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新年,我的大神。”这是木木发给贡勉的新年祝福,想说的很少也很简单,都在短短的九个字里。
她的大神,新年快乐,期待有你的下一个新年。
过了十二点,木木兴致未减半分,正因为贡勉的一句语音兴奋开心着呢,手里攥着各式各样的烟花满院子的跑个不停。她这个欢腾模样,没有二字当头的一丝稳重模样,孩子的顽皮样足足的。
有句话说,被宠爱的人才会保有孩子般的纯真。她这二十年来,一直生活在被爱保护着的舒适圈里,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明亮的。
还是大伯护着她说得好,“她今天颓颓的瘫了一天了,这会儿玩的正在兴头上,就由着她撒欢吧,玩够了就有胃口吃东西了。”
“那是你没见她偷着啃了一个猪蹄,吃相像只猪。”哥哥在一旁幽幽的补了句,得来的却是大伯母一脚,“那是你妹妹,怎么说话呢?”
最后还是肖栋栋像揪小鸡似的把她拎进了屋,看着她吃了半碗水饺,然后恶声恶气的说:“回去睡觉,明天初一,得早起。”
这个时候已经一点了,木木脑子晕晕的开始犯困,加上还有一点饭晕,没洗漱就爬上了大伯母早已铺好的炕上,滚到一角,衣服都没脱,扯了一床薄被盖住肚子倒头就睡着了。
老家讲究,谁醒的早谁有福气。
天没亮,月亮淡淡的挂在空中还未隐去,四周黑漆漆雾蒙蒙的,附近已经有人家开始放鞭炮了,炮竹声此起彼伏的响着。
刚刚六点二十一分,木木就被哥哥放鞭炮的声音吵醒了,确切的来说,是吓醒的,听到“咣”的一声立马就睁眼了,脑子别提有多清醒了。
瞧她这个样子,不情不愿却没了困意,肖栋栋可是笑坏了,又跑到院子里放了两个更响的“二脚踢”。
这下,木木是更蒙了,大清早的,听到这几声几乎是要掀开|房顶的声音,木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壳阵阵的疼,楞楞的看向肖栋栋,问他:“哥,你说像你这种人,为什么还能找到女朋友,没道理啊。”
本来初一是要挨家磕头的,但肖医生过了十二点就要回医院上班,吃了早饭,转了比较亲近的几家磕头,就赶着回市里了。
肖医生去上班,木老师就带着木木去了外婆家,舅舅他们一家都在国外,过年也没回来,她们过去,也就是想着大过年的不想两位老人家太过简单和孤单。
妈妈和外婆在厨房,外公冲了一壶茶坐在沙发上看春晚重播,她也跟着倚在沙发上,有时还和外公聊几句。
纵观过年期间,女士都是主力军,需要处理各种事情,尤厨房事宜最为繁多,这样来看,她可是什么都不会做,颇显的一无是处多余极了。
所以晚上一贯的通话时间,木木忧心忡忡的问贡勉,“我什么都不会做怎么办?”
贡勉笑她多想,但还是宽慰她说:“放心好了,我家不需要你会包饺子,你只管陪我爷爷打麻将就好了。”
“麻将?”这真踩在木木的短板上了,她是一点都不懂麻将,“你别逗我,我可是都没有见过实物麻将的,又何谈‘能打麻将’一说?”
“怕什么?我教你啊,手把手的教。”
贡勉说的简单,木木可是心里没底,跑到厨房自告奋勇的学习包饺子。
看一眼外婆包的带着花纹小巧精致的饺子,再瞧一眼勉强能及格过线的木老师包的,最后看一眼烂烂的瘫在那儿站不起来自己包的,木木终于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了。
“这是一代不如一代啊,精髓一点都没遗传到。”木木托着脸摇头慨叹。
木老师伸出满是面粉的手掌,“亲昵”的把木木散落的几根头发顺到耳朵后面,笑了笑,清声问:“你不会包饺子,是我的错?”
她的笑里明晃晃的藏着愤怒的小火苗,只是用笑脸来掩饰她的威严,到底是政治老师,笑里藏刀,威力重重。
木木见状便嘿嘿的笑着讨饶,“母上大人我错了,是我学艺不精,是我错了。”
木老师十分嫌弃的看了木木一眼,毫不留情地道:“出去别说你是我的作品,太笨了,丢人。”
“但我觉得我家木木很好啊,是我隔代的作品,我很满意的。”外婆笑眯眯的看着木木,老花镜后面的一双眼睛,慈祥有爱。
木木吐吐舌头,眨了眨眼睛,笑道:“爱外婆。”
“木木最近有没有谈朋友啊?”外婆眯着眼睛瞅了瞅木木,然后捏着饺子,乐呵呵的念道:“我家木木这么优秀,应该有男朋友的吧。”
“……我……”木木张了张嘴,想说最近是有一个,但又怕追问起来没完没了,便绕了回去,反问:“外婆,你觉得我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首先,个头要高。”外婆看着木木“咯咯”的笑了起来,“我们木木不高,找男朋友就要找个高的,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小重孙的身高问题。”
嗯,贡勉185,她158……
“第二,脾气要好。我们木木虽然看起来是个脾气很好的软妹子,但若是惹到了,倔起来可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他脾气要好,才能有耐心哄哄我家的小祖宗。”
嗯,贡勉对她,还是挺宠的,哄她开心不是问题……
“没有了。”
“没有了?”木木惊呼,“外婆,您就这么点要求的么?”
“对啊。”外婆点头,透过老花镜看向木木,稳稳的声音缓缓而来:“木木啊,这两点就够了,对你好,就可以了,别要求太多,哪有这么十全十美的人。”
老一辈的人活的简单,看人也简单,一生很长,别要求对方太多,对彼此好就够了。简简单单,幸福最重要。
贡勉,算是达标了。
————
节目设置了三轮淘汰制,第一轮年后初六正式开始。
在比赛开始之前,节目组给他们设置了一个项目,要求各位队友给自己最亲近的人打一个电话,问对方若是淘汰了怎么办。
手机是外放,连着麦克风,同样打电话的整个过程也在录制之中。
贡勉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给肖木木。
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木木正在睡午觉,也没看时间,迷迷瞪瞪的就接通了电话,“喂,怎么了?”
绵绵的萌萌的,带着睡意的朦胧的小奶音从手机里传来,几个在场的编导姐姐惊讶的捂住了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秘密。
手机在手里稳当当的转了个圈,贡勉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刚刚她的声音很突然的就撞进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他突然就不知道怎样装着用低落的语气去问她‘他淘汰了怎么办’。
那不是他,她也不该替他承受那样的他。
贡勉直愣愣的又“喂”了声,迷茫无措的情绪尽在那一个字里暴露。
“喂?贡勉,你怎么了?”木木显然被他那一声“喂”吓到了。他肯定有情况,他以前从来不会突然沉默不语的,至少和她打电话的时候不会。
木木忽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所措的拢拢蓬松的头发,跟着紧张了起来,嘴唇干干的,怕惊到他似的,捧着手机小声说:“贡勉,我在的,我在的。”
贡勉低着头念了声,“丫头。”
终于不再单是一个“喂”字了,木木暂且松了口气,怕他会突然挂掉,又着急的边点头边讲电话:“啊?我在的,在的。”她说的有点急,语气里的颤音透露出了紧张和担心。
“丫头,我要是淘汰了怎么办?”他终于还是压抑着情绪说出了节目组要求的那句话。
那边轻轻的“嗯”了声,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然后就听见有轻快的笑声传来,“你在担心什么?我的大神,你怎么会淘汰,我不信的。”
贡勉笑了,“这么信我。”转而看向节目组,指指手机,示意是不是可以挂掉了。
编导小姐姐递过来眼神,示意他继续问,问到她讲出答案。没办法,他又开口问:“真的,若是淘汰了怎么办?”
“淘汰?”那边只是迟顿了下质疑他的问题,然后就听见她坚决又轻松的说:“挺好的呀,那就回到我身边。”
电话里那一串笑声“咯咯”的,甜甜的,很清脆,消散尽了贡勉最后一丝的顾虑和担心。
录制快要结束的时候,编导小姐姐让他就此电话内容说点什么。
贡勉坐在那个圆圆的椅子上转了一圈,然后伸出一条腿支在地面上,朝着有摄像机的地方笑了笑,很无所谓的说:“你们都听见电话内容了,所以淘汰又怎样啊,反正我有她。”
说到这里,他趴在桌子上朝摄像机勾了勾手,摄影大哥了解,拉近镜头,对焦住他的脸,只见显示屏上的他收了笑脸,坚毅和决心彻彻底底的显了出来,“可是,因为有她在,有她信我,我不会淘汰的。绝对不会。”
他虽打电话过来询问他淘汰了怎么办,但木木听得出来,他并没有想过他会淘汰,说白了,他只是想在她这里要句安心的话。
之前仝童说过,球场上的贡勉是一个很有“烈性”的男生,可木木觉得,他还有点“野”,有野心。
每次一摸到球,他的眼睛里都会流露出他的野心,他要得分。尤其是在他弯腰打算抢球的时候,他的那种必得和凶狠,彰显着他的野心和烈性,这是他在球场上的一面,不容怀疑的一面。
她信他的能力,从来都信的。
他不得冠,谁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