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廖东就要回B市,嘉语也想跟他一起走,便跟家里说要回B市先找工作。
这时嘉语妈妈在家里做炸肉,让嘉语带过去。
嘉语爸爸问嘉语,“有没有计划?找什么方面的工作。”嘉语回答,“暂时……还不是很清楚,不过B市机会挺多的,总有适合我的专业的工作。”
其实嘉语说这句话,心里极没有底气,她也是让父母放心而已。爸爸在一旁帮妈妈腌肉,又说,“要是钱不够了,一定要给家里说。”
嘉语喉头一阵苦涩,她说,“爸,我工作的这段时间,还是存了钱的,不至于这么惨。”嘉语爸爸笑了笑,“我们支持你的。”
嘉语妈妈拍了一下爸爸的手,“哎呀,香料撒多了!不会弄就不要来添乱了!”接着嘉语爸爸就被妈妈撵出了厨房。“嘉嘉,你来和一下肉,把手洗了。”
韩父摸了摸鼻子,悻悻地出去了,本想趁着机会想和女儿聊两句,就被无情地赶出了厨房。嘉语看着爸爸意犹未尽的样子,抿唇偷笑了一下。
关上了厨房门,嘉语妈妈才说,“你爸那个人,总是说一些让人无语的话。”
“没事的,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不过我是真的还有存款的。”嘉语说道。
嘉语读大学之前,对于父母让她选择这个大学,这个专业,都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说难听点就是她并无主见。可是爸爸看她过的并不顺利,以为自己当时替女儿的选择是错误的,总是害怕跟她说。
其实嘉语真的没有任何怨怼,毕竟自己的人生还是自己过的。
“嘉嘉,我听你大姨说,那天找到外婆,是廖东出了力。你爸同事这个儿子,还真是不错。”嘉语妈妈明蓉女士,一边调面糊,一边问嘉语,嘉语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试探。
“嗯。”嘉语不敢多说,妈妈一向了解她,搞不好自己就说漏嘴。
“真应该请人到家里吃顿饭,你爸都打电话去谢谢廖科了。”嘉语妈妈等油热起来,先将腌好的肉裹一层面糊,下锅开始炸。
滋滋啦啦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好听,嘉语盯着散发着香味的肉,说,“嗯,是该请。”
“那你去给人家说呗,就让他明天来家里吃饭。”嘉语妈妈看了一眼只知道馋肉的女儿,有点恨铁不成钢。
“嗯,好。”嘉语答应了妈妈,偷摸顺走了盘子里的一个刚炸好的肉,嘉语妈妈怎么可能看不见,她又打了一下嘉语的手,和刚刚打嘉语爸爸的架势如出一辙,“你洗手了吗就拿肉!跟你爸一个样儿。”
“还有,你给人家打电话啊。”嘉语妈妈催促道。
嘉语没办法,拿出手机,嘉语妈妈目光灼灼地盯着,一副要在一旁盯着她把人请过来的架势。
幸好嘉语没给廖东写什么胡乱的备注,就是简单的一个廖字。
电话通了。
“喂,嘉嘉?”廖东语气亲昵,嘉语心想这人平时都不叫她嘉嘉,今天是怎么回事,嘉语妈妈在一旁观察女儿的表情,嘉语觉得快被盯出一个洞来了。
“没事,就是,上次外婆的事情谢谢你。”嘉语加重了外婆这两个字的读音。希望廖东能领会到她的意思。
“你都谢了这么多遍了,干嘛啊,还有,就是为了这个打电话啊,你想我没?”那边的语调透着玩世不恭,显然没有理解到嘉语的意思。
“廖东,我家里人都郑重邀请你来家里吃饭,谢谢你上次的帮忙。”嘉语怕他越说越荒谬,再加上妈妈在旁边看着,尽管听不到听筒里的声音,嘉语还是觉得有点羞耻。
“这就要见家长了?我有点紧张。”
这都见过了,有什么紧张啊,再说了又不是真的见家长,嘉语腹诽道,又说,“别贫啊,明天中午来吃饭,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吧。”
“知道,明天我一定穿好看点。前两次都猝不及防地见了你爸妈,这次一定留个好印象。”廖东这样说道。
廖东爸爸知道这件事,还夸了廖东,“老韩他丈母娘得了这个病也怪费神的,你帮了人家,很是应该,去了老韩家吃饭,可得懂礼数一点,这大过年的,你把家里那箱别人送的车厘子拿过去。”
殊不知,这箱车厘子是给亲家的见面礼。
第二天早上,嘉语妈妈去叫嘉语起床,让她去接廖东。
嘉语一看表,才八点半,绝望地又倒回床上,“妈,这太早了。”
“早什么啦,你收拾好就差不多要到10点了,可一点都不早。”嘉语妈妈毫不留情把嘉语从床上薅起来,嘉语打了几个呵欠,进卫生间洗脸。
刚洗着,嘉语妈妈就叫她,“嘉嘉,你电话响了,是廖东吧?你看看你,人家说不定快到了。”
嘉语直接被吓清醒,冲出去拿过手机,“喂?”
“嘉语,我到啦,在你家楼下!可是不知道你家住几楼诶……”充满活力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嘉语本来还有点起床气,这下都没了,她说,“在5楼3号,你怎么这么早,我还没收拾好呢。”
“当然要积极啦,那我现在就上来。”
廖东挂断电话,嘉语飞快的擦了个护肤品,刚把睡衣换下,就听见了门铃声。嘉语妈妈开了门,就是一串开怀的笑声,“你这孩子,来的这么早啊。”
廖东的回答像是掺了蜜,“阿姨过年好,早点来礼貌一点。”
“啊哟,是我们今天要谢谢你请你吃饭,怎么还带东西啊。”
“这没有别的意思,过年期间走动,都是要带点东西的,这箱车厘子就给家里尝尝新鲜。”他礼貌地回答,嘉语终于换好衣服出来,今天廖东穿了修身的大衣,还喷了点发胶,整个人比平时精神头还要足一些。
嘉语被妈妈赶去吃早餐,她一边吃一边偷偷听妈妈跟廖东聊天,嘉语妈妈问,“你爸妈还好吧,你爸还好,老韩上班时偶尔能碰见,你妈妈我是很久没看到了,当年产检的时候,还在江城二院碰见过呢。”
“都好,我妈也说,很久没见您了。”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嘉语都长这么大了。诶,你以前也和嘉语一样,上的羊羊幼儿园吧,这一片儿的小孩都上那个幼儿园呢。”
“是的,我上的羊羊幼儿园中班,后来没上太久,就去S市了,后来我爸工作又调回来了,才回来上学的。”
“难怪我去幼儿园接嘉语没碰见你爸妈,不过幼儿园,高中,大学都是一个班,这概率也太低了。”
又聊了两句,嘉语爸爸买菜回来了,“廖东已经到啦?”
“叔叔好,我来帮你。”廖东立刻从沙发上起来了,去接韩父手里的塑料袋。“哎呀这孩子懂事的,你坐着就行,今天请你吃饭,就是为了谢谢你帮忙找到外婆。”
嘉语妈妈也笑,“他都帮你接过来了,你就松手吧,好孩子,你帮阿姨拎到厨房啊,老韩跟你说了多少次坐着换鞋,凳子就在旁边,你还弯腰,你的腰还要不要了?”
韩父被老婆说了一通,看着嘉语在那边偷偷笑,他忿忿地说,“嘉语还笑呢,去帮帮廖东,哪有让客人干活的。”
嘉语躺枪,只好跟着廖东进了厨房,到了父母看不见的地方,廖东冲嘉语挤眉弄眼,“怎么样,我表现好吧?”
嘉语把菜都放好,说,“是是是,我家好久没招待客人了,我爸妈对你可真热情。”廖东偷偷捏了一下嘉语的脸,“我会继续好好表现的。”
嘉语其实想说,你一直都很好,不用刻意表现,爸妈也会喜欢你的。
嘉语妈妈把他们俩赶出去,她要做饭了,叫嘉语接待客人,韩父刚坐下和廖东聊了两句,就被嘉语妈妈叫过去帮忙了,客厅里只剩嘉语和廖东两个人,嘉语妈妈还在厨房里说,“嘉语,你带人参观参观房间啊。”
韩父怎么看怎么不对,刚想说点什么,被嘉语妈妈一个眼刀甩过来,立刻闭嘴了。
嘉语感觉不太对,妈妈今天特别热情,廖东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沙发对面的嘉语,他其实特别想挨着嘉语坐,但刚刚韩父在,他还真不敢。
“我感觉阿姨是要撮合我们。”他做贼似的压低音量说,“你爸眼神真可怕,要是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估计得揍我一顿。”
“我爸才不揍人呢,而且,我不会让他揍你的。”
廖东听到嘉语的话,眼神一亮,“你同意告诉你爸妈啦?”
嘉语低头,“都见过了,再等等我就告诉他们。”她玩着自己的衣角,装作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其实心里也没谱。
可廖东尤其高兴,他直接坐了过来,挨着嘉语。嘉语吓的站起来,说道,“我……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
说着,她便往房间里去,廖东欢欣地跟在后头,如果有尾巴的话应该是疯狂的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