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艳阳天。
李元级开着车,盘旋在山路上,他的父母给了他那个时装设计师的地址,他想去拜会一下。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也要看看他是不是和叶家的事情有关系。
车子开到了山腰上的一个小别墅,听父母说,这个人早年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但是后来就把自己的工作室开到了这样偏僻的地方,说是为了亲近大自然,因为实在是太偏僻了,渐渐的大家也都不来了,知道她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李元级慢慢走上去,别墅的设计好似一个巨大的钥匙,别有风味,走到门口,上面有一个牌子。
“你有预约吗,如果没有请后转下山,打电话预约。”
李元级拿出自己的手机,果然,山上没有信号。
他走到别墅门口,敲敲门。
一个中国人模样的女人走到了门口,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她打开门,打量了一下李元级。
“请问您有预约吗?”
“您好,我是约翰先生的儿子,我想卞设计师应该知道我的。”
“请稍等。”
过了一会,她又再次走了出来,打开门:“请跟我进来。”
别墅内部全部都是耀眼的白色,有很多款式奇特的衣服,这应该就是卞设计师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了,他跟着走上二楼,在二楼有一个巨大的平台,全部都是玻璃做的,可以看到下面一清二楚,但是李元级觉得,这是单向玻璃,他刚才在上山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个一个露天平台。
靠近窗户的桌子旁边,一个女人正在俯身画画,旁边的人鞠了一躬,说道:“卞姐,人带上来了。”
“好的,谢谢,拿些我们昨天做的冰茶上来。”
她没有抬头,还是在画画。
“请坐吧,不要拘束,原谅我,这幅设计还有几笔就要结束了,您是约翰先生的儿子?听说你在国内是很有名的明星,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她居然是中国人,李元级大吃一惊,中文很标准,看着侧脸应该是地道的北方人。
“我回国看看父母,顺便来拜访一下卞设计师。”
“约翰那个老油条,每年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会来看我,还有顺手拿走我一些新款的设计,我想,他应该是把那些礼服都送给你了吧?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去年参加的国际慈善大赏,走红毯的时候穿的就是我设计的羽毛西装。”
李元级大吃一惊,马上说道:“天呢, 那西装是您设计的?”
“当然,被你父亲拿走了,喜欢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西装的设计简直是完美的,还记得当时我的衣服直接就被一个国内很有名的服装设计师看中了,询问我是谁的设计,我当时只是以为我父亲在巴黎买的一个西装,便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普通款式罢了。”
“然后他便上网寻找这件衣服的设计师,但是找寻未果,然后从你的手中以二个亿的拍卖价买走了你的西装,是吗?”
卞设计师把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李元级点点头:“不错,这些钱我拿出一部分捐献了出去,剩下的开了公司。后来我问我父亲,他也说只是小众款式罢了,没有人出来认领,现在都不知道那件西装到底是谁设计的。”
卞设计师笑了:“无妨,设计这种东西就是应该让懂得的人欣赏,到了他的手里,我也很欣慰,至少你曾经赋予它光芒。”
“请恕我直言,卞设计师,您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在这种地方工作呢,您可以去更高更远大的舞台的,您的设计会成为华人的骄傲。”
李元级奇怪地问道,难道还有这样淡泊名利的人?
“我设计是因为我喜欢,我当然不是为了成为谁的骄傲才去做设计的,你说的那些名利,年轻的时候我都已经追寻了不少,现在我不缺吃穿,就是缺一点宁静的内心。好了谢谢你的帮助,我的画稿完成了。”
卞设计师抬起头,在阳光下看着自己的画稿,赞许地点点头。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头看向李元级。
“天呢!居然——居然是您,卞莹!”
李元级大吃一惊,差点把自己的冰茶打翻在地。
当年的巴黎时装周,名声显赫,但是国内却鲜有人在,第一位登上时装展示秀的华人就是卞莹,她凭借着自己的设计,把中国的韵味展示的玲珑剔透,而且成为了当届的冠军,给中国人争回了脸面,让那些“不懂时尚”的骂名不攻自破。
后来,她成为了巴黎时装永恒评委,但是却突然销声匿迹,她留下了一件婚纱,作为最后的作品,就离开了众人的目光,谁都再找不到卞莹了,那件婚纱最后也在王室结婚的时候以八百亿美金的价格,被购买。
“看到我很吃惊吗?小时候我经常去你们家,但是你似乎把我忘记了。”卞设计师笑着说道。
他从没想到自己的父母说的设计师居然是卞莹,李元级激动地说道:“想到我曾经穿过您设计的衣服,我简直是……”
他语无伦次,卞莹摆摆手:“你父母给你寄过去的大多数衣服,都是我的设计,但是也不是每一件都很火爆啊,所以我也没有媒体说的那么神。”
“可是您当初为什么要退出时尚圈,隐姓埋名在这里呢?”
卞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喝了一口冰茶,她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用睿智的眼光看着他,李元级说道:“我听我父母说,当初是您推荐他们去我所在的福利院的,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
“你这个问题很奇怪,他们想要一个孩子,我正好有朋友是开福利院的,举手之劳啊。”
“您认识王校长?”
李元级问道。
“认识。”
“那不知道,卞设计师是不是知道,我们福利院的那场大火?”
卞莹站起来,“略有耳闻。”
“那卞设计师肯定也知道,叶氏一家吧?”
卞设计师听到李元级的话,目光有过一瞬间的凛冽,她摇摇头:“没听说过。”
她回身坐到自己的沙发上,不看李元级,他觉得奇怪,走到她的身边问道:“卞设计师,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卞莹摇摇头:“我只是一个设计师罢了,不懂你说的叶家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问点曾经的事情,可以回家去问问你的父母,他们应该知道。”
她转身拿起画稿,李元级说道:“可是那个福利院是从来都没有经过官方验证的,为什么你知道那个地方,那场大火为什么突如其来,你一定都知道。”
他的声音可能有些大了,刚才那个送他进来的女人来到房间里面,对卞莹说道:“卞姐,有问题吗?”
李元级看着她,“您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现在很多人都在找叶家的孩子,您不想保护她吗?”
卞莹猛地回头,怀疑地看着李元级,她对那个女孩子说道:“你先下去吧,没关系的。”
她走到李元级的身边:“告诉我,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李元级就知道,她肯定知道内幕,“我和叶家的孩子是朋友,您可以放心和我说。”
卞莹叹了一口气:“我什么事情都不能说,当初福利院的事情我也是受故人所托,把你们这些孩子都安置到一个像样的家庭,她我选择了一个最普通的,想着这样对她的保护是最到位的,如果你真的是她的朋友,可以把我的地址告诉她,等到以后遇到麻烦的时候,想出国躲躲的时候,随时来到我身边,我一定对她视如己出。”
她的言辞很恳切,李元级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还是离开吧,你也可以看到,我这个房子的防护系统是一级的,山上所有的信号都是屏蔽的,只有我的手机才能拨通,我的这个监视墙也不错吧,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是我的保镖,雇佣兵出身,一般十几个人是 打不过她的,我在此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一个安全,如果你还顾念我和你父母的情意,还是别逼问我了。”
卞莹都如此说了, 李元级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问她什么了,只好告辞了,但是这次并非一无所获。
叶家的事情牵扯的实在是太大了,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是李元级和叶芜都不知道的,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福利院看来只是一个平台,一个过度,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那一场大火。
“回来了,怎么样?”父亲看到李元级回到自己的房间,问道。
“我见到她了,爸,你早应该告诉我是卞莹阿姨的,我要是知道那衣服是她设计的,我也不会卖了的。”
“这又何妨?当初她还没有火的时候,上我们家来买布料,全身上下没有多少法郎,我们看着她也是中国人,就没要她钱,一直都供应到她成名,不过她也是真的知恩图报,如果没有她的话 ,我们家的布料也不能卖的这么好。”
李元级点点头:“我看卞莹阿姨,也是很和蔼的。”
父亲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虽然爸爸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但是能看出来,你肯定有你所担心的事情,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听到自己的养父这样说,李元级感动极了,他简单地抱了一下自己的父亲:“你们养我到这么大,辛苦了。”
回家待了不过一周多的事情,李元级就回国了,他想继续去看看叶家大火的事情,临走之前他嘱咐自己的养父母,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死守李元级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现了有孩子,也要说是自己亲生的。
一回国,他就把所有的报纸都找了出来,当年那场叶家的大火,虽然不是很轰动,但是凑巧的是几乎全国的大大小小的报纸都报道了,一个死伤四人,不知道凶手 到底是谁的纵火案,按照道理来说,不能有这么大的关注度的。
新闻上的报道还是很详细的,傍晚的时候,从厨房开始走水,具体原因不明,在厨房的保姆最先受伤,然后是蔓延到客厅,在客厅的一家三口全部无一幸免,至于到底为什么看到了大火不开门逃出去,报纸没有具体的报道,有人说是因为房门当时被锁上了,窗户上面有栅栏,但是为什么火却被二楼的房间烧的几乎消失,但是楼梯却没有太大的火情,也难以解释。
还有地上的一些酒精,还有助燃物,都可以确定,这是一场纵火案。
李元级想从这些报道和文件中找到蛛丝马迹,实在是太难了。
至于叶家,当年不过就是本土皮革生意的小商人罢了,挣的钱也不算多,公司也不算大,十分不起眼,家中妻子和孩子,还有一个居住在他家里面的保姆,陈设也很简单。
奇怪的是,这叶家似乎没有什么亲人,等到大火出现以后,只有一个声称是叶子涵的舅舅的人拿走了一些遗物,而后就销声匿迹了。
警方看没有什么家人报警,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关于凶手的,一个多月以后就入了档案成了悬案。
夜晚, 李元级看着自己搜集来的资料,实在是找不到和福利院有什么相关的关系,而且,这个福利院肯定不是为叶芜才开的,他比叶芜早两年就去了,当时校长和老师就已经在了。
到底其中有什么关连,他毫无头绪。
手机滴滴地想起,是叶芜发来的消息,“终于拍戏的时间过去一半了,在这个鬼地方,我真的是要疯了。”
“加油,我想这部电影一定会很好看的。”
叶芜无奈地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包,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事情。
“今天,我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对方没有说话,持续了十秒,然后我就挂断了。但是却看不到他的号码是多少。”
李元级看到这条消息,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