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回头我会陪你一直走到最后。
——周杰伦《借口》
比赛的事情，一经流传，因为自费的情况，参赛组的几个人不觉有些动摇。
实验班上课的所有人全都议论纷纷，对这次的比赛隐约呈现出来的并不是一次很积极的感受。
“那比赛光是购置机械费都够一笔，学校要是要求自费，谁能掏得起？！”刘洋翻了翻资料，回头对周宇泽道。
旁边的宋茜也道，“而且，这种国际性的比赛，我们的实力……”
“上一次的比赛就没少花费时间和精力了，那才只不过是全国赛，现在可是国际赛，我怎么觉得我们有点儿不自量力呢？！”
刘洋已经习惯了直来直往，压根就没有管别人的感受，直接一句话说完，转头去看实验室里面的其他人。
周宇泽正在做习题册，始终没有出声。
见状，宋茜和刘洋相互看了眼，宋茜道，“周宇泽？”
“嗯。”他低头写题，闻声头都没抬的应声。
“你真打算参加比赛？”宋茜看着他问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这么问一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上一次，因为参赛的主要负责人是周宇泽，而他的实力强悍，做事的逻辑思维特别的清楚，这才有这种心思吧。
刘洋见她这样关注周宇泽，忍不住也抬头看了过去，想要从他的回答里，找到一丝慰藉和方向。
两个人眼巴巴的看着，周宇泽淡淡的点头，又“嗯”了声，宋茜和刘洋相互看了眼，再没有说什么。
“你觉得有必要参加？”刘洋跟着宋茜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回头看了眼教室里做习题册的周宇泽，低声的询问道。
宋茜皱了皱眉，想了下，说道，“周宇泽成绩好，分心在这种比赛上面也不会多难，这样的话，人家觉得参加比赛不就是必要的了吗？！”
“你说的也是，何况，那比赛，花销太大，比起来，胜算又小，对我们，还真是……”
所谓的鸡肋，就像是现在说这个比赛一样的情形，如果说是，要去，胜算低，压力大，时间消耗多，不参加的话，又有些对不住这段时间里，付出的努力。
所以，当下去决定要不要参加比赛，还真的成为了一件让人觉得难为的事情。
上课前，程瑜和许辉踩着点儿进教室，刘洋出声叫住了许辉，“许辉！”
“嗯？！”
“那比赛，真要参加？”刘洋说着，宋茜也坐了过来，全都朝他看了过去。
许辉见他们动摇，反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确认一下。”刘洋笑了笑说道。
“这个比赛挺难吧，而且……费用好像真的不低的样子……”宋茜犹豫道。
“真要想参赛，就好好准备，至于费用的事，有多少力出多少的力，剩下的，再说。”许辉翻开书，两人欲言又止。
许辉见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抬头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那个，这比赛真的挺难的吧？！”刘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出声问道。
“绝对不会简单。”许辉回答。
闻声，刘洋和宋茜都愣了下，还想说什么，却见另一边，老师进了教室，只好先回了自己的位置。
程瑜目送他们从座位上离开，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她大概知道为什么宋茜和刘洋会有这样的疑问。
钱、精力、时间全力以赴的投入，最后换取一个不太明朗的结局，这种状况，似乎真的不够让人觉得能轻易的接受。
“你怎么想？！”程瑜忍住了心里担忧似的叹气，却忍不住去问许辉一声。
毕竟这是团队参赛，不是他们两个人说说，就能够真正的走到最后的。
程瑜知道许辉竟然打算参赛的话，就一定会好好准备，绝对不会让什么意外的状况出现。
这一次，也不例外。
许辉靠在椅子上，还是从前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出声便道，“也没什么想法，他们有顾虑也正常不过，他们不愿意为没有保障的比赛付出时间和精力，还有金钱，想要让他们参加比赛，必须让他们付出最少的。”
许辉这么说，程瑜大概已经了然了他心里面的计划。
课间，她看着许辉站在教室外的过道上打电话，表情凝重，她朝外看着少年的背影，隐隐约约已经大概也猜到了许辉是在说什么。
放学，程瑜在官网上查了所有的基础部件，还有主机，另外相关的费用，折合下来的确是一笔巨款。
如果要是把五个人的钱都凑出来，难度太大了。
程瑜对着自己面前的巨额数字，感觉心里压力是极致的大，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她会对金钱感到这样的发愁。
高二这个时期，家长对这种难度极大，消耗极大却又没什么把握的比赛，绝对不看好，这时候，问他们要这种巨额经费，想想都很困难。
所以，大概也只能靠他们自己。
程瑜将她所有值钱的，还没有用的那些贵重礼物，全都想法设法的在网上低价出售，凑来凑去，整整一夜，当晚到手的不到三千。
清早，她盯着一对熊猫眼去学校。
“啧，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学好，倒是开始学许辉那家伙熬鹰了？！”李想回头看见程瑜眼底的乌青，皱眉道。
程瑜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拨拉着手机，关注着购买的消息。
见状，李想探过头瞄了一眼，好奇道，“你家破产了？要你砸锅卖铁？！”
程瑜朝他翻了个白眼，李想正要说什么，英语老师进了教室，他急匆匆的转了过去。
这种二手买卖做起来，收效甚微，对于那笔钱来说，永远都只像是杯水车薪。
程瑜烦躁的看了眼桌上刻着的那一串数字，揉了揉头，连个零头都没有达到……
上了三节课以后，许辉才到校，来了倒是没有就一身疲惫。
他看了眼趴在桌上睡得发晕的程瑜，笑了笑，将带来的奶茶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程瑜迷迷糊糊醒来，就看到脑顶上方，许辉转着笔，深思的侧脸。
“醒了？！”程瑜坐起来，就见他头也没转的问道。
程瑜应了声，拿出书包里的信封递给许辉，“这些给你，先放你那边存着！”
许辉愣了下，问，“什么？”
“钱，不到两千。”
听程瑜这么说，许辉也笑了下，从书包里一样掏出一个信封来。
“坑老许的。”他笑了声，将程瑜的和自己的放在一起，塞进了桌兜，“来日方长，总能够数的。”
今早，许辉早早就等在了门口，许彦霖出门，就见许辉守在了门口。
“说吧，等在这儿又算计什么呢？”许彦霖摸了下他的脑袋，问。
许辉靠在门上，笑着伸手，“江湖救急！”
“多少？”
许辉晃了一只手，许彦霖给他转了五千，“自己看着办。”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这些钱，足够，带了刘洋和宋茜，整个团队启动资金，加上器械物资费，和外出的经费，全都算进来，还差太多。
看着程瑜递到自己手上这些钱的那一刻，他心里被添的很满，落在肩上的压力，因为小姑娘的一颦一笑，无形减弱。
实验室，报名的截止日期越来越近，赵可依一边通知参赛小组确定报名，一边公开部分费用。
往届大赛经常被拿来做参考预热，难度比他们想象的都要高。
周宇泽虽然说过确定要参赛，但是月考临近，这段时间，显然将重心放在了学习。
刘洋和宋茜明显开始动摇。
“你们考虑的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可以先和老师提？！”赵可依看着台下无动于衷的人，语气焦虑。
下面没有人应声，僵持了一阵，蒋岑本就觉得国际赛事对有风险，参加起来，难度巨大，见状，趁机便道，“同学们课业紧张，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正常，这次不行的话，不参加也不是不可……”
赵可依皱眉，打断蒋岑打击众人信心的话，“蒋老师，比赛的事情，要看大家的意思……”
“我也没决定不让参加！”蒋岑冷声。
虽然学校是STEM的示范校区，但是实力有限，他对赵可依这种拿着学生未来，孤注一掷的方式很不满。
何况，赵可依年纪轻，经验不足，占着特聘的名头，早就让他不爽，这次的比赛，从哪个方面来看，蒋岑都觉得不适合。
两人私下里没有聊通，课堂上各执意见。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许辉举手，笑吟吟道，“老师，我已经给我们报名了！”
“你？！”蒋岑气结，看了眼座位上无动于衷的学生，怔愣道，“这次的比赛，学校还没有批下来费用，基本自费的情况……”
“我知道！”许辉道，脸上的表情松散，“我们自己想办法。”
“费用的事情，老师也会资助的，你们只管安心比赛。”赵可依也道。
比赛报名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
下课，许辉站在栏杆前放风，身旁笼下一道黑影，“比赛的钱，我会准备好了，会还给你。”
许辉转头，周宇泽隐藏在金丝框后面的一双眼，目光冷冽。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多凑点，差的还很多！”
“没把握的事情，别做！”周宇泽说完，返身回了教室。
许辉知道他说的是替大家擅自报名的事，他揉了揉后颈。
初春的风，柔时水，烈时刀，有些事情，便是和初春的风一样，柔有时，烈也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