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声恶气质问,“给老子说个对不起就这么委屈你何大小姐?还是怕我杀了你?”
虽然被咬得好痛,但,何月韶感觉到他这句话很有玄机。
胆子也就更大了,她抽泣道:“我不是委屈,我是后悔对你说了那句话。”
这女人,就是欠收拾,现在不是也会乖乖的吗?
卢朝宗在心里嘚瑟地哼哼两声,眯起眼睛道,“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饶了你?”
何月韶拿出卫生纸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提高声音说:“我说的是真的,还有,本来我想说的话根本不是那一句,是你把我气坏了,我才失言的。”
挑!
卢朝宗差点被气笑了。
好他妈一张伶牙利嘴,明明是她骂了他,现在,居然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可他思想有所松动了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有本小说这样写,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
大佬内心好挣扎,觉得自己真他妈不争气,也他妈不想争气了。
那就,听听这个女人有什么狡辩的吧。
手臂用力,将梨花带雨的女人摁在腿上,“哦,你原来想说什么?”
何月韶不敢再跟他对着干了,老老实实地承认:“本来我是听多多的,想要带我爸到你家来认认门,当着他的面,给奶奶斟茶认错,可是你听都不听我的话,直接就拒绝了我,我就伤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体不好,最近又经常吃药,情绪容易受到波动……我觉得你是心里有鬼瞒着我,我就生气了,然后就、就胡说八道了那些话。”
“嗯?”卢朝宗一脸不相信,“你要给我奶奶斟茶认错?”
虽然在老太太面前放了狠话,要媳妇儿不要她,可卢朝宗是卢家长子长孙,底下一堆堂弟弟表妹妹看着他做人做事,到底是希望家和万事兴的。
“嗯。”何月韶点点头,她是真的后悔了,生平头一次想要改掉从母亲那里遗传的火爆脾气。
如果她听林多多的话,没有跟卢朝宗吵起来,就根本不会有眼前这一幕了。
想到卢朝宗逼着她犯下杀人之事,不听使唤的泪珠从睫毛上滚落到脸颊,又滚到腮边。
“老子又没有动你,你哭什么哭?”卢朝宗烦的想打人。
这个死女人,他以为她是不会哭的冰山美人呢,谁知道不哭则已,哭起来居然这么凶猛。
简直停不下来,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哭起来更加漂亮动人,卢朝宗头一次觉得有女人能把他坚硬的心肠哭软。
可大佬是心软,嘴不软的。
他凶巴巴地骂,“那你怎么不早给我说?你他妈长嘴巴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了给老子作对的吗?”
何月韶很委屈,扁扁嘴说:“我是想好好给你说,可是,是你先要打我的,我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对你说明缘由?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卢朝宗:???
妈的,他就扬了扬手好不好?连她脸上一根汗毛都没碰到,这也叫打她了?
还她的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
真够理直气壮的啊!
谁他妈要惯着她的脾气咋地?
他不过是在岳父面前装装样子而已的啊!
可是,这个像是在撒娇的噘嘴,让他觉得挺受用的是怎么回事?
然后卢朝宗就听到了一个类似自己的声音说:“不让你爸来我家,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我是卢家岙的卢朝宗,他对我印象很不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打一开始就是骗他的,逼着我们俩离婚了怎么办?”
挑!
一定是喝醉了的缘故,他居然向这个扇他耳光,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的女人低头了!
大佬很生喝醉酒的自己的气!
大佬后悔的想,酒不是好东西,以后要少喝。
“我爸管不了我的事情,离婚不离婚的,他说了不算。”何月韶暗自吐了下舌头,林多多教的这一招真好使啊,原来男人真的喜欢会撒娇的女人。
上一秒还凶神恶煞要杀人的男人,眼神逐渐融化了,唇角的寒意也散了。
一旦尝到撒娇的甜头,就会忍不住上瘾的。
何月韶再接再厉,无师自通地摇着卢朝宗手臂,撒娇,“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说你了。”
大佬不会轻易被说服的。
卢朝宗冷哼,“嘴上不说,却在心里骂有什么区别?”
何月韶认真地说:“只要你不气我,我就不会在心里骂你的。”
“挑!”这次,卢朝宗真的被气笑了。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服软?
连求饶都这么嘴硬。
话说回来,他起初感兴趣的,也不就是她这幅任尔东西南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硬起劲儿吗?
若何月韶是那种习惯对男人做低伏小的女人,他定时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
卢朝宗笑了,虽然笑起来仍旧很凶狠躁,可是能看得出,他吃了撒娇这一套。
何月韶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回到了正位,还有隐约的欣喜,掩盖了几分钟前的恐惧。
那个虚张声势的小母狼,终于露出了柔软的白肚皮,卢朝宗很有成就感的抬手,揉了揉,“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言下之意,是想要点儿表示。
何月韶自己没跟男人亲过嘴,做过那事儿,可是,那种肮脏的事儿她见多了,何志远,吉田正一,被他们祸害的女孩儿……
一想起来,她就觉得想要呕吐。
何月韶假装没听懂卢朝宗的话,回头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说:“这个人怎么办?总得处理一下吧。”
卢朝宗心急火燎,叫七仔进来,“把这个东西拖出去,找个理由送给大盖帽去。”
何月韶这才发现,汤加明没有死,还在动弹,那一枪,是打在了他旁边的地板上。
何月韶不禁看了眼卢朝宗,“刚才,我没有……”
卢朝宗抓住女人白皙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笑得邪佞又得意,还有一点点那么温柔的意味。
他拨弄她莹润洁白的手指,悠然道,“老子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下次,我让你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所以一开始,他只是为了吓唬她的,并没有真的想逼她杀人。
何月韶一边庆幸,她得亏是听了林多多的向卢朝宗服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边也迷茫,“当真是他绑架了我?”
“妈的,你给老子听好了!”卢朝宗暴躁,他一般不给人解释第二遍的,可是,这一次,他破例了,谁叫这个女人这么在乎呢。
在乎,就代表她对他,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儿感情的吧?
卢朝宗扳着何月韶葱白手指,一条条解释,“第一,老子没有绑你,第二,
老子没有情人小妾,更没有跟别的女人乱搞过,第三,老子的老婆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何月韶!”
何月韶想信他一次。
林多多说的没错,什么堂妹未婚妻有婚约床笫之欢私生子,搞不好都是付傲娟自己臆想出来。
何况,若真的有,他这种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男人,真没必要瞒着她。
何月韶垂下眼睑,掩饰住欢喜在眼底扩散,她小声咕哝说:“你不是说不要我了吗?现在又反悔啦,是想把我当皮球踢来踢去的吗?再有下次,就算是你绑我,我都不会回来了。”
哼,女人,真的是不能给她脸。
居然威胁起他来。
卢朝宗硬气地顶回去,“老子说不要你了咋地?下次再不乖,照样撵你滚。”
反正两本结婚证都在她这里,没有他的允许,谁也拿不走。
“好啊,那我现在就滚,省得你撵!”何月韶不习惯,也不会再被任何人压制住。
她跳下卢朝宗的膝盖,转身就要走。
“你以为老子的家是旅馆,想走就走的吗?”卢朝宗拽住小女人,拉回怀里,环住她腰肢坏笑,“就算是旅馆好了,那你也得付出点什么才能来去自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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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通往卢家岙的路上。
林多多一边强打精神开车,一边口干舌燥的劝沈伟山:“叔叔,你既然觉得孙老师能够改正错误,那也该给卢朝宗一个机会,是吧?等会儿看到他,千万不要发火啊。”
沈伟山气哼哼地说:“要是月月被人伤到了,我饶不了他个臭小子,都怪他,要不是他,月月怎么会遭人绑架?”
林多多道,“沈叔叔,我们现在是去求卢朝宗的,你别把他惹怒了,他万一不管了怎么办?”
沈伟山:“唉。”
要不是林多多劝了一路,他真的是很想见到卢朝宗就狠狠给他一个耳光。
真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居然相信了他的谎话。
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通往卢家岙的路是新修的,几个月前拦在村口的看门人没了,林多多径直把车开到卢朝宗家那座雄伟壮观的房前。
车刚到,就有人迎了过来,面带笑,活跃地说:“二嫂,你来了。”
是那个叫阿奇的年轻人,林多多见过他几次,经常跟在卢朝宗身边,就没多想,径直问:“宗哥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