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予深走出小区,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唇上还留有她的余温。
今晚她说不希望在别人面前公开关系,那一瞬的逆反心理就是,他要证明她是他的,那种占、有、欲,来自心底,抵挡不住。
坐上出租车后,练予深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问他:“儿子,在哪呢?今晚回不回来?妈妈在剧组新学了一道菜,味道很好。”
“……我吃过晚餐了。”练予深已经很习惯母亲炮轰式的问话了。
“可以吃宵夜啊,我跟你说,这个鲍汁是我在国外的朋友寄来的,味道鲜甜,当宵夜一点都不腻。”
“谁吃宵夜吃鲍鱼啊。”练予深扶额。
“我儿子就可以吃。”
练予深:“……”他年少无知的时候,受到过不少的祸害。
“我爸呢?”他转移话题。
“说有一个研讨会,在华城,我明天一早去找你爸。”练妈妈又问:“儿子,你真不回来啊?这个可是我亲手煮的。”
“我十分钟之后到家。”练予深的父亲是一名大学教授,搞的是学术研究那一套,极少的时间在校,都是在外面开研讨会或者开讲座。
“儿子,我等你啊。”练妈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高兴地。
江绪洗完澡,站在镜子面前,视线一直停在唇上,他好像……轻轻吸、吮了上唇,舌尖没进来吧?
那时候脑子是乱套的。
做完护肤后,江绪躺床上,闭上眼就是被亲吻的画面,辗转难眠,她坐起身,给陈幼琳打了电话。
“心情不好?”电话接通,那边问的也直接。
“……”江绪:“没有不好。”
陈幼琳:“那就是心情好,那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江绪:“……”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啊。
陈幼琳笑:“说说吧,也让我高兴高兴。”
江绪揪着被单,想了下,还是坦白了,“他亲我了。”
“谁亲你了?”陈幼琳:“隔壁老王?你隔壁也没有姓王的啊。”
“练予深,练予深亲我了。”江绪补充道。
“呦呵,原来他是有名字的。”陈幼琳笑的很鸡贼。
江绪这才知道她又跳陷阱里了,撇撇嘴,这时,电话那头的人问:“初吻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甜,回味了很久了吧。”
江绪内心:也不是回味,就是想了一下。
陈幼琳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回音,拿着手机看了下,显示还在通话中。“怎么不说话了?”
江绪:“在回味。”
陈幼琳那边传来爆笑,“你可真实在一女孩。”
江绪:“他在家门口亲我的,刚开始是被他吓到了,然后,是后怕。”
“后怕什么?”
“万一我爸在家怎么办?”
“他又不把你带床上去,你怕这干嘛。”
江绪:“……”果然,人和人之间的思想还是存在区别的。
陈幼琳:“再说了,你和他在交往,牵牵小手,亲吻一下,很正常,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你们这是小儿科。”
江绪:“我明天去你那,买两幅画。”她转移话题,怕再聊下去,她会被上一堂生动的生物课。
那头沉默了一瞬,“买给谁?”
“明天我去看我大学的教授,他挺喜欢年轻人的画。”
“就是那位推荐你到ER公司实习的教授?”
“嗯。”
“行,我帮你选两幅好的。”陈幼琳说。
“嗯,我睡觉了。”江绪说,“晚安。”
“才十点,你睡得着?”
她这话意有所指,江绪只当作是不懂,睡不着也要睡,即使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个吻。
“我就不跟你说晚安了,你师兄出差回来了,我们小别胜新婚,热辣辣的”夜晚,夜晚两字还没说完,手机传来盲音,陈幼琳笑,嘀咕了一句,“小孩子。”
“谁小孩子?”从浴室出来的人听到她的话,问她。
陈幼琳放下手机,抬脚走过去,今晚她特意穿了一条吊带性感的睡裙,“是江绪,她今天把自己的初吻送出去了。”
章曜张开手,把她抱在怀里,“她谈恋爱了?”这两年,陈幼琳就和江绪走的近。
“嗯,兜兜转转,还是那一个人。”陈幼琳在他脸上一吻,彼此身上散发着相同的沐浴露香味,唯有这个时候,她才感觉他是属于自己的。
“嗯?”章曜问:“哪一个?”
“就是高中的那个练予深,我们还一起去爬过山,记得吗?”
“有点印象。”
“他……唔!”
章曜堵住她的唇,把她的话全咽了下去。
***
‘大学生创业’的项目前期都已经敲定了,这次的项目名为江绪全权跟进,其实很多的决策权还是在顾总那边,而组长苏柔柔则作为参谋的角色,在这个项目上,反正负责指点江绪。
江绪把项目任务分配下去,一组负责三所大学,李星月和她负责西川大学和锦江大学。
星期三下午,本来江绪要去西川大学的,临时又改了主意,只有李星月一个人过来。
尧峰到校门口接人,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天气凉,看到她一身清凉的穿着,不免皱了皱眉,“怎么穿那么少?”
李星月往身上瞅了眼,“不少啊,我还热着呢。”黑色拖地长裤,橘色的吊带衣,还加了一件防晒衣。
“十一月份了,天凉。”尧峰和她并肩走着,两个人的关系在聚会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只是彼此都没点破。
属于暧昧期。
“今天江绪怎么没来?”尧峰问。
聚会后,大家的称呼也都变了。
李星月:“她临时有别的事。”
***
江绪的确是临时有事,今天见面的主人公是一名收藏家,现年七十岁高龄,除去收藏这一爱好,他还喜欢玩陶,自家的后院有一个烧窑的地方,本是用来自己练练手的,五年前,他制作的陶瓷被儿子拿到一个展会上,被知名商人看中,媒体大肆渲染了这件事,在这个多媒体的时代,收藏家可谓是一夜爆红。
据悉,‘爆红’后,他的儿子从海外回到家中帮他打理陶瓷的‘事业’,他的作品常被抬高了价卖出去,但是老人家实在,他认为自己的瓷器没有那么好,不愿高价售卖,还为此和儿子的关系闹僵。
一年前,ER曾经写过一篇关于这位收藏家的报道,之后,江绪还去了陶瓷店当了一个半月的学徒。
今天的见面,是傅老师的小孙子傅易霖主动打来的电话,说傅老师约她见面。
到了陶瓷店门口,这间百年老店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面貌,墙体都被翻新过,但,柜台陈设没换。
江绪走到柜台,未避免吓到老人家,故意弄了动静,然后才喊了声:“傅老师。”
“小绪来了。”傅老师坐在柜台后面,听到声音,抬头看她,嘴角哆嗦了下,“挂了电话后,我才想起今天是工作日,小绪啊,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今天不忙。”江绪到他身边坐下,傅老师有些耳背,她说话时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这两个月,我一直在闭关,整出来一套瓷碗,我带你去看看。”傅老师说着要站起身,却因为腿脚不得力,刚抬起屁股蹲,又坐回椅子上。
江绪扶着他起来,“傅老师,怎么想起来做瓷碗了?”
傅老师:“听说你们年轻人喜欢。”
“是现在的人越来越忙碌了,餐具是每个人的必需品,如果,忙碌过后,坐下来,能够看到一副赏心悦目的餐具,吃饭的心情都会不一样的。”江绪说。
他们到了后院的一间小房间里,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瓷器,还有一些模具,摆放的井然有序,角落里还有些作品是被布遮起来的。
“去掀开看看,那些就是瓷碗了。”傅老师指向角落的位置。
江绪小心翼翼的掀开布,看到成品时,不免眼前一亮,陶瓷碗的底色是墨色,樱花似飘落在碗中,有白的,有粉红的,富有雅韵。
“老师,这瓷碗真的是太美了。”江绪由衷的赞叹。
“你再看看旁边的。”
江绪去揭开旁边的布,微微一怔,“这是?”这套瓷碗跟刚刚的一套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底色是蓝色,图案是简易版的招财猫,各种不同的样式,还有会比心的。
“这是小傅设计的,怎么样,跟我一比,大有不同吧?”傅老师走过来,脸上写着骄傲两个字。
“是,两种遽然不同的风格,您的作品体现的是雅韵,而他的展现出来的是活力。”江绪上手,指腹轻轻滑过瓷碗的边缘,“不过,他烧制的手法快赶上您了,还是说,是傅老师您帮他的?”
“没帮他,他聪明咧。”
两个人走出后院,江绪喝着傅老师沏的茶,问:“傅老师,您今天早我来是因为那套瓷碗?”
“是也不是。”傅老师轻抿了一口茶,“我那个小孙子,对陶瓷有悟性,我想啊,他的作品,你也看到了,我记得你公司不是做那个什么电子那一块的,你看能不能给他推广推广。”
江绪没立即应承下来,而是问:“傅老师,今天傅易霖在吗?”
“他不在,去整什么越野排队去了。”傅老师沉声,看着江绪,“小绪啊,是不是我的请求有什么难度啊?要是太为难你了,你就当我没提过。”
江绪:“傅老师,这也不是为难不为难的问题,要不这样,我先问一下公司那边,然后我这里单独跟您孙子联系。”
从陶瓷店出来,江绪呼出一口大气,她最不会应对这些人情案子,不过,猜测的出来,这个‘推广’的意思不是傅易霖的主意,能让傅老师拉下老脸的,估计是他亲儿子撺掇的。
时间尚早,江绪发了一条微信给李星月,问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很快,李星月回复电话过来,“江绪,出事了。”
江绪:“出什么事了?”
“练予深被砸到脚了。”
“你说什么?”江绪的心一下被提到嗓子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我们在新工作室这边,然后他的脚被砸到了。”
“严不严重,救护车来了吗?他有没有昏过去?”江绪攥着手机,手不由的发抖。
“……”李星月咬唇,心里发虚,抬眼看向二楼的练予深,人好好的,就是遇到了一群损友。
“李星月,我问你话呢,他人怎么样了?”
“救……救护车没来。”
“……”江绪皱眉,“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