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不是醉梦楼的茉莉吗?怎么脸上画着这么多蜘蛛网,好丑呀。”一个大汉挑着箩筐,看见一章告示围着一堆人,不由好奇,走进一看,这可不就是醉梦楼的二姐吗?
“嘿 ,你还不知道吧,她害死了一个婴儿,人已经逃之夭夭了。”一个青年路过,看见他箩筐里的大白菜:“这菜怎么卖?”
苏云本来出来买衣服,如今看见茉莉的画像挂在告示墙上,急急忙忙的就赶回家。
“茉莉!”苏云一进来就叫住她,看见她正在换衣服,如玉的肩膀露在外面,苏云不好意思转过头:“等会儿我们就走吧。”
茉莉穿好衣服 ,坐在桌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来不及了,以陈家的实力,是可以封城的。”
“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吗?躲在山里面,一定不会有人找到你的。”
“但是也要渡河啊,他们那里有人。”茉莉喝下一口茶水 ,看着门外:“等会你还是走吧,免得他们说你包庇罪。”
“我们一起走,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城,就没有一个躲身之处,你不要这么就放弃自己好吗?”他紧紧拉起她的手,眼里写满真诚。
“为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我有罪吗?”茉莉呡了一口口水,一下下触碰到他的眼神,一下子沉下脸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触碰到这种眼神,但是每次触碰到,她还是害怕,畏惧。
“不知道,但是我爱你,所以一切都不重要。”苏云眼眶里有泪水涌出,似乎带着请求,和卑微。
“爱我?”茉莉捂嘴轻笑,“你知道什么是爱吗?”那是一种带着嘲讽,还有对自己的嘲笑,还有对他的否定,和调侃。
她不信,她不配,或是他根本就是不懂爱。
“说不上来,就是爱你,就是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苏云继续道,他一辈子都卑微,在她的面前更是卑微 。
在人群中偷看你的笑脸,恍惚间仿佛回到从前。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再一次地偶然相遇,一见钟情,然后彼此相恋?
苏云就是那种一见钟情,一眼就可以定终身的那种。
“可是我不爱你。”茉莉摸着自己丑露的脸,她这个让很高傲,即使是容颜具毁,但是就喜欢摆起架子,即使是骨子里带着自卑,依然像一颗竹子一样,即使枝叶全无,依然站立在风中。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苏云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但是他就是贱,就是认定了她是自己的主人,即使主人一脚把他踢开,他依然摇头摆尾,嘴里还带着二哈的傻笑。
苏云走出门,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眯着眼睛:“茉莉,不,周烟,我走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他的肩膀上洒落着灿烂的阳光,他的侧颜更是俊美,周烟,这是她本来的名字,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她很惊讶,为什么他知道她原来的名字。
但是她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重要吗?一点也不重要。
“去哪?我就要死了,就不打算陪陪我?”周烟说完她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有一些后悔,她不该对任何人有期待。
那黑色的眼眸一下子熏染开来,兴许是看到她的后悔,笑了笑:“你好好呆在家。”一瞬间,他的眼眸划过伤感。
宋明贞与朱梅坐在陈家的大厅里,陈烨盯着她打转,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宋家还有这么一个美人,那眼珠子,就好似精灵一样。
“明淑说是那窑子里的姑娘害得她流产的,怎么来自首的是一个男子?”朱梅就纳闷,居然是一个男子。
“谁知道呢。”陈烨摇晃着双腿,一副痞子哥的样子,吊儿郎当,实在让人不喜欢。
如今明淑还躺在沙发上,他的孩子去来天堂,如今他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说话蜻蜓点水,若有若无,虚无缥缈。
朱梅听了,皱着眉头,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极其不满,若不是他有些权利,她现在就会跟他闹翻,真是一颗好白菜,给一个猪给拱了。
宋明贞也纳闷,按理说宋明淑不会说谎,而那个罪人,确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愿意替一个女人去死,可想,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想到这里,她却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个想要替自己爱人赎罪的男人,她什么也不想说。
地牢里,苏云一身囚衣跪在墙角,身上全是鞭痕,地上很潮,甚至能够闻到腐肉味。
“喂,那个人,该行刑了,愣在这里干嘛?”典狱司手里挥舞着鞭子,他长得很英俊,皮肤有点黝黑,但是鼻子间有一条深深的刀疤,看起来很凶神恶煞。
典狱司打开门,两个小侍卫把门打开,把他从里面拉出来。
“可有怨言?”典狱司捏起他的下巴,看着他倔强的脸,他一向喜欢男人,如今这男人长得眉清目秀,嘴唇薄润,只可惜了这样一个美男子。
听受害者说是一个女人所为,如今却来了一个男人,看来又是一个被女人迷惑了心智的男人。
想着,典狱司心中鄙夷,那双剑眉很凛冽,对于这种男人有什么好心疼的?他重重放开他的脸,别开头去。
“这一路走下去,就是死,你可考虑清楚了。”空荡荡的声音回荡在地地牢,那声音有一点重,带着那么一丝颤抖,但是他没有听出来。
“不后悔,不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苏云脸色带着苦笑,她是否会一身记住他呢?这是唯一让她不能忘记自己的事情。
“还真是蠢。”典狱司低声骂道。
别人听不出他的意思,但是他却听得真切,他又怎么不知道。
他的手上拴着铁链,典狱司牵起他的铁链,走在他的前面。
守一颗心,别像守一只猫。
它冷了,来偎依你;它饿了,来叫你;它痒了,来摩你;它厌了,便偷偷地走掉。
守一颗心,多么希望像守一只狗,不是你守它,而是它守你!
他曾也那么卑微的爱一个人,但是到头来,也就是他爱他而已,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