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中庸也。”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
疏疏朗朗的读书声即便是隔着窗户纸,也是清晰可闻。
目光扫过室内一众孩童,已是站定多时的远方来客却是眉头微微蹙起。陪伴在身侧的主人似是早料到会有这般局面,轻轻一拍手,不多时,一道埋怨中却带有几分讨好的男音已是近在咫尺。
“奶娘,你明明就是答应病已,阿祖?”
“病已,这位是大将军长史丙吉,丙大人。”
鲁国史氏老祖母贞君已上前揽住重孙,瞧着目光直勾勾只盯着面前人瞧的刘病已,心中的悲苦之意也愈发分明。“长史大人,可否容许老身与病已单独说几句话?”
“阁下可是从国都长安处而至?”
“病已!”
“夫人,无碍。”
缓缓蹲下身与面前的少年平视,对上那双与同龄少年显然是更多几分深邃的眼眸,丙吉的笑意也是愈发分明。“胡祖,皇孙教养如此之好,你功不可没。”
“小人不敢!”
“为大汉臣子者,当以家国天下为重,阁下将目光放于一介小女子身上,确是不妥!”
小小少年声音里颇有敌意,身躯也是不自觉就往跪倒在地的胡组面前挪了挪。虽是感动于皇孙的护佑之情,可想起这数年来丙吉大人的庇护,胡组终究还是没忍住,“皇孙莫要误会,丙大人是,”
“殿下小小年纪即是心怀天下,他日先祖地下有知,也会甚是欣慰。只是国都重地,不比鲁国山高水长,此去长安,还望皇孙,切记收敛锋芒,莫要因小失大。”
丙吉声音徐徐,在场众人却皆是变了脸色,只那环绕在众人中央的少年面上却依旧如故,“丙大人,病已只有一问,还望丙大人可如实告知!”
“皇孙请言。”
“病已此去,可还至于长安官狱?”
“病已,你怎么,”
史氏贞君显然未料到重孙会有此问,整个人都是脸色大变。倒是刘病已忽而已是双膝跪地,重重叩了三个响头,“病已待罪之身,得太祖母庇护许久,已是连累。他日若得机缘,上穷碧落下黄泉,病已都当,结草衔环而报!”
··········
“··先帝遗诏自下,如今已有两年。然新帝年幼,诸王皆是蠢蠢欲动,想不奉诏而反叛者比比皆是。如今大将军等将朝堂暂且安稳,立时就遣派小人前往鲁国迎接殿下。”
缓缓行驶的马车内,丙吉措辞颇是恳切,然瞧着似乎是不为所动的刘病已,丙吉的面上也多了几分苦笑,“小人知晓于殿下言,长安那等龙潭虎穴地,自不如鲁国安闲舒适。可殿下身为先太子唯一存活于世的后人,寄情于山水间而将国仇家恨都抛之脑后,又如何对的起死去的先人?”
“丙大人身为帝王臣属,却是于病已处妄言这等大逆不道之语,怕是于理不合。”对面就坐的丙吉已是面色微变,可刘病已却仿佛是浑然未觉般已是闭目养神,“病已能存活于世间,已是上天垂怜。今生今世,只求平安度日,安然终老。至于别的,从不再刘病已考虑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