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药。”陈牧灵冷笑了一声，看着因为身体僵硬而直直地倒在地上的向予舟。
伤口处已经遍布可怕的青紫痕迹，那是血管里的毒素蔓延开去的征兆。
“绿蛛，你来！”老人直接点名了站在一旁已经完全呆掉了的绿蛛，她愣了一下，被刺鳐扯了一下衣袖这才反应过来，却不敢上前，一旦对上陈牧灵的目光，她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寒。
向予舟睁着眼睛，他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舌头都已经麻痹了。
“我……”绿蛛浑身颤抖着，那毒药发作时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恐怖，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组织里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存在。
“看来，如今你们也是后继无人。”陈牧灵快意地笑着，缓缓地挪动到向予舟的身边，刺鳐的枪口一直顶在她的脑袋上，她却无动于衷。
冰冷的小手触上向予舟的脖子，沿着那青紫的血管缓缓地上行，仿佛只要轻轻一捏，他的生命就会终结在自己的手里。
“绿蛛！”刺鳐回头喊她，她努力了多久，好不容易才有了“绿蛛”的代号，总算能够在组织的老大面前表现一次，却在此时心生畏惧，这将会是致命的。
老人如鹰隼一般的目光扫了已经浑身颤抖到说不出话来的绿蛛，冷漠地眯着眼睛，手垂下去，眨眼之间从床板之下摸出了一把枪，抬手便是“砰”地一枪，直接打在了绿蛛的脑袋上。
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失去了生命。
刺鳐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看到绿蛛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陈牧灵单手捂着腿上的伤口，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绿蛛身上，嘴角轻勾，却只有一个嘲讽的微笑。
“老大……”月神也有些坐不住了，绿蛛是他亲自挑选上来的人，被他这么轻易地杀了，以后在组织里，月神还要怎么镇服下面的人？
“组织里从来不需要废物。”老人将枪口对准了陈牧灵，对刺鳐说道，“去隔壁，把顾珈一和赤练都带过来。”
这并不是刺鳐第一次听见赤练这个代号，但是绝对是他第一次见到赤练。
这个神秘的组织老大的养女，在幽狼身死，森蚺失踪之后，被老大保护得相当好，轻易并不露面，即便是出任务也是远程进行操纵。
所以，当刺鳐推开隔壁房间的门，一抬眼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时候，瞬间举起了双手，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绝对没有想到赤练居然会有这么快的反应。
“赤练小姐，老大请你带着顾珈一过去。”刺鳐迅速指了指昏迷在椅子上的顾珈一，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是刺鳐？”赤练眯着眼睛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这才认出了眼前的人。
组织里的人才日益凋零，刺鳐和绿蛛已经是矮中取长，否则的话，她的父亲也不会这么着急一定要把森蚺找回来，在明知向予舟并不是真正的森蚺的情况下。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带领他们对抗刑警的人。
而向予舟，恰巧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对于赤练能够认出他的这件事情，刺鳐还是很受宠若惊的，相当兴奋地点了点头，帮着赤练把顾珈一从椅子上扶起来，带到了隔壁的房间。
因为被注射了足够剂量的麻醉，所以顾珈一被拖到这个房间之后，依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被刺鳐扔在地上，上半身靠在桌子的边缘，头无力地垂向一边。
“你们想要干什么？”陈牧灵看着顾珈一被带进来，这才有些慌了，连带着声音都开始发颤。
赤练走到陈牧灵的面前，原本还想要再进一步，却被刺鳐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提醒道：“要小心她手里的毒。”
陈牧灵的代号之所以是“牧羊人”，除了和她的名字有关系之外，还因为她最为擅长的领域便是催眠和医药。
二十年的时间过去，G。O.D再也没有能够找到一个两项都如此精通的成员。
赤练歪着头看着陈牧灵，对着她伸出手，说道：“牧羊人你好，我是赤练。”
只是，对于“牧羊人”这个代号，陈牧灵没有任何的反应。
赤练的视线下移，定格在向予舟的身上，忽然变了脸色。
看他的样子，分明是中了毒，而且毒素蔓延的速度很快，看这样子，若是半个小时之内没有解药，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所以，赤练瞬间就明白了父亲让人把顾珈一带过来的用意。
“陈牧灵，你也清楚组织的手段，以你这样性格的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没有备解药么？”老人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一抬手，刺鳐会意，手里的枪口就已经顶在了顾珈一的脑袋上。
“不要！”陈牧灵吓得大喊了一声。
便是这一声，让老人和在场的其他人抓到了把柄。
一旦离开了组织，陈牧灵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心狠手辣的牧羊人了，一旦有了所谓的“善良”，便太容易授人以柄了。
“不想让她死，就把解药交出来。”老人在陈牧灵的面前蹲下来，对上她的一双眼睛，清凌凌的，就如同雪山之上融化的雪水。
没想到在监狱里待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够有这么清澈的眼睛。
“我说过了，我手里没有解药……”陈牧灵话还没有讲完，刺鳐手里的枪已经上了膛，那声音听得陈牧灵心里一阵颤，终于不再吞吞吐吐地，而是直接说道，“但是我可以把解药配出来，我需要时间！”
“多久？”老人眯着眼睛，继续问道。
“二十分钟，足够救他一条命了。”陈牧灵看向向予舟，眼里的不甘太过明显，却无可奈何，“但是你们要保证，一定要留她一条性命！”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刺鳐点了点头，刺鳐把枪收了起来，赤练挽着陈牧灵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目光定格在她腿上的伤口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老人，然而，老人却没有任何允许她帮陈牧灵包扎的意思，于是，赤练只能作罢，和刺鳐一起把陈牧灵带到走廊上的另一个房间。
向予舟虽然全身麻痹，可神智还是很清晰，那种生命在渐渐从体内流失的感觉，让他第一次有了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他拼命地想要挣扎，然而，他越是挣扎，身体之上的麻痹感便越是强烈。
“不要再动了，不然的话，你只会死得更快。”老人严厉的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带着深沉的警告。
春夏之际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吹拂在顾珈一的脸上，她的长发随风飞扬，拂在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她垂在地上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下一秒，她下意识地抬手，将脸上的头发拂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
她愣愣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老人和倒在地上的向予舟，眼神纯澈，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
看她的反应，老人便知道，赤练的催眠术成功了。
他露出一个亲切和善的笑容来，拍了拍顾珈一的肩膀，说道：“珈一，不要害怕，这里是你的家，有坏人想要欺负你，我们已经把他们都赶跑了。”
“那他是怎么回事？”顾珈一愣愣地，指着向予舟，问道，“他就是那个被打倒的坏人么？”
“他不是的，他为了保护你，中了毒，现在有人正在为他配置解药，他会没事的。”老人扶着顾珈一站起来，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慈善的长辈。
顾珈一整个人还有些懵，因为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先前发生的事情了。
她的眼神下意识地四处看了一下，却在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绿蛛和眼神冰冷的月神时，吓得想要尖叫，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嘴巴，没有叫出声来。
“没事的没事的，她是坏人，已经被我们处理了。”老人拍着顾珈一的肩膀，笑了笑，安慰道。
“他真的会没事么？”顾珈一向着向予舟走去，蹲下来，抬手想要去触碰他脖子上的伤口。
“别碰他！”老人一把把她拉了起来，摇着头警告道：“有毒。”
向予舟呆呆地看着眼神清澈的顾珈一，眼神复杂。
她好像是真的在催眠术的作用下，忘记了一切。
顾珈一站在老人的身边，捂着嘴看着向予舟，时间就在一片寂静之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二十分钟之后，赤练拿着一支注射器冲了进来，抓起向予舟的手，找到血管，直接注射了进去。
“啊——”
忽然，向予舟浑身开始颤抖，就像是癫痫发作了一般，嘴角都吐出了白沫。
“他怎么了？”顾珈一看着浑身抽搐的向予舟，声音焦急，下意识地又想要走上前去，却被赤练和老人一左一右用力拉住。
刺鳐压着陈牧灵走了过来，陈牧灵腿上的伤口一直都没有包扎因为走动的关系，往外渗出的血一直都没有停止。
向予舟的脖子上遍布可怖的青紫痕迹，似乎是他的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相互牵扯，争抢着地盘一样，青紫的痕迹蔓延开又缩回去，看着无比的恐怖。
“这解药到底有没有用？！”赤练扭头看向陈牧灵，冷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