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渊源啊？”蓝乔回来，正好听到上一句，“说来听听。”
“季伯伯转业那年，我爸正好调回远南，我们差一点儿成为邻居。”
“再见，邻居妹妹。”
“这就撵人了？”涂虹拎着包起身说：“再见，邻居哥哥。”
季燃问她：“你不去医院吗？”
涂虹摆手说：“先回家睡个美容觉，总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鬼样子，走了。”
涂虹推门而去，内外交融的空气吹来一阵咖啡香，吧台里研磨咖啡豆的声音喀哧喀哧，像上了锈的齿轮，一下一下咬着蓝乔的耳朵，她将目光投向窗外，睫毛在粉红色的脸颊上扫下一抹浅影，轻轻一抖，挑动阳光。
季燃看到，心尖儿一颤，喉头上下翻滚。
“我们也走吧。”
“去哪儿？”
“我的秘密基地。”
他们离开时已经接近十一点，太阳瞬间驱散了晨起的雾气，在天上晃着偌大的光圈，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融化。
蓝乔早上出门时穿了件白色真丝衬衫，黑色阔腿裤，担心外面风大，又外搭了件卡其色风衣，和那天“相亲”时打扮完全不同，整个人裹得像个粽子。车内密不透风，挡风玻璃吸收了所有的热，燥热的空气灼着她，鼻尖儿结出汗珠。
季燃按下车窗，山风从敞开的口子嚯一下吹进来，毕竟是冬天，风还是凉的，蓝乔忍不住咳嗽。
他立刻关上，回头问：“没事吧？”
蓝乔摇头，“风太大了。”
“要不要开空调？”
“这个时候开冷气吗？太奢侈了。”蓝乔说：“我把风衣脱掉就好了。”
她动作轻巧，只是解开扣子的时候，空气中顿时挥发出一股小苍兰的味道，与车里的檀香瞬间撞在一块儿，让人心头一忡。
季燃手下一紧，车身跟着飘了一下，蓝乔正在脱外套，没在意。他眼睛掠过后视镜，镜子里的人半低着头，精致可人，脸颊像刚熟的小番茄，红红的透着光晕。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正欲伸长胳膊到蓝乔面前，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隔着细滑的真丝衬衫，她的体温像还在燃烧的烟头，灼得他收回手臂。
“你面前的储物箱。”
季燃的话似乎只说了一半，他不经意的吞了下口水。
蓝乔听到了，耳尖发烫，余光里瞥见某人上下滑动的喉结，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脸似乎也更热了。
“是这个吗？”
一个语无伦次，一个明知故问。
季燃轻轻“恩”了一声。
蓝乔拉开储物箱，里面很干净，只有一支没拆封的防晒霜。
“商场里的人说这是最好的物理防晒。”
蓝乔拿在手里，便是笑了，“送给我的？”
季燃点头，方向盘上留下一道汗印。
“我今天刚好也带了。”
“消耗品，左右用得上。”
蓝乔点头，“也是。”
她打开身边的马鞍包，“那这支就放在这儿吧。”
说着，她把自己惯用的防晒霜放进了储物箱。
不过是简单的交换，蓝乔心里却欢喜得很，好像是自己藏了很久的谜底终于有人揭晓，而揭开谜底的人不需要提示，不需要追问，只是一个眼神，他便什么都知道了。
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