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在004的建议下，坚持要看着药被用掉。
所幸程宇烨并没咬死这点，直接松口同意她跟去，可为此，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若无必要，请你远离病人。”
桑恬眉头微皱，在和程宇烨的交谈中，她已经明白004的建议是什么目的——完成系统支线任务。
那100人的感谢意味着她必须靠近被帮的人，不然那被帮的人又如何知晓感谢她？可要是照程宇烨说的，去了还得远离，她再过去有意义吗？
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只手，桑恬不用回头都知晓是陆林安，还以为他有事，扭头问：“是有事要做吗？”
“没有。”陆林安的视线在桑恬面上扫过，忽而转过看向程宇烨，“价格减半，我们要接触病人。”
陆林安第一次出口决定价格，桑恬惊讶地睁大双眸，但很快她就偏过脸去，只嘴角的弧度勾起，心情好的十分明显。
程宇烨眉头微微挑起，这二人为何如此坚持要接触病人？
“药有问题？”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屋里几人全都望去，桑恬和陆林安自不必说，那程越和几乎想叫苦，事情谈定了又来这么一手，不是存心让人不舒服的吗？
“大哥！”程越和咬牙喊了声，那不插话的礼仪早放置一边，“快要下雪了，事情既已谈妥，我二人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屋外的风声越来越大。
程宇烨轻笑两声，眼神里带了几分深意地看向桑恬：“天公不作美，待下次再好生聊聊。”
“好。”
程家兄弟二人起身，桑恬和陆林安送至门口，彼时天已经昏暗至极，寒风吹来，几乎要将人脸吹僵。
在这之前，跟着程宇烨和程越和前来的人，已经将马车备好，此时正无声地等在门口。
揉了揉脸颊，桑恬也不和两人寒暄，提了句明天去镇上，就果断关门。
“砰！”
紧闭的院门前，程越和懊恼地说：“大哥你刚刚……”
“嘘。”
程宇烨手抵唇做出噤声的手势，眼下的泪痣仿佛带了光，让程越和眼前一晃，再说不出话来。
“主子，该走了。”马车边的护卫出声提醒。
“嗯，走吧。”
马车远去，在昏暗中逐渐消失。
紧闭的院门突然打开，桑恬在门口站着，确认一般的往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复又将门关上。
之前关门的快，她还有些担心程宇烨不舒服。
陆奶奶颤颤巍巍的从旁边的屋子走出：“人走了啊？”
“是啊，走了。”桑恬上前扶住陆奶奶，将人带进主屋，陆林安本想跟上，但想了想，终是在原地没动。
临近傍晚时，天上再次落雪，所幸的是这次并不大，只是飘了半个时辰就歇了。
次日太阳升起，桑恬和陆林安带着背篓进镇，那背篓里只放了两个油纸包，里面包的是桑恬从系统买下来的药。
怕路上积雪厚重，两人选择了走去镇上。
半路上还碰到了一些其他村子的人，一交谈后，知晓他们是大石村的人，神色都温和了不少。
“唉，今年的雪是真多，不过比起往年倒也还好，起码没冻死人。”
“就是啊，还是不错的……”
带着庆幸的话传入桑恬耳中，她微微笑着，嘴里却一字没说。他们这里挺好，可别的地方却有了难民。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到了镇口，相熟的走在一处，不熟的迅速分开。
抬眼看过天色，发现快到中午，桑恬扭头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早上于文做的面条，这么长时间走下来早消化完了，与其饿着肚子，还不如先吃点。
摸摸肚子，桑恬左右张望下，当先奔向一个面馆。
陆林安背着篓子跟上，脸上面无表情。
“两碗阳春面。”
“好嘞。”
伙计笑眯眯地应声，很快就送上两碗阳春面，烫好的小白菜非常好看，让人很有食欲感。
“两位慢用。”
伙计留下话就去招呼下一位客人，面馆里迎来送去，客人倒也不算少。
桑恬边吃边打量，想到自己那个摊子，眼底闪过愠怒，要不是墨毓婷，她的摊子也不会被毁。那女人倒好，一点后果都没承受。
这笔账迟早都得算清了，哼！
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桑恬垂眼遮住所有的情绪。
正吃着，面馆门口突然传来阵骚动，紧跟着一股说不出的恶臭传来。
吃面的人里有人大喊了句：“那群难民又来了！”
先前迎桑恬二人坐下的伙计快速跑到门口，很快就传来了呵斥声。
“你们别在这儿围着，要讨公道就去县衙，要不去百草药铺，百草药铺知道不？从这儿往前走，转几个弯就知道了……”
面馆里，桑恬和陆林安交换了个眼神，那伙计看似给出了两条路，可指出的路却只有百草药铺。
“难怪昨天那程公子会特意去村里。”
桑恬低声呢喃，这面馆的位置正处于镇口，可以说有人进镇都得经过此地。面馆的人趁着这个机会指路，百草药铺当然疲于应付。
毕竟药材有限，人却无限。
“结账。”桑恬从怀中取出面钱放下，随后示意陆林安跟上。
两人这次没有停留，大步地赶向百草药铺，一路过去，空中的臭味不见飘散，快到百草药铺时，远远的就看见一堆人堵着，彼时空中的气味更加难闻。
“那些人说可以来这里，我们就来了。”
“有吃的吗？我们好饿。”
“呜哇，娘亲爹爹，二娃好饿。”
大人的议论询问与小孩的哭嚎混杂，乱糟糟的场面让人看着头疼。
桑恬本欲上前，却被陆林安抓着胳膊按住。
“先别过去。”
“但我们得进去送药。”
“不行。”陆林安微微摇头，抓着桑恬的手非但没松，反而又握紧几分，“等人散掉。”
堵的人太多，必须等人散掉。
桑恬和陆林安的视线对上，看出他眼中的坚定，不得不收回脚步，男人是认真的，她挣扎无用。
所幸没过多久，程宇烨便从药铺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