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安没说话,只沉默着望向地面,神色平静的不知在想什么。
一边,陆林贤听到两人对话,虽然不解,但心下却生鄙夷,背后说人非君子所为。但他也不傻,人被困住,自然不会多说。
五人顺着路往回走,眼看家门出现,桑恬头一转:“陆大书生,你可以回去了。当然,要是不介意,一晚也是可以留宿的。”
此话一出,陆林贤转身就跑,什么留宿?他露宿野外都不会在桑恬和陆林安两家呆着。
见人远去,桑恬摊手:“这人真没意思。”
说跑就跑,还很无礼。至于陆林安强制带人,不好意思,她没看见就不存在。
陆林安低头提醒:“走吧,该吃饭了。”
吃饭两字出来,祁成惊呼:“哎呀,饭还没做。”
说话间三人进门,就见于文从厨房走出,两方对上后,于文笑呵呵地说:“晚饭做好了。”
一锅粥外加两个菜,还有些蒸的饼,于文喊着祁成往主屋端饭菜,等放下后就退出了主屋。
目送他们离开,桑恬也没挽留,只自顾自地吃起。初来乍到,要是对他们太平和,估计还会让这两人不安。与其这般,还不如先保持着面上的冷淡,让两人先适应环境。
“唔,这菜炒的不错,话说明天有空的话,可以去买点酒放在摊子上卖,生意肯定更好……”
于文的菜偏淡,桑恬吃在嘴里,瞬间就想起了下酒菜,便随口说了两句。
陆林安听着,眉眼里多了些许温和:“不错就多吃些,酒我之后去买。”
“好。”
屋外不知从何来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带起寒风萧瑟,天气转凉了。
第二天,祁成和于文早早就起身忙碌,等桑恬和陆林安出主屋,早饭备好不说,连牛都喂过了。
祁成在劈柴,于文在旁说要给牛建个棚子。
“天冷了牛得遭罪。”
桑恬:“……”
她和陆林安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买回牛就直接拴在了屋后的空地上,根本就没想过要做棚子。
“咳咳,不,不错。”尴尬的桑恬清了下嗓子,“林安,你去搬下东西吧。”
“好。”
彼时天色已经大亮,桑恬在院里溜达了圈,洗漱后自己跑去盛饭吃。
陆林安从外走入,高大的身形将厨房衬托的莫名拥挤:“我先走了。”
“嗯?”桑恬皱眉,下意识看眼手中的碗筷,“你不吃饭啊?”
早饭不知是谁做的,简单的面条加了炒好的菜,味道倒也不错,起码桑恬还是比较喜欢吃的。
“嗯。”陆林安走到桑恬身边,突然伸手给她擦了下脸,“面条都沾到脸上了。”
手收回,大拇指上赫然是一小截面条。
桑恬盯住,脸莫名红了起来,话都结巴起来:“就,不小心碰到的。”
她也不知道这面条怎么到她脸上的,不过想想,也只有溅上去这一个原因了。
“好了好了,没事的。”桑恬故作潇洒地拍掉他手上的面条,眼睛稍稍眯起,颇有深意地说,“早去早回啊。”
“嗯。”
陆林安深深地看眼桑恬,突然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下,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去。
原地,桑恬愣愣地摸着自己的头,陆林安这是做什么?可人已离开,她就是想问也得不到回答,只得按在心里。
一个上午平静无波地过去,祁成劈完柴就跟着于文走,两人忙碌着打扫,竟将院子弄得格外干净。
快到中午,桑恬让祁成和于文去赵氏家,她独自一人留在家中。
上午没来,那下午肯定就得来。
果不其然,祁成和于文走了没多久,喜莲就拎着个篮子上门,看到桑恬后,开口就是一句对不起。
“我娘性子向来泼辣,还请你见谅。”
彼时桑恬已经躺在床上,盖着被褥一脸虚弱模样,闻言扯了下嘴角,小声说:“没事,是我不小心。”
喜莲欲言又止,环顾一圈后问:“昨天那个少年呢?”
“嗯?你说祁成啊?他跟着林安出门了。”
桑恬的语速很慢,就像在忍痛一般,喜莲盯着她,心下的警惕逐渐放松。
陆林安不在,能帮忙的人也没有,今天真是她的好日子。
想着,喜莲将手中篮子提高:“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的赔礼,有熟鸡蛋,你要不要吃一口?”
吃一口鸡蛋?她要是吃了,怕是会直接晕倒吧?目光从她手中扫过,桑恬心里闪过嘲讽。
“吃么?”被无视的喜莲也不气馁,再次询问后索性拿了鸡蛋往桑恬嘴边送,“吃一口吧,我娘特意在里面加了茶叶,很好吃的。”
茶叶蛋?桑恬瞥了眼完好无损的鸡蛋壳,直接从喜莲手中接过,随后做出喜悦模样地说:“我还没吃过茶叶煮的鸡蛋。”
才怪,她以前吃过好多。
“那就尝尝吧,很好吃的。”喜莲眉眼带笑,仿佛桑恬说了什么很好的话,那眼里都带着光。
只要吃了,我就能让你陷入绝境。放下手中的篮子,喜莲仿若无意识地捏了下袖子,里面放着块帕子。
桑恬慢条斯理地剥开鸡蛋,作势往嘴边送,快到时又蓦然顿住,疑惑地问:“你好像,很开心?”
轻飘飘的话让喜莲笑意僵住,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离桑恬太近,近到一抬手,就能将帕子捂在桑恬口鼻上。
要动手么?喜莲眼神微闪,垂在身边的手逐渐颤抖起来。
“是啊。”她按下激动,平静地说,“你愿意吃鸡蛋,就说明你原谅我娘,我当然……开心了!”
停顿后,是喜莲陡然狰狞起来的面容,她抽出帕子,直直的往桑恬脸上盖。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喜莲的眸中多出欣喜,成功了。
“啪!”重重地拍开她的手,桑恬迅速往床榻里侧躲,“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喜莲捏着帕子的手微紧,恍若梦游般的重复着桑恬的话,狞笑道,“当然是,毁了你啊。”
就在此时,桑恬听见门外一声轻响,她嘴角微勾,蓦然提高声音:“毁了我?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