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该你了!”云崖子朝着小徒弟云桑说道。
云桑点了点头,转身问方敬:“不知方老爷可否准备一张纸和笔墨?”
方敬先是愣了下,然后猛点头:“好,小道士请稍等。”
没一会儿,笔墨就备好了。
“小道长,可还需要什么?”方敬把纸笔奉上。
“多谢方老板,不需要了。”云桑接过了纸笔,将纸铺在桌面后,提笔朝方筝说,“方小姐,劳烦你再把那人的容貌描述一下。”
“好。”方筝点了点头,边回忆着那日遇到的人、一边说道,“那人约莫二十来岁,身量比二哥矮上一寸,微胖。穿着一件宝蓝色锦衣,长相嘛,眉毛有些粗、眼睛不大不小、鼻梁略塌、嘴唇微厚。对了,他还是左撇子!”
随着华筝的描述,云桑也开始在纸上开始画起来。
方敬等人都站在旁边看着,等到那张原本白如雪的纸上逐渐有一个男子跃然而上时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们倒不是吃惊于云桑会画画,而是震惊于云桑所画的画与时下的画的不同。时下的画不管是画山画水,还是画人都是形似;但是云桑画出来的却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烙印到了纸上一样,栩栩如生。
方筝话落,云桑的画也画好了。
她放下笔,问方筝道:“方姑娘,你看看可是此人?”
方筝早就被云桑的画技震撼了,云桑一问,她就连忙点头如捣蒜似的直应道:“是他,就是他!完全是一模一样啊,小道长,你太厉害了!”
“是啊,小道长当真神技!”方敬等人也猛赞道。
云桑却是淡淡一笑,她也知道自己画技与旁人不同。但是因为她自己偶尔会画,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太特别的感受。只是简单地道:
“方老爷过誉了。”
她倒是注意到流渊看向她时眼里的惊讶,还有一种为她骄傲的神情。云桑心里美美的,比起旁人的夸奖,她自然更在意流渊的感觉。
更何况流渊是一只近乎完美的狐妖,她虽然很高兴自己喜欢他,而他也喜欢自己,但是心里偶尔也会冒出一种自己好像比不上他的自卑感。但是这会儿见到流渊为自己的画技所震惊、所骄傲,她莫名就翘起了嘴唇。
她其实也不完全是什么不会的。
“师父。”云桑把画递给了云崖子。
云崖子点了点头。
方敬他们不知道云崖子要做什么,都紧张地看着。
只见云崖子拿到云桑画的画,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放到了画上。嘴里默念着什么,等法咒一完,手指倏地指向符纸。
“显!”
方敬他们伸长了脖子,看到贴在画上的符纸突然动了起来。就像有了无形的脚一样在云桑画的画上扭动了几下,最后消失。
“城北李家,李毅?”
符纸消失后,画上却留下了几个大字。
“城北李家?”方敬突然倒抽了口气,“那不是城主府所在的地方?”
方家其余人一听城主府也皆跟着倒抽了口气。
城主李奕风可相当于他们这儿的土皇帝,但却并不是个暴君,相反,李奕风兢兢业业,把安阳城发展得很好。如果李毅是城主府那边的,那八成跟城主李奕风有关系。但是据他们所知李奕风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李靖阳、一个叫李昊阳。这李毅,究竟是城主府的什么人?
“李毅?”方家二公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一巴掌道,“我想起来了,这李毅好像是城主的堂侄子。听说上个月才从老家到安阳城来,难道真是他在对咱们家搞鬼?”
城主李奕风一向对安阳城百姓不错,也勒令城主府上下都不许出现欺压百姓的恶行出现。这李毅是新来的,有可能极品性本就不佳,但是在城主府又不敢放肆,极有可能暗里偷偷摸摸找人对付他们。
“如果真是他,咱们就请城主给咱们方家一个公道。”方敬道,“不过,得有证据。”
城主为人公正,但无凭无据,只怕也难讨回公道。
方家其他人点了点头。
“道长,您看?”方敬又看向云崖子。
云崖子捋了捋胡须道:“待贫道作法看看。”
“有劳道长!”
方敬按云崖子的要求在院中设计了法场,待一切就续后,云崖子就开始作法了。
仙风道骨的云崖子神色严肃,直接借助徒弟画的画像开始作法。
云桑也在旁边辅助。
方家等人都紧张地看着,不敢打扰。
……
城北,某别院
一袭锦袍的李毅也正紧张地盯着一袭道袍、头戴混元帽,身形略瘦的年轻道士,看着他在一张乾坤八卦象前作着法。
没一会儿后,年轻道士突然睁开了眼睛,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李毅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离远了一步才问道:“清玉道长,出、出什么事了?”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吐血了?
李毅有些虚。
被称为清玉道长的年轻道长伸手拭去了嘴边的血迹,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有大麻烦无法排解。听到李毅的问话后,他看着李毅说道:
“李公子,只怕事情不成了!”
“什么?”李毅惊呼,“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说还差一步就能够成了吗?怎么又不成了?”
李毅很是不满,他从老家到堂叔这里来。原以为堂叔是一城之主,自己肯定会过得很好。谁知道他堂叔却是个傻的,明明是个城主,却偏偏这不许、那不许的,搞得他一点好处都没弄到。李毅起初不信邪,在城主府里调。戏了一个婢女,没想到却被堂叔狠狠给斥责了一通。
李毅知道了,他要想在堂叔眼皮子底下作怪是不行的。于是他想到把城主的两个公子给带歪,谁知道他们也跟堂叔一样反斥他行事不正。把李毅给气疯了,他虽然是来投靠堂叔的,但那是想享福,不是想被人管犯人一样管着。
在又憋了几天后,李毅想着不能在眼皮子底下行事,还不能在外面吗?
于是李毅开始成日往城主府外跑,他也学聪明了,不在城里惹事,跑到城外附近去。果然,他在城外闹了几回,有些直接拿钱打发了,有些威胁恐吓,总之他又恢复了在老家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生活。
但是没想到那一日,他居然踢到了铁板。
那日他晃到寺庙外,遇到一模样、身段都极是不错的农家女子,顿时心生了淫念。他上前调。戏农家女,看着对方被自己弄得脸红的模样更是心痒痒。谁知偏在那时出现了一个‘程咬金’,不但破坏了他的好事,还把他痛揍了一顿。
李毅被揍自然不甘心,但又不敢把事情闹出来,不然被堂叔知道了反而会被惩罚。起初他是想找‘程咬金’报仇,谁知道后来却觉得这个‘程咬金’够辣,像只小野猫似的。他就想着把她给盘下,他查到此女身份不过是个商家女,想着应该很好弄到手。谁知道后来在他刻意安排下又遇到两次却反被对方再度给骂了,李毅不甘心啊。可他来时所带的亲信早被堂叔以会带坏他为由给打发了,都是堂叔为他安排的。他根本就不敢吩咐他们去做什么事儿,不然只怕他还没开始行动,堂叔就知道了。
李毅没办法,正在烦躁之时却意外结识了玉清道人。
李毅是不相信这玉清道人的,谁知道对方却把他心烦之事指了出来,还小露了一手。李毅一见,果然是有几分本事。想到自己也无人可用,就跟玉清道人搭上了。
玉清道人向李毅提出,由他作法对付方家,然后再由李毅上门为方家解危,让方筝心甘情愿对李毅投怀送抱。
李毅一听当即就眼睛噌地一亮,能够让那小野猫心甘情愿投怀送抱,他当然是巴心不得的。
不过,李毅也不傻。玉清道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帮他,等他问明白玉清道人的目的后,两人当即一拍即合。
玉清道人帮李毅得到方筝,他将玉清道人在城主堂叔面前引见。
达成合作后,玉清道人就作法对付方家了。
没过多久,方家大公子摔断腿、二公子生意出差错赔钱的消息就传到了李毅耳朵里。
李毅对玉清道人更信服了。
他觉得玉清如此能干,干脆日后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替自己做事岂不是更完美?
谁知他还没跟玉清道人提出这个想法,玉清道人居然失败了。
李毅想不通,也接受不了眼见事成却将功亏于溃的结果。
“对方只怕也请了高人。”玉清道人说道。
李毅一听更懵了,随即问他:“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他可是肖想了小野猫这么久了,要他现在突然放弃,他心里很不得劲儿。若不是怕被堂叔知道,他早就找人把那小野猫给掳走了。
可恶,也不知道堂叔究竟脑子里怎么想的?如果换成他是城主,还不过得跟皇帝似的。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玉清道人却是眼睛里掠过不服输的光芒,“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与我作对?!”他自出山以来,还鲜少遇到能够跟他对上的。这一次,玉清的胜负欲被彻底激发了。
“那你还能怎么办?”要是事情还能成,李毅自然是很高兴。
“你就等着看吧。”玉清道人眼睛微眯,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