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百里奚有如此的卓越的见识,而使人敬佩,那么晋国的庆郑也是一个卓越的人物。第二年,秦国出现了饥荒,这被百里奚言中了。秦派出使者到晋国,要求购买粮食。如果见识过泛舟之役的晋国人,记性真的不坏的话,应该不会忘记,他们在饥饿时的难过的滋味,以及解除他们的饥饿的秦国送来的粮食。但或许晋惠公忘记了这些,或者他就没有感觉过。他断然拒绝了秦国的购买粮食的请求。
这时晋国大夫庆郑向晋惠公谈了四点失德的行为,可能产生的危害。一是背施无亲。有施当有报,秦施晋,而晋却不回报,这就是背施。这样谁还会再施于您呢?所以就不会再有人亲近您了。二是幸灾不仁。晋在秦有了天灾,不去扶助,而是想利用这样的时候,得到自己的利益,就是不仁。三是贪爱不祥。无尽止的贪欲,和吝啬的禀性,是不祥的事件的发端。四是怒邻不义。由于背施、不仁和贪爱,所以就是不义,必然使秦国愤怒。看来,晋惠公是将四个德,全部给摒弃了,他就是个失德的人。这样一个失德的人,得到的只能是被秦国,和晋国人民抛弃。秦穆公与晋惠公在韩开战
秦穆公用他的行动证明了庆郑的观点的正确。鲁僖公十五年(前645年),秦国出兵伐晋。当秦军渡过河水,来到韩(山西河津)这个地方时,晋惠公才感到情况不对。他叫来庆郑,问他,秦军已进入晋国国境那么深了,怎么办啊?庆郑实在是怨恨这位晋君,所以说道,您的所作所为让秦军深入到我们的境内,有什么办法呢?晋惠公没想到,庆郑如此地说话,对自己一点也不恭敬。但想想看,也只有进行抵抗的一条路可走。
在出征前,晋惠公又做错了两件事,一是在选晋惠公的车右时,用庆郑吉,但晋惠公不用,因为庆郑,说的那句话,实在让他伤心。二是晋惠公驾战车的马,用的是郑国送的小驷。庆郑对晋惠公不用自己为车右,倒没有说什么。但对用郑国的小驷,却有异议。他认为,在战争中,所用的战马,应该是本国的,因为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而用异域的战马,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但晋惠公不听,他在赌气,你那样与我说话,我就是不听你的,我就是用郑国的小驷,怎么样?
九月,晋惠公帅大军来到韩,秦军早已排好了战阵。晋惠公命韩简查看一下秦军的情况。韩简看后说,秦军少于我,但斗士却比我军多。晋惠公没有明白过来,问为什么?韩简说,您出逃晋国到梁国,用的是秦国的资助;您回到晋国又是秦国的帮助;在晋国出现饥荒时,又是秦国输送粮食到晋国。秦国这样的三次施与,您都没有回报人家。秦晋两国,这样截然不同的对待对方的态度,就使秦国的战士,有了更加高的士气,而我们晋国的战士,士气就低落了,所以秦国的斗士还不只是晋国的两倍呢。从韩简的话,可以证明,晋国中不只是庆郑对晋惠公的所作所为持反对的态度。
但晋惠公做了那样许多的事情了,也就不在乎再这样地做下去了。正如虢射所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既然做了这样的人,就不改了。所以,就只能与秦作战,希望能从战场上,打败秦国,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坚强的理由。所以晋惠公派出韩简到秦军阵地请战,当韩简见到秦穆公时,带来晋惠公的话是,我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人,但我可以把军队集合起来,使其不离散,意思是说,我有本事率领军队与您作战,您若不回到秦国去,就没有地方逃命了。
秦穆公也让韩简给晋惠公带回话,说您在外流浪时,我非常地恐惧;您回到晋国,君位还没有稳定时,我还是很担忧;现在您似乎已站稳了脚跟,坐稳了国君的位子,我敢不听您的话,与您交战吗?韩简听了秦穆公的话说,我最好是被秦国囚禁起来,这反倒可能是最荣幸的结果了。
九月十三日,在韩的平坦的大地上,秦晋两国开战。从整个战况看,秦还是有被晋打败的可能的。而且秦穆公差点被晋活捉。但最终被捉住的却是晋惠公。在战斗中,晋惠公的战车,走进了泥泞的道路,在里面打旋,出不来了。晋惠公就大声地喊着庆郑,要他来帮助自己走出困境。我们说过车右就是干这事儿的,战车有了问题,都是车右下车去解决。看来,此时晋惠公车上的车右不能把战车推出泥泞地,大概庆郑正好在晋惠公戎车的附近,所以晋惠公喊庆郑来帮忙,因为庆郑很有可能,此时在其它的战车上当车右。但庆郑听到晋惠公的喊声后,却对晋惠公说,您这样一个愎谏违卜、自个找失败的人,还要逃什么呀?看来庆郑对晋惠公不听自己的建议,也是耿耿于怀,所以也是赌气没去帮助晋惠公。
而此时,韩简的战车正好遇上秦穆公的戎车,眼看就可以捉住秦穆公了,却听到了晋惠公的喊声,而由于庆郑不去解救,所以韩简只好先放下秦穆公,去救晋惠公。但已迟了,晋惠公被俘。
这场战斗,如果庆郑能够及时去帮助晋惠公,韩简就可能俘虏秦穆公。而晋惠公如果用庆郑为车右,晋惠公就可能不被俘。这就是战争,瞬息之间,胜败就决出了。但这个胜败的决出,确实又与之前的准备有关联的。
我个人认为,西施只是个传说的人物.正如您所说,史记,还有左传和国语,都没有谈到西施这个人.在这些最早关于吴越的事迹里,只说过献美女给伯喜否,最多说过,把王女献给吴王,没有说过献民女给夫差。我们知道,司马迁的史记中,关于春秋一段,有很多其它的材料,与左传不同。但就西施,司马迁,也没有记载。可见至少在西汉初期,没有关于西施的正式的史料记载。到了东汉时,有了两本书,越绝书和吴越春秋,才有了西施的记载。而此时,离句践的时代,已有五六百年了。就好比,现在的绍兴人,说明朝末年关于绍兴的事情一样,并不一定准确。
而吴越春秋,古人是当小说家来看待的,即民间街谈巷议的东西。当然,这两本书,也用了一部分左传、国语,史记的材料。这是从史料上来判定,西施是后代资料上才有的人物。
下面,我们再分析一下,有没有可能,会有西施这样的人!
西施是诸暨人,在绍兴西南六七公里的地方。作为今天的人,为了地区的繁荣,搞点旅游景点,是当然的。只要古人有记载,不论是史实,还是传说,都可以拿来派上用场。所以,诸暨有西施的纪念建筑,但我没有去看过。因为,现代人造的东西,没兴趣。所以,你问绍兴人,绍兴有辖区五个县市。他们当然,认为有西施这个人。所以,我们不能,以这个地区的人,是否认可有这个历史人物,来作出判定。
打错了,诸暨离绍兴六七十公里。
那么,我们就得回到春秋时代去。首先,那个时代,有没有平民女子嫁给诸侯的?一定有的。有记载的,我前面说过的,卫国的州吁的母亲,当是平民。她连姓都没有,称为嬖人。这样的女子,儿子有地位。本人未必有地位。其它还有吗?我一时是想不到的。所以,假设,西施真的嫁给了夫差,也不过是位嬖人。陈宝国的赵王句践,我总计看了大概十多分钟,那里,称西施为娘娘。且不论春秋时代的正妻没有称娘娘的,那时称夫人。且她一个嬖人,在夫差那里,能有什么地位?
第二、如依越绝书的记载,西施不过是位平民,砍柴夫的女儿。那么,她就不可能有文化。她和郑旦,大概是培训了几个月,就送到夫差那儿去了。从这个记载看,西施最多不过是位艺女。
春秋时,最有名的,乱国的女人,有骊姬和夏姬。她俩的身分都是女公子,骊姬是骊君的女儿,夏姬是郑穆公的女儿。骊姬,我们说了,是为了报仇,而夏姬,是因为,男人们喜欢她的色相。骊姬是有意识的,而夏姬是无意识的。
好了,我们看到,如果是骊姬这样的,她得有地位,还得有能力,让夫君听她的。而她乱国,是有明确的报仇的意志的。西施呢?她没有地位,她没有明确的报仇动机,她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平民,句践的亡国与否,实在与她无关。句践绝不可能,以自己的亡国与否的大任,交给这样一个女子。据越绝书讲,句践送她去吴,是因为夫差好色,而培养西施,不过是让她当个称职的女乐而已。所以,如果有西施这样的女子,最多不过是让夫差多听她唱几回曲子,多看几回舞而已。也就是,乱夫差之志。
那么,如果是夏姬呢?夏姬是嫁给了陈国的大夫夏御叔,然后是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与夏姬乱来。以至夏姬的儿子夏徵舒,杀了陈灵公。然后,楚庄王以讨伐夏徵舒为由,出兵灭了陈国。西施嫁给的是夫差,别人绝不敢染指西施。所以,西施不可能如夏姬那样乱了吴国。当然,这样的简单类比,是违反逻辑规则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看不到,西施,在吴国究竟,做了些什么,使吴国败于越国的事情的史料。
所以,结论是,
1、西施有可能是传说的人物,历史上没有此人;
2、如果有西施,也不过是位国君的侍妾,或女乐;
3、如果第2点成立,西施,也不可能乱了吴国;
4、所以,如果2、3点都成立,吴国的失败,西施并没有起作用;
5、最后,不论有,或没有西施,吴越的兴亡,与她西施都没有关系。
国家的兴亡,最要紧的是国家领导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