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要结婚。”慕尧心里搓火，想把杯子里剩下的凉水兜头浇下让这丫头清醒点。
小姑娘又闹又哭，吵得要死，喝醉了人发软，噗通栽在非常柔软的沙发垫上，头重脚轻头晕目眩，看小尧锅锅有两个，然后脸就贴上去了，贴在慕尧小付上，一下一下噌着那里的布料，其实压根没听懂男人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要结婚？”陈九儿反应比当事人大，蹿起来，“没要结婚？？？不对啊！就是要结婚了嘛，丁宝说小雪姐亲口告诉她的！”
金元宝搂着媳妇：“就是就是。”
他也不知情。
这两年看发小气的够呛，以为是遇上真爱，到头还是被甩可真够扎心，金元宝也就很有眼力见地没多问细节，只安慰他：“人生何处不相逢，前方有很多小姑娘在等着你！”
合着还有隐情？
这两人四只眼滴溜溜地锁着他……
“没。”慕尧实属无奈重复一次，把发酒疯的小丫头脑袋戳开。
一指宽，不让她蹭。
垂着眼，心头浮上两年前的回忆，眼尾瞥了瞥，也不指望她听懂了，叹口气，跟剩下两只加一狗说：“分了，那之前就分了。”
“啥？”金元宝表示自己没听懂。
陈九儿默默消化了一阵，幽幽骂了句：“我日！”
“丫白雪骗我丁宝呢？！”
得，彻底换称呼喽。
然后，气得把她元宝锅锅当沙袋，用力捶了一拳，红着眼：“她怎么能这样呢！！”
金元宝那么壮实，一点不疼，反而给陈九儿呼呼，生怕她把自个手砸疼了，点点头：确实不地道。
慕尧过去拍拍九儿脑袋，抿着唇，觉得自己也不是个好哥哥，这么一帮发小，因为他，散成了沙。
陈九儿被这么一摸头，眼泪啪啪掉下来，金元宝慌了，拍开哥们的手：“嘛呢你？把我姑娘弄疼了！”
只见陈小姑娘跟鸡妈妈似的张开翅膀朝弱小无助的鸡崽子扑过去，一把抱住丁思南，两人一块儿哭，哭得金元宝拍拍慕尧：“哥们觉得既然这样，你就原谅叮叮一回吧，她还小，不懂事。”
慕尧一个眼刀扫过来：“我说什么了？”
金元宝恩了声：“你脸上全写着呢，你瞧刚丁宝吓的。”
慕尧板着脸，眼神锁着小脸红扑扑的丁思南，低低道：“我数三声，不许哭。”
嗓子跟沙子里磨过一般，干又哑。
小姑娘抽抽噎噎，还没缓过劲。
陈九儿却发了脾气：“小尧哥你不能这样！你知道丁宝这些年怎么过的么？”
慕尧脸上的温度又低了几分。
盛夏，金元宝活生生被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知道。”小讨厌咬着主人的拖鞋，慕尧微微蹙眉，把鞋甩了。
小狗也是会看眼色，知道不是撒娇的时候，赶紧躲回原来的位置，重新欣赏起醉汉的脚趾豆，内逃避现实企图等风声过了再次没脸没皮贴上去的小模样跟丁思南如出一辙。
不提还好，一提慕尧的火气就彻底收不住了，冷冰冰望着丁思南，呢喃一句：“你该问问她，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
陈九儿人在华迁，比不闻不问的丁思南清楚。
这两年，她小尧哥身边没有别人，卯着劲往上爬，逮着个大新闻命豁出去，却运气不好，升职升到了仇人跟前。
可给自个添堵了不是？
这一刻，陈九九真的很怕小尧哥把她丁宝吊起来打。
“她，她也是受害者！”陈老师脑筋一转，把哼哼唧唧闹腾的叮小姑娘挡在身后，找借口，“是白雪骗她的！她那天好难过好难过，求我陪她喝酒。小尧哥，你听我说，你你你别再过来啦！真的，那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长这么大没见丁宝那么难过，她难受得眼泪都掉不下来，后来，后来……”
后来的事，正在一步步靠近的男人最清楚。
小丫头有他家钥匙。
那天他也心情不好，分手是白雪先提的，在他身上总是被甩的魔咒一如既往应验。
她说：“慕尧，你心不在这儿。”
那天家里灯泡坏了，他拉了总闸，心不在焉地换灯泡：“没有的事。”
“你爱我吗？”
他停下来想了想，一下子竟然回答不上来。
爱是什么样子的？
父母对子女也是爱吧？可是为什么血浓于水也还是舍得抛开？
他十六岁起就没有了爹妈，也没有了爱。
但一路走来，他一直在学着去爱。
可每一次，都得了女孩的好人卡：“慕尧，你这人没有心，不会爱。”
最后，是白雪点破了窗户纸：“你的心全在丁思南身上。”
“别乱说。”他手上的灯泡落了下来，碎了。
“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很特别，是一种让我很难过的特别。只是你不知道，不，或者说是你不想承认而已。”
家里黑漆漆，他心中惊涛骇浪。
狂风暴雨打乱了一直小心呵护的水面。
想反驳，可力量很弱，也知道绝对不可以欺骗，那是对女孩的尊重。
所以，只能一直沉默，直到白雪在他的沉默中哭着跑出去。
拿只新的，螺口灯泡怎么都旋不进去，干脆放弃。冰箱里有酒，每次从丁思南包里没收一瓶，久而久之存了很多，他喜欢将那些瓶子按颜色和高矮整齐排列，隔壁胡天胡地的小丫头就知道过来捣乱，折腾完这些瓶子嘻嘻哈哈逃走，有时他恨不得能给冰箱上把锁，但那天，他把那些酒全喝了。
有人摸黑垫脚进来，他很清楚地记得，踢到了换灯泡的椅子，没礼貌地骂靠，然后扑过来，阮绵绵抱着他，不打招呼就啃他嘴唇。
动作生疏慌乱，身上有熟悉的甜味。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小手从他库腰往里钻，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没羞、没躁。
他明明推开了，可又扑上来，再推，还是往他身上贴，小小一隅，温度徒然升高，两人气喘吁吁，终归还是叫她如愿。
南春碎碎念：
这章算今天的。明儿见，有点卡文。
啧啧啧，瞧咱小尧这不情愿的。
要我说，你一男的推不开我叮叮？喝多了？喝多了还能做？骗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