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花声音颤抖着说,恨不得陆林安能立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太可怕。
靠在陆林安身上,桑恬微微抬头,她的角度只能瞧见陆林安的侧脸,可就是这么点,就让她心下升起些许震惊,陆林安很认真。
思绪转过,桑恬嘴唇轻抿,拦阻的话在嘴里盘旋一圈,终是化为沉默。
陆林安就是砸百次,她都赔的起石兰花的损失。
“哎呀,都是一个村的,咱有话就说理,不动拳头,不动拳头行不?”有那妇人胆大,看陆林安只盯着石兰花,忙站出来做和事佬,这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陆林安意味不明地睨她一眼,弯腰将桑恬打横抱起。
见他动作,周遭人暗暗松了口气,陆林安抱人应该就是要走了。正想着,陡然一声巨响。
“轰,砰!”
两声夹杂起来,在场的人情不自禁地缩了下脖子,瞪着石兰花家那倒地的门,瞬间做鸟兽散。
抱着人都能踹倒门,那踹他们根本不算事。与其被殃及,还是回家的好。
对,回家的好。
桑恬虽不知他们的想法,但观他们举止,也能或多或少地猜到些,嘲讽地勾起嘴角,她伸手轻拍了下陆林安。
“别踹了,我们回家。”
陆林安垂眼,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但在桑恬一句话后,他立时转身。
桑恬的话,永远都是他要做的事。
原地,石兰花愣愣地站着,原先还哭嚎的小孩此时安静的让人不敢相信。
陆林安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扫了眼,明明还是那幅平静的模样,可石兰花却从心底升起一股冷意。
“关,关门!”
好勇猛!喜莲痴痴地望着远去的陆林安,语气飘忽地说:“娘,门没了。”
那门,是陆林安踹的,是她的陆大哥踹的。
石兰花像是得了提醒,陡然尖叫起来:“啊啊啊,我要去找村长,我一定要找村长,赶他出村,赶他出村!”
喜莲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闻言立刻从后面抱住石兰花:“娘,不行,不能找村长,不能赶陆大哥出去。”
“什么陆大哥?那就是个祸害,他……总之你让开,这次我一定要让村长赶他出去。”石兰花掰开喜莲的手,脸上满是愤恨地强调,“你是我女儿,我之前听你的没找他麻烦,但这次绝对不行。”
一次两次,当她石兰花好欺负么?
喜莲慌了,手脚并用地抱住石兰花:“娘,娘别,我有个打算来着,您可不能现在乱来。”
“什么打算?”石兰花迅速回头,也不说要去找村长,就让喜莲告诉她打算,“我跟你说,让桑恬那贱人来家里吃饭,我就是不愿意的。”
要不是喜莲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她石兰花至于拉下脸跑去找人么?
左右张望了番,喜莲犹豫地说:“其实,哎呀,娘,我们进屋说。”
将石兰花拉进屋中,喜莲低声道:“我找了胡老三,还有之前那个李家村受伤的人,打算直接收拾桑恬。”
“找胡老三做什么?那就是地痞流氓,万一败了你名声怎么办?”石兰花心思不在收拾桑恬上,但听到喜莲找胡老三就急了,“那可不是个好人。”
安抚地拍拍石兰花的手,喜莲说:“我要的就不是好人,娘,您听我说……”
附在石兰花耳边,喜莲将她所有的打算都说了一遍。石兰花的神情从不耐烦逐渐转为惊喜,到得最后,蓦然拍了下手。
“不错,等等,这次就是机会,桑恬受伤明天肯定在家,你拿些肉和鸡蛋过去说是赔礼道歉,到时进了门,还怕收拾不了她?”
喜莲愣了下,随后就是欣喜。她一直纠结着让桑恬到家中来,可要是按娘亲说的,那就是桑恬养伤都耐不住寂寞。
思及村里的流言,喜莲呼吸倏然急促几分:“娘,您去找陆大哥的爹娘来吧。”
石兰花一愣,想了想觉得挺不错,立刻点头:“行。”
“阿嚏!”
另一边,被陆林安抱着离开的桑恬陡然打了个喷嚏,在陆林安略带紧张的眼神中揉了下鼻子,都说一想二骂三感冒,难道是有人在想她?思绪刚转过,桑恬又打了个喷嚏。
好了,这是有人在骂她。
陆林安忍不住问:“没事吧?我带你去看郎中。”
“不用。”揉着鼻子回神的桑恬按住他肩膀,“就是打个喷嚏,你先放我下来。”
陆林安:“……”
不是受伤了么?
两人视线对上,桑恬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忙解释道:“我装的。”
那石兰花一副恨不得弄死她的样子,桑恬当然得压住,左右她被撞的跌坐在地,也不怕被看出问题。
毕竟石兰花,也舍不得真请郎中来。
桑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再次拍陆林安肩膀让他放自己下去。
为了得个心安,陆林安小心的将她放下,待人站稳走上几步,才暗暗松口气。那脚步轻快,完全不像受伤。
两人转过一个拐角,迎面祁成拉着个人跑来,桑恬定睛一看笑了,被拉着的赫然是她提醒要带过来的陆林贤。
扭头戳了下陆林安臂弯,桑恬低声道:“你速度够快的啊。”
前后不过两三炷香的功夫,陆林安的速度是真快。
两人边走边说,陆林贤被祁成按着跟在后面。
待说的多了,桑恬才知晓陆林安的快,是因为他本就在回家的路上。
祁成慌慌张张地跑去,迎面就说陆林贤,又说有个姓石的妇人跑去家中。
陆林安稍稍一想就知道是谁,二话没说就跑去找陆林贤。也是幸运,他半路就碰到了陆林贤,压着人就往石兰花家跑。
谁知刚靠近就听见一阵哭嚎,陆林安就让祁成看着人,自己过去。之后的事桑恬都知晓,陆林安就一句带过。
绕是如此,桑恬也眨眨眼,笑着说:“你猜喜莲明天会不会去看我?”
陆林安神色微凛:“她还不死心?”
桑恬意味深长地说:“脸皮那么厚,能轻易死心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