他的情话,也有可能是骗你的鬼话,我养你是他的真情,也有可能是害你的毒药。”
江渺离去前,宁澄如此忠告。
本是让她淡然一笑的话,却在午夜梦回后令她惊醒。
很长一段时间的夜晚,她身边都有人陪着,从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习惯,再到现在的依赖。
对一个人过分的依赖确实可怕,比如现在的她,独自一人睡觉竟然失眠了。
然后她就在黑暗里细细琢磨起了宁澄的那句话。
人类的欲望、不安、悲伤,在黑夜里总是容易被无限放大。
不用十分钟,陷入思考中的她开始有些焦躁了。
她伸手摸出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芒在黑暗的空间里极其刺眼,她略略用手挡了挡,眯着眼看到了时间,凌晨三点半。
暮野应该已经到了国外,他行程突然,江渺都没来得及问具体是去哪个国家。
她对那个男人不清楚的事情何止这一件,潜藏在心底的疑惑在深夜里滋生的愈加猖狂。
宁澄讲什么一个男人说‘我爱你’可能是他骗你的鬼话,可是暮野连这种鬼话都没跟她说过。
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的很微妙,亲密火热的程度觉得不亚于一对恩爱的夫妻,可是他们彼此之间,又未说过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江渺在面对感情问题时,还是很通透的,爱恨分明,更加不会稀里糊涂的跟了一个男人。
她甚至能清楚的分析出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动心,可是暮野呢,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自己是哪一方面特质吸引了他,自己现在在他心中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他的那些温柔呵护是否是出自本心?
宁澄那对夫妻的表现,让她忽然知道了,原来人的深情是可以伪装的。
就如当初的顾冕,对她关怀入微,温柔体贴到在生理期给她熬红糖水,从不间断的早晚安的问候,她那时候还很天真自恋的想,顾冕一定非常的爱她。
可其实呢,他每天的早晚安是双份的问候,不是她独有的,熬红糖水时空闲出的时间,用着手机跟别的女人调情,就连情话都一字不改的复制黏贴群发出去。
有些人表面对你深情款款,却在私底下计算着,怎么把你彻底甩掉。
很残忍,也很现实。
人心真的很复杂,这个世上纯粹的爱太少了,遭受过一次背叛的她,现在只想要一份清晰明确不掺任何杂质的爱情。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最终捏着手机,给暮野发过去了一条信息。
【到了目的地吗?】
之后把手机一丢,闭着眼躺在宽大的床上。
深夜的房间,静的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后,她抓起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连条垃圾短信都没有。
心中有些躁怒,她利索的关了机。
第二天,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手机,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离开的四天里,一点音讯都没有了。
从开始的焦躁转变成了不安。
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不不不,往好处点想,也许现在他在跟别的女人温存,没时间打搭理她……
我靠,感觉这个可能更令她无法接受。
失眠的夜,多的是时间胡思乱想。
她心里堵着一口闷气,三四天吐不出来,想去问,却发现根本问不出一点有用的话。
“老大做事从来不跟我们透露,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
独来独往惯了那招惹她干什么?难道他就没想过,突然这样失联,自己会有多担心吗?
终究是不够在乎吧,她想。
夜幕再次降临时,她又失眠了。
躺在黑暗里,怔怔的看着天花板,一种无以名状的孤独感深深席卷了过来。
她辗转翻了个身,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过于矫情了。
但无论怎么想,她就是烦躁,说不出的烦躁。
外面传来的骚动让她爬了起来,开门出去探听情况。
正巧见到一个男人领着一群人从门口晃过。
他穿着深色系的薄款风衣,身材比例非常的好,一双逆天的大长腿迈步走动,气势十足。
一看就是一群人里首领级别的人物。
步伐如此不羁霸气的男人,却有着一张书卷气的脸,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清俊又儒雅。
他见到江渺,唇角一侧微勾,带这些邪佞的气息。
笑跟不笑的气质真是天差地别。
沈司寒,俱乐部的副会长,暮野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
江渺住在俱乐部这么些天,只见过他一次,听其他人说,近来沈司寒似乎很忙,一直都在外地跑业务。
江渺不自觉的跟过去,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俱乐部的人这样兴师动众,甚至要沈司寒亲自出面。
二楼一间包厢前,沈司寒抬脚粗暴的踢开门。
里面的人逆光看着气场强大的男人站在面前,端在手里的杯子‘啪’的碎在了地上。
双腿一软,就想往地上跪。
沈司寒扫了一眼桌上那些药丸大小的东西,一脚踢翻了桌子,霹雳哗啦一阵响,吓得里面的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抬手,身后的人立即会意,递给了他一把尖细的刀,他熟练的把玩在手中,唇边勾着阴冷嗜血的笑。
“寒哥、饶、饶命啊!”
一个人咽咽口水,盯着他手中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说道。
“想活命还敢把这些脏东西带进我的场子?”
沈司寒话落刀起,那把尖刀噗的刺进了男人左肩的位置,下手利落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惨叫声立即响起。男人捂着鲜血肆流的伤口,颤抖着大叫,“你要真该杀了我,我爸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我这可是双救人的手,怎么会杀人呢?”
沈司寒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下一秒,刀子又利落的扎在了男人另一边肩膀上。
江渺看着那些鲜血,害怕沈司寒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下杀人。
“你他妈有病吧,老子就算嗑了又关你屁事啊!”
有不怕死对着沈司寒叫嚣。
下一秒,沈司寒的脚就准确踩在了他的脖子上,微微一用力,男人的脖子就紧紧的卡在了沈司寒脚下那双军靴和地板间。
“你知道我老子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