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
在苏父做完全身检查之后,便到了住院部。
“恢复的不错,远超我们的预计,照你现在的情况下去,基本上能控制住病情,配合医院的治疗,使病情不会恶化成尿毒症,不是问题。”主治医师拿着化验单一脸奇怪的对苏成栋说道。
他对这个病人有印象,半年前来检查过一次,当时的身体状况几乎到了肾衰竭晚期,几乎两只脚都迈进了尿毒症里面,本来医院都已经放弃了,这次也不过是照例进行回访,没想到这被他们认为必定会恶化成尿毒症的患者,竟然逐渐恢复了?
“那您看,还有住院的必要吗?”苏成栋呵呵笑着,这住在医院里面,每天少说也要几百块钱,这要是能剩下来,也能减少一笔很大的开支。
“不行,你现在的病情已经有控制住的迹象,必须在医院里面接受治疗和观察,你要是想回家也可以,签个字,以后出什么问题,跟我们医院没任何关系。”医生斜眼看着苏成栋,这样的病人,他见多了。
“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一句,现在医院里的普通病房已经满了,只有特护病房可以住,要是同意的话现在就跟我去交钱办理手续,要是不同意,那就签一下责任书。”医生突然想起了病房的问题,继续提醒道。
“啊?这特护病房跟普通病房,有多少差距啊?”苏成栋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虽说从来没住过特护病房,但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跟普通病房不一个档次。
“特护病房啊,特护病房提供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护士服务,随叫随到,并且一旦出现紧急状况,不需要报备可以直接送到手术室抢救。”医生非常官方的回答:“你们可要快一点,我听说还有其他人盯上了这间病房,要是抢不到的话,只能暂时住在楼道里了。”
说着,医生指了一下楼道中临时的病床位置。
“那这特护病房,一天要多少啊?”苏成栋低声问道,这普通病房每天都五六百,特护少说也得将近一千左右吧。
“三千五,要是住的话,先去交上一个月的费用。”医生头也不抬的说道。
“啊?三千五?”苏成栋愣住了,三千五,媳妇摆摊一天也就挣个三四百块钱,这住一天医院,顶着十天赚的钱啊。
“能不能稍微便宜一些?”苏母走到医生旁边,低声问道。
要说每天一交,倒也能凑得出来,可这第一次就要交一个月的费用,这可是整整十万块钱,现在家里仅仅只有两三万,短时间内,也凑不出剩下的七八万啊。
“你当这是菜市场呢?讨价还价?”医生冷笑了一声,从医院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东西和手术都是明码标价的。
“也是,那我们再商量商量。”苏母陪着笑脸,然后将苏成栋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面,见到这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医生也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苏母和苏父的话,萧辰听得一清二楚,既然是苏霈妍的家事,那就不能不帮,萧辰也知道住进特护病房需要不少钱,这每天三千五的住院费,还不包括用药以及其他,单凭一个烧烤摊,的确支撑不住。
“还是算了吧,小辰也说过,住不住院没什么关系,你没听刚刚医生说么,我吃小辰开的药已经逐渐恢复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角落里,苏成栋苦口婆心的劝道。
“那不行,小辰的药虽然有用,但他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围在你身边,我还要去开摊赚钱,你说你现在好不容易有恢复的迹象,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要是不在医院里面住着,万一平病情恶化怎么办?”苏母断然拒绝:“你先去占着床位,我这就回家借钱,亲戚朋友都问一下,怎么可能连七八万都借不到。”
“唉,咱们现在哪里还有能借出钱的亲戚朋友啊。”苏成栋叹了口气,自从患病将家里的积蓄全都花光后,亲戚朋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平常根本就没有往来。
“那也得试试,我现在就回去借钱。”苏母拍了一下苏成栋的父亲,转身就准备去找医生说几句。
“伯父伯母,这里面的钱,先用着吧。”
萧辰拦住苏母,将手中的一张银行卡递过去,之前猫头鹰曾经留下了将近一百万的现金,前段时间萧辰也让刘宏去将其中一部分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苏母愣了愣,知道萧辰能说出这句话,那这张银行卡里面,肯定不只有一万两万:“小辰,你刚回国,虽说找到了体面的工作,但你的钱还是自己留着用吧,伯母有办法去凑钱。”
“收下吧,以后再还就是了。”萧辰没多说什么,反倒只是淡淡一句话。
“那——”苏母犹豫了一会,一边是脸面,一边是老苏的身体健康,这孰轻孰重,很快就权衡了出来:“小辰你放心,等你苏伯父的病好了,这些钱,伯母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拿到银行卡,苏母快速向缴费处跑去,医生刚刚也说了,不止一个人盯着剩余的这一间特护病房,要是抢不到,就算出双倍的价格,也只能住在楼道里面了。
萧辰靠在墙边,既然是苏霈妍的家事,定然不可能做事不理,光凭自己去F洲的几年内,苏霈妍一直照顾姐姐,别说是这上百万,就算是上千万,萧辰也觉得难以报答得了苏家的恩情。
“小辰,你看你伯母,是不是跟别人吵了起来?”
苏成栋探头看着苏母去缴费,可人刚走进缴费处不到一分钟,竟然被推了出来,隐约还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去看看。”萧辰微眯眼睛,与苏成栋一起向缴费处走过去。
缴费处门口,苏母紧紧捏着萧辰给的银行卡,面前一个中年男子发出了不屑的冷笑声,一直推推搡搡,把她推到了门外。
“这特护病房,也是你能住的起的?”男子打量着苏母,在他看来,这妇女一看就是那种社会的底层人员,什么时候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敢来抢特护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