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夫人的好意了。不过,我不想因为铺子的事儿而伤了与夫人之间的和气。”伊景韵侧首看着向婉容笑着说道。
“这才对嘛,年轻人多听听老一辈的建议,总归是没错的。”向婉容以为伊景韵改变主意了,笑容可掬地说道。
“夫人误会了,我只是希望夫人不要再插手这个铺子的事情,不论您是出于什么目的。”伊景韵说道。
“你这孩子,怎的这么说话?!作为长辈,我还能害你不成?!”向婉容沉着脸说道。
“夫人,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公子陷入两难的境地,当然,若真到了那天,我相信公子会站在您这边。这也是为何我坚持不把铺子还给公子的原因。我早些为自己做打算,难道也是不对了?!”伊景韵说罢略微歪了一下头,看着向婉容。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怎么会是错呢?我就是心疼你,舍不得你这么辛苦,你既然这么坚持,那我也不会勉强你。”向婉容被伊景韵平静的目光看得心里直突突,一个小辈的眼神竟然如此厉害,她以前从未遇见过。
“多谢夫人能理解我。天儿不早了,夫人该回府了。我一会儿还要请梁师傅跟他的徒弟吃饭,就不与夫人一同回去了。”伊景韵笑着说道。
“请梁师傅吃饭,应该到府上去,这样才有礼数。”向婉容说道。
“夫人,我与公子还未定亲,若是贸贸然请外人去府上,怕是不妥。”伊景韵笑着说道。
“这件事,我做主了,就到府上来。”向婉容拍板说道。
“如此,景韵就先谢过夫人了。”伊景韵对向婉容行了个礼。
就这样,一行人回到了云府,刚进府,向婉容就派人去大厨房张罗晚膳。
他们刚坐下喝茶,就听小厮来报云七回来了,小厮的话音刚落,云七就出现在了会客厅里,他与梁泰及其徒弟打了招呼。
“七小子回来啦,生意上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吗?”向婉容笑着会云七问道。
“都已经处理妥当了。”云七笑着应道。
“公子,你回来了。”伊景韵起身走到云七的跟前,“这一路可好?”
“一切都挺好的,倒是韵儿你,一段时日不见,怎的又瘦了?”云七抬手捏了捏伊景韵的脸颊笑道。
“公子可别捏了,再捏下去,仅剩的那点肉都被你捏没了。”伊景韵轻拍了一下云七的手,嗔了云七一眼说道。
“七小子,我跟伊姑娘说了,城东那铺子交给你打理,让她好好养着身子,她却是闲不住。”向婉容语气里尽是心疼地说道。
“娘,那铺子我已经转到韵儿名下了,她乐意去折腾也好,就怕她不去折腾。我这生意忙起来的时候,也顾不上她,她有事儿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况且我也不喜欢她一直待在府里,她应该多出去认识一些人,这样心情才会好,心情好身体就好了。”云七笑着说道。
“你说的也对,整天在这府里待着也容易憋出病来,挺好。”向婉容听了云七的那顿说辞,心中实在郁闷,一口气闷在心口,不上不下的,还得维持着慈母的笑容。
“能得夫人与公子的疼爱,真是景韵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伊景韵感动地说道,随即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公子,铺子已经修葺好,我请梁师傅来府上吃顿便饭,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觉得这样做好,便可。”云七笑着说道,随即看向梁泰及其徒弟,“这些日子辛苦梁师傅以及几位师傅了,家常便饭,还望不要嫌弃。”
“云七,你我这么多年的好友,还这么客气干啥。”梁泰笑着说道。
“该客气还是要客气的,日后韵儿的生意还要仰仗梁师傅的照顾。”云七笑着说道。
“伊姑娘有你这棵大树了,还需要仰仗我啊?!哈哈哈哈。”梁泰爽朗地笑道。
“那是自然的,若是没有各位的帮助,我云七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不管什么时候都得仰仗你们这些老友啊。”云七笑着说道。
几人在会客厅里说说笑笑了近一个时辰,绿儿前来告知晚膳已备好,这时云展也回到了府里,一行人便去了小膳房。
今日大家心情都不错,伊景韵也跟着小酌了两杯。
用过晚膳,梁泰便带着他的徒弟告辞回去了,云七与伊景韵一同回到了晴雪院。
“没想到,韵儿这么豪爽,还能喝两杯。”云七看着伊景韵红扑扑的脸笑着打趣道。
“那是,以前在仁义县的时候,我还跟爹爹喝过一坛子陈年老酒呢。”伊景韵有些兴奋地说道,“我可是把我爹给喝趴下了。”
“这么厉害,看来以后不能让你喝酒。”云七笑着说道。
“还别说,自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喝过酒了,我爹爹也不让我喝。算算,也有七八来年了。”伊景韵笑着说道。
“厉害啊,十二三岁就能把你爹给喝趴下。”云七倒是没想到伊景韵的酒量这么好。
他不知道的是,那次伊景韵跟她爹喝完酒之后,昏睡了好几天才醒,胃也不好了,可把她母亲给吓坏了。
“是啊,可是,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时光了,再也回不去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伊景韵说着蹲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庞,肩膀微微抖动着,声音哽咽,“都怪我,太任性了。都怪我,都怪我。”
云七看着蹲地上的伊景韵,不住地重复着“都怪我”这三个字,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这是伊景韵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蹲下,将伊景韵搂进怀里。
“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都过去了。”云七轻轻拍着伊景韵的后背安抚道。
“过去了吗?”伊景韵抬头看着云七,忽地将云七推开,站起身来,使劲戳着自己的心口,“没有过去,在这里,这事儿永远都过不去。”
“韵儿,你醉了,我带你回房休息。”云七站起来,搂住伊景韵的肩膀说道。
“醉?我没醉,才两杯而已,哪里就能喝醉了。”伊景韵又忽的露出一个傻笑,“公子,你真好看。”
“韵儿最好看。”云七一边扶着伊景韵往屋里走,一边说道。
“没有公子好看,公子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伊景韵嘿嘿地笑道。
原以为伊景韵酒量很好,原来是两杯倒。
“喜儿,去煮些醒酒汤来。”云七将伊景韵扶进屋里,对正在绣花的喜儿说道。
“姑娘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时间,就醉成这般模样了?!”喜儿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去了小厨房。
云七将伊景韵放倒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准备离开,却被伊景韵抓住了衣角。
“别走,李然,不要走。”伊景韵呢喃道。
李然?!莫非是那个与她有深仇大恨的男子?!一想到,伊景韵与李然有可能有什么关系,云七这心里怎么觉着别扭的慌。
“李然,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百倍千倍偿还我子书家蒙的冤,受的苦!”伊景韵忽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抓住云七的衣领子,眼神里尽是杀气。
“姑娘,这是怎么了?”小荷端着铜盆从外面进来,见伊景韵这红眼凶狠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她赶紧放下铜盆,快步上前去,欲掰开伊景韵的手。
“你又是谁?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伊景韵瞪着小荷。
“姑娘,我是小荷啊!”小荷吓得赶紧放开手,惊恐地应道。
云七见伊景韵这酒疯的势头越来越盛,迅速出手往她脖颈上来了一下,伊景韵翻了个白眼,手松开他的领子,身子软了下来,哐当一声倒在了床上。
“公子,姑娘这是怎么了?”小荷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伊景韵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在看仇人。
“不过是吃了两杯酒。好生伺候你家姑娘。”云七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晴雪院。
云七离开不多时,高悦轩拿了两瓶药过来。
“这什么?”喜儿问道。
“这红色瓶子是解酒护肝的药,待你家姑娘醒了,给她吃一颗,以后每日早晚各一次。这白色瓶子是胃药,保胃的,一日一次。都是饭后服用。”高悦轩说道。
“知道了,谢了。”喜儿应道。
“你还是谢公子吧,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高悦轩说着便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说道,“对了,城东安安她爹腿疾已经好很多了,他说改日来拜谢你家姑娘。”
“知道了。”喜儿应道。
夜半时分,伊景韵睁开了眼睛,她右手握成拳在额头上轻敲了几下,然后从床上慢慢起身,坐在床上,她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疼。
“姑娘,你醒啦。”喜儿从屋外进来,见伊景韵醒过来,将手中的铜盆放下,走了过去,将枕头放在伊景韵的身后,让伊景韵靠着。
“喜儿,我头疼得很,你帮我按一按。”伊景韵皱着一张脸说道。
“姑娘以后可不能喝酒了,你都不知道你耍酒疯的样子可吓人了。”喜儿伸手帮伊景韵按摩头部说道。
“怎么吓人了?”伊景韵问道,她就喝了两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