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走过去对各位长辈一一问好，把礼数做的很周全。
“是。”叶老看洛川神色间也挂上了满意，听着别人说话也是十分受用，“这是我徒弟中最小的一个。而且你们应该听说了，我昨天已经对外界宣布，洛川将是我的关门弟子，以后再不收徒。”
“过来。”叶老冲着洛川招了招手，笑道：“把作业拿给各位长辈们看看，让长辈们指导一下。”
洛川依言照做。
“……有叶老在旁，我等鄙陋的见解怎么能登的上台面？”话是这么说，但是等洛川把画摊开之后那个人还是微微瞪了瞪眼睛，“这真的只是个作业？”
是一小幅油画。
洛川是昨天到了家之后才开始画的。当时已经入夜，家中也没有什么她特别喜欢的素材，于是她就又画了二弟。
她当时一进门就瞅见那货躺在他的键盘上呼呼大睡。
哭笑不得之余，洛川把卧室的大灯关掉，只留一盏柔和的台灯，然后作画把这幅温馨的场面记录下来。
其他人和第一个说话的人是一样的想法和表情，等洛川把画摊开后他们也都纷纷瞪大了眼睛，“不错，真不错……这画虽小，不过却可见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这画最少画了一周吧？难得难得……这幅画就跟活了一样，我感觉都要听见这只小猫的呼噜声了哈哈哈哈……”
洛川不置可否。
当然，那些人也没给洛川一个说话的机会。
“啧啧……不错，真不错，不愧是叶老的弟子。”其中一个人笑着看向叶咏震，眼中透着些嗔怪和狡黠，“欸嘿，老叶头，可是被我们发现了……那天颁奖会上你们就是走个过场吧？如实交代，洛川这孩子是不是你从小教到大的？”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另外一个人也跟着抬了眼睛，“这幅画不管是风格还是技巧，基本上都跟叶老您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啧，欸？好像也不是……”
“哈哈哈哈还是马老眼力更好些。”叶咏震这时候开口，对着最后开口的那个人道：“确实不是。我之前从没有跟洛川这孩子有太多的接触，颁奖会上会收徒真的是临时起意，都是缘分。”
“原来如此……”另外一个老人开口道：“这缘分确实不浅。洛川这孩子对光线的运用当真是炉火纯青，而且这次估计用了很大的笔刷，每一笔计算的都十分妥帖，每笔都有很强的目的性，没有多余信息的采集……不错，真不错”
“……尤其这黑色的运用，简直受了叶老您的亲传。”
“洛川这孩子天赋很强，技法不错，现在有了叶老的指导，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为我们K国业界做出不小的贡献啊……”
“……”
洛川一直没多言，对于那些人的夸奖也都是微笑应对。然后他们又给他冠上了一个谦虚不争的名头……
反正就是可了劲儿的夸呗。
叶老的关门弟子，明显受宠的，不使劲儿抓住机会夸等什么的？
不过其实也不全是看着叶老的面子。洛川能感觉到，这些人也是打心眼里有些喜欢这幅画的。
至于叶老……
他看不明白。
即便叶老笑着，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但是洛川真拿不准人家的心思。
洛川来的本身就晚，她到的时候人家本身就已经打算离开了，因为她的作业众人才又品评了几句。寒暄过后，那些人也没多留，结伴离开了这里。
把人送出去之后洛川又来到作业跟前。她看了叶老一眼，较为恭敬地问道：“老师，我的这幅画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好？”
“呦。前几天颁奖会上不是还言辞切切地说什么，搞艺术的应该对自己的画作有信心么？怎么，现在没信心了？”叶老垂眸看着他，目光里都是揶揄。
“那都是被逼着说的。”洛川如实道。
叶老哈哈一笑，“挺实诚。见过这么多年轻人，就你小子跟我年轻的时候最像。”
说完这句话之后叶老把目光转到画上，笑容不减，“你画了多久？忙着做任务，你能抽出三个小时画画已经不错了。”
洛川微微诧异。
叶老知道做任务的事儿？
没多问，洛川只是先回道：“老师说得对，三个小时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所以呢？”叶老向画的方向走得近了些，盯着画作看，而后随意问道。
洛川平静道：“长辈们以为我画了一周，猜的不对，所以我画的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
“他们说的也不是全错。”叶老又看了那幅画两眼，“夸得也不是很过分，你值得他们这样的夸奖。”
说完，他眼中的笑意更浓，转脸看了洛川，“本以为你的画风会偏古典，却不成想却更多偏印象，倒给我以后的教导省了很多麻烦。”
洛川不卑不亢地看过去，却淡然自若却也恭敬有余，不过笑容里还是多了些狡黠，“老师看过我的素描。我觉得您应该是一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才会收我做徒弟的。”
“啪！”
洛川的话刚说完，就被叶老一巴掌呼了后脑勺！
虽然不疼，但是洛川还是有些震惊——因为在叶老抬手的时候，她其实是想躲开的。
可是对方的速度太快，她竟然躲不过去！！
叶老的身材确实不错，人也是精神奕奕，洛川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勤加锻炼的老艺术家，没想到他的身手这么好！
这……
她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古鸣远。
古鸣远会出现在这里，她大约，可能，应该是，猜到了……
“心里知道就知道，谁给你的胆子没事儿来揭你老师短儿的？”叶老把手收回去，虽然说的话是嗔怪语气，可看洛川的神色明显是更加满意，“你说的不错，我还就是预料到了。我还猜到你现在的风格是受之前教你画画的老师影响的，我还能猜到……应该是之前有谁对你的画作不满意过，对吗？”
说着，他敲了敲洛川旁边的桌子让人回神，意味不明道：“你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