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缺：【今晚回来吃饭？】
乔薇薇瞧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呈现的对话框，发了个信息后，便将手机翻了一面，抬头继续看ppt。
二货：【不了，公司忙。】
俞泽楷关掉手机，瘫在沙发上。
其实他也是刚刚才到家。上午从本家回来，便怀着心事直接去工作了。现在他只想找一个人跟他聊聊。
他双手靠在脑后，仰头环视这间偌大的别墅，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不由得想起乔薇薇。她也是一个人呆在这间别墅，坐在他这个位置上，多少日日夜夜，是否也会像他一样心里空荡？
乔薇薇也没有什么爱好，脸盲也看不大懂电视剧，她一个人呆着会做什么呢？
俞泽楷扭头看向窗外，深邃晴朗的夜空中难得的闪烁一颗星星。
“好了，你们都去休息吧。今天辛苦大家了。”
“乔总也辛苦。”
一波又一波的人进出乔薇薇的办公室。等到指针指向了第二天的3点，乔薇薇才送走最后一名经理。
她虽然在荷兰也有在工作，但始终效率低，回国压了一堆事情等她处理。更何况还有蓝石集团和施氏两父子，才导致她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这也没什么，一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她是要在公司住下来的。
又坐了半个小时后，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毯子，披着躺在沙发上。她拿起身边的手机，打开微信和俞泽楷的聊天界面，想问昨天乔勇刚跟他说了什么。一句话打完，正想发出去，却不经意间扫过屏幕最上方的时间，犹疑再三，关掉了手机。
“叮咚。”
微信响起。
乔薇薇拿起手机。
傻缺：【睡了？】
二货：【没有，刚刚躺下。】
俞泽楷皱起眉。
傻缺：【这么晚？】
二货：【你也是这么晚。】
傻缺：【那你早点睡。】
二货：【等等。】
一秒过后。
傻缺：【什么事？】
乔薇薇咬了咬唇。
二货：【今天老头子找你什么事情？】
傻缺：【先睡觉，等你回来再告诉你。你工作不是很忙吗？】
乔薇薇攥住手机。
二货：【好，晚安。】
傻缺：【晚安。】
乔薇薇拿着手机，等了许久，按掉手机藏在了枕头下面，翻身睡觉。
这边，俞泽楷看着聊天界面上不再冒出的文字泡，关掉手机，靠躺在床上。窗外清冷的月光洒满床被。
7点钟，闹钟准时响起。乔薇薇睁开眼，拿走身上的毛毯，翻出衣服到办公室的浴室里简单地冲了个凉，又坐回了办公桌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窗外阳光逐渐变亮，安静的公司再次喧闹起来。
“乔总。”阿福敲敲门，“您中午和欧丽的李总有个午餐会。”
“好。”乔薇薇点头，“我十五分钟后下去。”
“请问乔总今天在吗？”
前台抬起头，露出职业化的笑容，声音甜美。
“请问二位有预约吗？”
张轩铭和董成欢对视一眼，想了想：“没有。昨天乔总不是没有回来吗？”
“不好意思，您没有预约，不能安排见面。”
“那我们现在预约。”
“好的。”前台翻起日程表，顺着表格看下去，过了半分钟才抬起头，“您两周后过来可以吗？”
“两周后？！”张轩铭惊讶地出声，顺便按住了要上前理论的董成欢，平复了一下心情，扯出笑容问道，“小姐，你看，我们已经来这里等乔总等了快一个星期了。你的同事之前也没有跟我们说要预约啊。”
前台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三人又是一顿拉扯。
十五分钟后，乔薇薇从办公室出来，下到一楼大厅。大厅内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此时电话响起，正是欧丽的李总。
“没事，你说。”
乔薇薇扫了一圈周围，径直走到前台，说：“给我纸笔。”
几名前台一见是乔薇薇，连忙停止和张、董二人的交谈，从那端跑过来，簇拥着双手递上纸笔：“给您。”
乔薇薇“嗯”了一声，算是给她们道谢，低着头奋笔疾书。
“乔总好漂亮啊。”
“胡说，乔总那是帅气！气场太强了！乔总要是男的，我绝对要嫁给她！”
“哪轮的到你！全公司女的都想嫁好不好！”
两名前台窝在角落里看着认真的乔薇薇感叹道。
张轩铭耳朵灵敏，立刻凑上去戳了戳其中一名前台，小声问：“请问那位是乔薇薇乔总？”
她转过头，回道：“是乔总。二位可以等乔总打完电话，上前试试。”
“谢谢你啊。”张轩铭道谢，与董成欢站在一起，扯了下他的衣袖，“等下我去就好了，你在这边等我。”
董成欢疑惑地转头。
“就你那性格，还是少得罪人的好。”张轩铭咂吧咂吧嘴，关注着乔薇薇的一举一动，连董成欢投过来的白眼也没有看到。
“没事，那待会见。”
乔薇薇放下纸笔，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将纸折起来放到包里，转头往张、董二人方向走过去。
“你们找我什么事？”
“啊？”张轩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您怎么知道我们……”
“听到的。”乔薇薇看了眼时间，“我时间很紧。”
“哦！好好好……”张轩铭连声应道，“乔总您好。我是张轩铭，成欢工作室的执行总裁，我们和乔氏的天宇有合作，在招标会里……”
“那你们找错了。”乔薇薇打断张轩铭冗长的自我介绍，“这是B&G，我没有权限。”
说完，便抬脚往大门走去。
“等等，乔总。”张轩铭跟上乔薇薇的脚步，“我们没有找错。”
乔薇薇还是继续往前走着。忽然前面蹦出一人挡住她的去路。
“乔总，”董成欢直视乔薇薇的眼睛，“我们怀疑施昊明和施石军在天宇投标会上有大量的贿赂交易。”
她的脚步一顿，眼神霎时变得凌厉。
“你们有证据吗？”
“有，我们就是。”董成欢坚定地说。
乔薇薇严厉地扫过二人，抿嘴沉默几秒。而后拿起手机拨通电话：“李总，不好意思。今天我临时有事，您看能不能推迟见面？”
随后她点点头，挂断电话，皱起秀气的眉头，朝两人招招手。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张、董二人急忙跟上乔薇薇的脚步，坐上电梯。
“乔总好。”三人路过之处，都有人向乔薇薇鞠躬问好，就连跟在后面的两人也享受了这种待遇，狐假虎威了一把。
张轩铭不禁小声喃喃：“当大老板就是好啊。”
“真的吗？”董成欢下意识质疑，不过没让他的同伴听见。他注视着乔薇薇的背影，眼神越来越深。
他看乔薇薇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甚至可能还要比他小几岁，正是刚出校门没多久的年纪，就自己撑起了一家公司。这里面是汗水多，还是天赋和运气多，他看不出来。
三人直接进到乔薇薇的办公室中，把门关上。乔薇薇坐到了办公桌后。
“施石军和施昊明是谁，我想你们一清二楚。”她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所以，你们说的最好是真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张轩铭咽了口唾沫，开口解释：“这次入围竞标的一共有三家公司，我们成欢工作室就是其中之一。但由于不公平的交易，我们公司被淘汰了。”
“嗯，你怎么就知道你们公司淘汰的原因是我方人员处事不公平？”乔薇薇转着咖啡杯，漫不经心地说，“未免太自信了。”
张轩铭哑口无言。
“是因为我们也参与了这次交易。”
董成欢接过话茬，沉沉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张轩铭压低声音，紧张得声音开始颤抖。
“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好掩埋的。不说，乔总不会信我们的。”董成欢淡淡地说，“把别人告倒，自己独善其身的事情，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去做。”
“不错。”乔薇薇难得露出赞许的眼神，“你继续说。”
“在我们收到入围的消息当天，我就已经买通了天宇的人，知道这次招标的最后决定人是施石军。那人还告诉我们，另外两家竞标公司的信息。”
“两家公司都很强，至少比我们这种个人工作室要强很多。不仅如此，他们还和施石军早就有背地交易了，这个标根本不可能给我们的。可是我们后面才知道。”
“当时我很急，通过关系，我联系到了施昊明，吃喝玩乐是少不了的，林林总总大概加起来有十多万。除此之外，施昊明还暗示我们，让我们往他交给我的账号上打钱。随即，我们自己凑了十万现金，打入账号。”
“有汇款凭证？”
“有的。”张轩铭将写了账号的纸条和汇款凭证拿给乔薇薇。
纸条是打印出来的，账号的署名也是一个乔薇薇根本陌生的名字。
施家父子这方面倒是挺小心的。
“所以，你们现在没有谈拢了？”乔薇薇手里转着金色的笔，“气急败坏地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