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公子当成了仇人,要打要杀的。”喜儿撇了撇嘴说道。
“不能吧?!”伊景韵的心咯噔一下,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那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没?”
“也不是不好的话,你一个劲儿地夸公子好看。”喜儿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伊景韵拍了拍自己快跳出来的那颗心。
“对了,姑娘,安安爹说要来拜谢你呢。”喜儿起身走到桌前,将红色药瓶打开,倒了一颗药出来,拿着水杯回到伊景韵的跟前,“这是解酒护肝的药,公子让高悦轩送来的,快吃了吧。”
“安安爹有说什么时候来吗?”伊景韵乖乖地将药吃下去。
“那倒是没有说,要不,让高悦轩问问?”喜儿问道。
“可以。”伊景韵说道,“你明儿早上去跟高悦轩说一声。”
“好嘞。”喜儿应道。
“你去歇着吧,我感觉好多了。”伊景韵笑着对喜儿说道。
“不行,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了再睡会儿。”喜儿说着便去小厨房,将温着的醒酒汤端了过来,看着伊景韵一口一口喝完了,又躺在床上,这才出去外间待着。
翌日,伊景韵起来用过早膳后,吃了高悦轩送来的药,便带着喜儿出府去了。
她去找神婆算算开张的吉日,顺便去看看门匾做的情况如何了。
做完这两件事,她又去找了万一宁,万一宁的货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伊姑娘,真是抱歉,你让老婆子安排跟那几位师傅见面的事儿,老婆子没给你办好。”金婆婆很是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他们能来帮我那是再好不过的,若是真不愿意,也不强人所难。”伊景韵笑着说道,“你们这段日子辛苦了,铺子开张后,你们还要再辛苦一段时日,不然这货不够卖。”
“辛苦不算什么,我们还要多谢伊姑娘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能够重操旧业。当初,从万家出去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些了,还好,这手艺没有丢失。”一位正在做胭脂的大娘笑着说道。
这是万家当时最好的做胭脂能手,与其他几位一样,他们都是看着万一宁长大的,跟万一宁有着深厚的感情,所以这次金婆婆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沈大娘,客气了,我们是互利互赢。”伊景韵笑着说道,“万师傅这么好的手艺,必须要让更多人知道,埋没了多可惜。”
“伊姑娘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宁姐儿的手艺真真的没话说,我这做了一二十年的老师傅都自愧不如。”沈大娘笑着说道。
“铺子开张的吉日已经选好了,就定在明日午时四刻。”伊景韵笑着说道。
“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万一宁笑着说道,她笑得很开心,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而且这段时间万江天也没有派人来捣乱过,所以她的心情也十分的愉悦。
伊景韵又跟万一宁说了会儿话,才带着喜儿离开,回云府。
在云府门口,她方从马车上下来,小柱就急匆匆地从另一个方向赶过来,甚至都没看到伊景韵便往府里冲。
“诶,小柱。”喜儿出口叫道,“这火急火燎的,火烧眉毛了?!”
小柱听到声音,立马停住回身,冲到伊景韵跟前:“姑娘、喜儿,你们在这儿啊,我刚从铺子那儿回来。有个老太太,带着几个人坐在咱们铺子门口,哭天抢地地说姑娘抢了她祖上的产业,要姑娘还回去。”
喜儿一听,立马就不干了:“不可能,咱家公子从来不会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儿,肯定是那老太太想要讹咱们。”
“不管是不是真的,事情都是要去解决的,走,去城东铺子。”伊景韵说道。
“姑娘,你不信公子吗?!”喜儿蹙眉问道。
“我自然是信得过公子的,只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老太太带来的影响。咱们铺子还没开张,不能人品先丢了。”伊景韵说着便扶着小柱的手上了马车,喜儿跟了上去,小柱坐在外头与车把式一同架着马车往城东赶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铺子门口已经围满了一圈的人,哭天抢地骂伊景韵的声音透过人群,传入几人的耳中,字字清晰,连伊景韵的祖宗都问候上了。
喜儿一听,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这老太婆嘴巴这么毒,也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
小柱在前头拨开人群,伊景韵和喜儿跟在后面,进了人群内围。
喜儿欲上前与那老太太理论,被伊景韵制止了。
“老人家,您先别哭了,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伊景韵上前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这铺子的新东家做人太不行了,怎么能把我祖上的产业给买走了,这让我一家后半辈子要怎么活啊?!”老太太一边嚎一边说道。
“老人家,我就是这铺子的新东家。您先起来,我们去对年的茶馆,您有什么事儿,咱就那儿说。”伊景韵依旧好言好语地说道,“您看您几位在这儿坐着,这儿围了这么多人,影响其他人做生意了。”
“我不管,要说就在这儿说。瞧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做这种断人后路的事儿,也不怕遭天谴。”老太太也不起来,她也不嚎了,冷眼瞥了一眼伊景韵说道。
“老人家,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伊景韵问道。
“我本家姓李,夫家姓王,你要叫我王夫人。”老太太哼了一声说道,她这话一出,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嗤笑,明明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粗布麻衣,优越感却十足十。
王李氏听到周围人的笑声,瞪了他们一眼。
“敢问王夫人,您这铺子一直是由谁在打理的?”伊景韵问道。
“这铺子一直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王大勇在打理的。原想着我这后半辈子就靠他养老送终了,没想到,这个不争气地竟把铺子给卖了。”王李氏应道,随即又指着伊景韵的鼻子嚎道,“没想到,你这个黑心的小蹄子,竟然也敢买。诚心要让我老婆子后半生没有个依靠啊。”
“王夫人,您可有其他子女在京都?”伊景韵问道。
“我小女儿跟着女婿在京都做小本买卖,小儿子就在对面的茶馆里做伙计。”王李氏不知伊景韵问这个做什么,但也如实应道。
“这几位就是您的小女儿跟女婿,还有小儿子?”伊景韵看着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两三个年轻人问道。
“正是。”王李氏应道。
“王夫人,若是您真的不想卖了这铺子,当初铺子买卖的时候,您为何不出现?”伊景韵又问道。
“我当时人在乡下,哪里知道这事儿,若是知道,还能让你得逞了?!”王李氏哼哼道。
“您方才说了,您小儿子在对面的茶馆做伙计,那他完全可以送信回去给您,再不济,您的小女儿与女婿在京都做小本生意,在这京都,最不缺的就是嘴。您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即将开张的时候出现,您这是什么意思呢?”伊景韵浅笑着说道。
“我哪有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把我这铺子还给我。”王李氏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这铺子原先长期闹脏东西,谁都不愿意盘下来,您怎的那时候不守着这铺子?前些日子,那脏东西被揪出来了,也不见您出现。这时候出现,我不得不怀疑您的真实目的。”伊景韵依旧浅笑盈盈。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们只是单纯地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竟然被你说成是别有目的。”年纪较小的那个男子气愤地指着伊景韵说道。
“年轻人,不要这么激动。如果只是单纯地想拿回这个铺子,你们大可私下来找我。但是你们没有,而是坐在这里,把事情闹大。不排除两种可能性,第一种,你们怕我不还,所以先发制人,让我不得不还;第二种,有人雇佣你们来闹事,败坏我的名声,这样,我这铺子就算开张了,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伊景韵说罢蹲在王李氏的跟前,看着王李氏的眼睛,“我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没有其他想法,就是想要回铺子而已。”王李氏被伊景韵看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没有其他想法,你心虚什么?”伊景韵笑着起身说道,“如今这铺子的白契已经换成了红契,想要这铺子,就拿钱来换。”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王李氏说着又开始嚎了起来,“苍天呐……”
王李氏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小柱点了哑穴,王李氏说不出话来,只能手舞足蹈的,她的儿女跟女婿也只敢对伊景韵怒目而视。
“不要这么看着我,若是你们觉得委屈,大可去范大人那里告我。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告我可以,后果,你们自负。”伊景韵慢悠悠地说道。
“你不就是仗着云家的势欺负人嘛!告官还不是你赢。”那个年轻的男子依旧气愤。
“你这话可不对,范大人是父母官,自然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你这么说,可是在侮辱范大人的为人啊。”伊景韵笑眯眯地说道。
“你……我们说不过你,娘,我们走。”男子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好扶起王李氏,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