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看向小七,“小七姑娘不拘小节,此乃女中豪杰。王朗佩服。”
“哪里哪里,客气了。”居然不敢再看王朗。丰子恺见着自家小妹低头含羞的模样,以为小七也有意思,大为高兴,“来,王兄,咱们走一个,待会我有事先走,你可领我这妹妹看看这城中七夕夜景。”
王朗哪有不会意的,“干。”
饭毕,到酒铺门口,丰子恺很识趣的说约了人,先走一个,王朗也是个妙人,“小七姑娘,不如咱们一起逛逛这夜景消消食,待会再送姑娘回去?”
小七也正有此意,既然来了总得了解了解这个人才好,若是真好,订就先订着。
街上果然是人潮涌动,不少青年男女或是两两相伴,或是几个一群,都在街上晃悠,路过的脸皆是喜色,想来这个节日是青年男女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的时刻,青年男女初识情滋味,莫不是个个都精神抖擞。
小七也和五朗慢慢闲聊着,小七由此知道王朗家中居然是做生意的,全城一半以上的金器店几乎都是他们家。想来也是家中也是极有资产。父亲因着安泰医馆的救命之恩,并不嫌弃小七是个小商户的庶女,相反是极力赞成。只等小七同意便可上门进行纳采等六礼。
当然这些全是根据王朗口中的意思领悟而来。一聊之下居然发现还挺能聊得来,于是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有妾室或通房?”
这话让王朗一愣,却也是明白了小七的意思,不由轻扬唇角,“不曾,家父管得严,且家中祖训男子四十岁以上无子方可纳妾。”
小七看着王朗,笑意渐深。
两人相视一笑,双双去往那热闹深处,灯火辉煌深处。
第二日清早便听得喜鹊喳喳叫,阿碧却是猛地冲进来,也不顾正在沉睡的小七是否清醒,“小姐小姐,有人上门给你提亲了。”
小七听着这句话,居然是一瞬间的安心,既然早晚是要嫁人的,不如挑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梳洗完毕,却是不用去母亲处请安了,想必今天人多,作为一个女娇客此时该守在自己房中安静等待才是。
遂也安心吃着早餐,却也是仍然忍不住将好心情同姐妹们分享,到了院中却见着莫英已经是提前开口,“恭喜啊,七妹妹,恭喜你终于达成心愿,想不到你一个庶女居然嫁到了王家。这种家底的人居然还是长子跟你提亲,也不知道你是撞了什么好运?”
莫怜在旁边嘻嘻一笑,“姐姐可别酸,谁让七妹妹长得这么出色,人家自然是看上了小七的长相,且还有这通身的本领,哪里比个嫡女差了。何况咱们母亲什么时候又嫡庶来苛责过咱们。”
想不到她们居然早就知道了,真是空想炫耀一下。小七想来自己仍是少年心性。没多会就有大夫人传话,说让小七过去,等小七过去时,客已散。
莫氏和蔼地看着小七,“你也是个有福的,母亲为你奔走本以为没结果,没想到这个居然自己送上门了,这京城王家谁不知道,年约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就这一条多少人挤破了头想挤进去,想不到居然让你给赶上了。”
小七真心道:“小七也得谢谢母亲成全,若是母亲像外面的嫡母一般,哪有小七的好日子,小七以后一定孝顺母亲。”
看着小七诚挚的脸,莫氏只觉心头一暖,“凡事求个心安罢了,我没那个好福气能嫁个一心一意待自己的,也不能拦着你们不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
“你也刚回来,本打算帮你慢慢挑选,这事情既然这么急就订下了,你也得学学针线绣活,厨艺理家才是,不然以后出门一摸黑。婆婆嫌弃。还说我这个母亲苛刻你们,什么都不教。”小七顿时觉得一股怨念在心头升起。
果不其然,第二日开始便开始有各种师傅教自己各种本事,厨房的张大婶子亲自教自己做菜,方姨娘亲自上门来教绣活,大太太领着一群姑娘们学理家。别的没有发现,但是这三个姑娘的感情倒是愈来愈好。
这日里正是初一阳光正好,莫氏觉得应该带她们出去散散心,遂一同去庙中拜菩萨,听经课。
但是对于三位姑娘来说,听经未必太过无趣,最重要是吃斋饭,那儿的斋饭也是一绝。一路上叽叽喳喳有如三只小麻雀吵得李氏头疼,总算是在山脚下停住了,后面的路要么坐轿子要么是自己走上去,坐马车是万万不能了。
山脚下也有轿子雇,但是莫氏为了让几个人活动下,还是省了轿子钱。
一路上行来,三姑娘都十分开心,看见什么都想问,比如这是什么花?这是什么草?每每此时小七都能回答出来,让莫氏不都得吃惊起来。两个姐姐更是对小七的博学所敬佩。
小七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往日师傅的教诲,此去山上犹如亲回师门一般,多了许多亲切感觉。
一路上赶早却也在日头爬起来才赶上山中寺庙,寺庙门口却站着大拨的兵士不让人靠近,莫氏奇怪道:“难道是哪个有权势的贵人来此求神拜佛?排场这么大?”
话刚说完,只见里面似乎已经拜完,主持正在亲自接待,引入后院厢房中,众人只看到雍容华贵的背影,就在众人以为今天都白来了之际,那妇人好像是吩咐了什么,众兵士也都纷纷撤出正厅有序跟去后院。
门口等候的众人也都自行进去,莫氏带着三女儿一起进去,莫英示范正确的拜姿让小七开眼,也让莫英成功的扳回一局。
在里面转了一圈,有相熟的知客僧领着她们前往一处厢房,看那知客僧客气不失有礼的笑容,可见莫氏平时没少给香油钱。初一十五这里都会开放素斋,有大堂也有直接端入厢房的,莫氏便受到了饭菜直接端到厢房的待遇。
小七吃着感觉味道还真不错,难怪这边初一十五人这么多,饭后莫氏准备午休片刻,但是莫英莫怜却是睡不着,想着刚刚庙门口似乎有许多小摊子,三人商议好直接出门逛。将将出门却听到一声男声,“原来你们在这啊,害我好找。”
这声音却是十分熟悉,几人齐往那边看去,却见丰子恺正和一名穿蓝衣的公子在旁边。遂欢喜过去。
这旁边的公子小七却是识得,正是王朗。
不知怎么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便慢后两步,莫英莫怜刚到眼前,丰子恺便是一手一个往门里拖,“走,带我见母亲去,我找她正有事。”
二人被拉着想挣扎也不得,小七这时却是尴尬起来,不敢再看王朗盯视于自己的眼睛。
王朗已是先一步道:“倾城,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小七只是一愣,才想起来自己的闺名叫倾城。忙胡乱点头。跟着五朗去了一条人少的岔路。
前头走得慢,小七也跟得慢,看着那背影直身挺立宽阔的背,居然让小七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安全感?但终究莫名不好意思还是低下头看着路面,冷不妨王朗突然止步,小七却是直直撞上他的背,这背上的肌肉也真是结实啊,撞得小七鼻头一酸。还没缓过神来,只听得王朗朗声道:“阁下是?”
小七侧头看向前方,却见着一队人马,为首的人正面色不善地盯着王朗,王朗见着对方人多且势重,正打算回身护着小七离开,却听到为首的人开口:“我是来接小七姑娘,大公主难产,还请行个方便。”
王朗却是不高兴了,“倾城又不是产婆,且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能懂妇人生产之事?”
王七却是恭敬地施了一礼,“属下奉命办事,还请小七姑娘不要让属下为难。”这话里赤裸裸的威胁啊,小七遂朝王朗一笑,“我去看看再说,连我都来请了,想必确实是有点难处了。你放心,无事的。”说着小七向王七道:“即如此,就快点走吧。”
庙门口已是停了好几顶轿子,一行侍卫分立两侧,个个神情肃穆,让人不敢近前。太子妃已端坐于轿内先行,小七只得坐了最后一辆轿子,顺便跟王朗道:“你去跟我二哥说下,省得他们担心。”
看着小七轻松的神态王朗紧张的心居然也放松了下来。点头示意。
一行人匆匆下山,山下已有马车候着,小七按王七的指示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却是一惊,里面端坐着表情沉冷的贤王!
从没有见过这种表情,想是担心公主了,遂进去寻个位置坐下,“公主吉人天相,你也莫过担忧。”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贤王低沉的声音,“刚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