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我看到叶芜离开了,我知道你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了,我不希望你在失去了自己爱人的同时,也失去自己的父亲!”
梁溯慢慢地站起来:“欺骗,为什么我的周围,全部都是欺骗,大王?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当你是最信任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你放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瞒了我这么久!”
梁溯着实愤怒,他推倒了大王,拳头几乎就要打在他的鼻尖,大王闭上了眼睛:“你打我吧,这样你可以舒服一些。”
“我最讨厌看到你这冷冰冰的样子。”梁溯松开了他,重新坐到沙发上。
“我还是爱看你有理智的样子,那现在我的故事可以继续了?”
梁溯没有说话,大王只当他是默认了,他走到书桌旁边:“从哪里开始呢?在布拉格的街头我们成为朋友,完全就是意外,我没有要接近你的意思,当时我的母亲去世了,钱都画完了,我确实无家可归,认识你一段时间以后我才知道,你是梁建国的儿子。”
梁溯盯着他:“果然学心理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东西!”
“随便你怎么说吧,当年的事情我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什么富人的烦恼,但是我是知道,梁建国演了一出偷梁换柱的,我妈叫我不要多嘴,我们过着自己平静的小日子。后来成为你的侦探,我都是一方面出于和你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我觉得梁家对我有恩。但是后来你叫我去查叶芜的身世,我才意识到,这个事情不简单。”
“那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所有的信息都已经告诉你了,但是遗憾的是我知道的不是很多,现在我们能够确定,有一个说不清的组织存在,叶梁宋都在,出了什么问题叶必须要死,而执行人就是梁。但是他救了叶家人,现在叶氏夫妇在哪里,活着还是死亡我们都不知道。很多人都在寻找叶子涵这个人,很多人都猜到了她还活着,也就是说……”
“我爸现在非常危险。”
“天呢!梁总,你现在终于智商在线了!”
大王感叹地说道:“一旦组织可以确定叶子涵活着,就是梁家的大危机,现在你可以明白为什么他要瞒着你了吧,他宁可希望你觉得他是一个杀人犯,宁可叶子涵知道他是一个杀人犯,至少可以保护梁家。”
梁溯的嗓子哽咽了,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梁建国这些年自己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
“我猜到了叶芜要走,我却没有拦着,因为现在已经有人在关注梁家了,叶芜在这是危险的,对你们双方都是。临走之前我给她提供了帮助,是小时候那个带我们出国的一个人,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关键人物,我想如果她找到了真相的话,肯定会知道你父亲是冤枉的,会回来找你的。”
“会吗 ?”
大王点点头:“肯定会的,梁溯。曾经你多么希望你父亲告诉你一切,但是他闭口不言,甚至对你的妈妈都绝口不提,哪怕她死的时候,我想都是觉得你父亲是个冷漠的怪物吧。梁叔叔背负了太多,他想保护你,所以沉默。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想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我们一起去面对那个组织,不是更好吗?”
梁溯点点头:“谢谢你,在我迷茫的时候,告诉我什么应该做。”
“最近,他在转移财产。”
末了,大王说道。
“转移到哪里?”
“一个新的户头,你的名字,但是是加密的,除了你别人都拿不到。”
“为什么?他想做什么?”
大王笑了:“可能他察觉到了,时间快要到了把,也可能是梁叔叔想在组织找到他之前,先去找组织吧。”
梁溯疯狂地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他去送死啊!我现在要去找他,问问清楚!”
“你不要再给他压力了!”
“大王,现在我们对组织一无所知,你说了它那么神秘,查肯定是查不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去向我爸证实,总不会他说话那个组织都能洞察到吧,这是唯一的我们最接近答案的通道了。”
大王目光纠结地看着梁溯,似乎在斟酌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办法,末了,他说道:“罢了,这些事情你总要知道的。”
“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不去了,这是你们两个父子的谈话,但是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他突然煽情,让梁溯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你真的不知道叶芜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梁溯失望地转过身,大王想 了想,还是说道:“你去问问李元级,或许他会知道。”
咖啡厅,李元级这次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梁溯的一样。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们安静地喝完这杯卡布奇诺,我再告诉你。”
梁溯看着他:“你们好像都比我知道的要多,我在医院待了几天以后,已经快跟不上你们的节奏 了。”
一杯卡布奇诺过去,李元级说道:“果然,比我的黑咖啡好多了。梁溯,我知道叶芜去了哪里,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但是她肯定会回来的,我只能说这些了。”
梁溯盯着他:“元级……”
“虽然我们的交情不多,但是我把你当成我的兄弟了,叶芜是带着一颗心碎离开的,我求你,她不在的日子,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了心动的人,不要等她。”
“这是她希望你和我说的吗?”
“不是,但是我想这也是她的心声。”
“你凭什么为她做决定!”梁溯生气地说道。
李元级摊摊手:“我无意为任何人做决定,只希望我们都能收获自己的幸福。我已经离开了这条路,是她希望的 ,我也欣然接受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 了,随时联系。但是如果是关于叶芜的事情,就算了吧。”
“我需要等多久?”
“一辈子,等得起吗 ?”
“一辈子?如果下辈子能见到她的话,我都愿意。”深夜,梁溯想到李元级那个问题,在心里说了无数遍自己的答案,但是怎么说,叶芜都听不到了。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梁建国,问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组织的真相,还有,梁建国这些年,背负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他回到了南山别墅。
“爸,我回来了。”
梁建国点点头:“看见了,上楼来吧。”
他知道,梁溯肯定有事情要问自己。
走进书房里面,梁建国坐到自己的桌子面前,父子两个人面对面,仿佛是一场大战之前的决斗,梁建国看着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爸,你想我妈吗?”梁溯冷不丁地问道,梁建国吃了一惊,无意间看到桌角的全家福:“我当然想她,她是我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不想她?”
“那为什么到她临死的时候,你都不愿意说出真相,宁愿她带着对你的恨离开呢?”
梁建国叹了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 ,火场里的尸体是你放进去的,你救了叶家一家人。呵,人家都说做好事不留名,您着何止是不留名啊 ,哪怕自己背了一个天大的黑锅,也一句话都不说。”
梁建国摆摆手:“这事情和你无关,如果你想讨论这个问题的话,你可以走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瞒着我?!死去的是叶芜的父母,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委曲求全,哪怕让自己的家里都觉得你是杀人凶手,也要瞒住这个事情,现在你还不想告诉我真相吗?那财产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转移?”
梁建国的表情不为人察觉地动了一下:“我从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告诉我好吗,让我来一起承担,你斗不过他们的,你就是知道你斗不过,才在为我开辟退路,你难道想让我也带着对你的误会和恨意离开你吗?”
梁溯字字锥心,梁建国的心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了,他抬起头,梁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居然如此的苍老。
他想一个孩子一般蜷缩在凳子上:“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还能瞒着你什么呢?我耗尽了一生保护你,保护叶子涵,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辜负了叶氏夫妇对我的期望,你们还是踏进了这条路,而且一去不回头了。”
“爸!”梁溯走到他的身边,“告诉我,这一切的事情,让我帮助你,我不能眼看着叶芜带着对你莫须有的恨意离开啊!”
他的声音恳切,梁建国没了办法,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和卞莹说的大致相似,三个人是合伙人,但是公司却举步维艰,一个偶然的机会,组织找上了叶家和梁家。
“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宋光槐的,但是我当时单纯的以为,这只是一个融资企业,希望他也可以取得成功的我们,把他也拉进来了。”
“所以……这些年你对宋光槐一家人,一直都有愧疚?”
“算不上是愧疚,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梁建国叹了一口气。
“组织上对我们的管束很严厉,但是也给了我们很多的机会。我们三家企业齐头并进,公司突飞猛进,不到两年,全部都上市融资了。其中,老叶的公司是最厉害的,他那个时候成为了 商业大亨,一路高歌猛进。我和宋稍稍逊色一些,不过还好。”
“后来,在和德国一家公司的谈判中,宋光槐搞砸了。当时我和叶没有时间,本来应该是我们去的谈判换成了宋,组织大怒,告诉我和叶,必须把宋家废掉。”
“废掉?”
“对,废掉公司,废掉这一家人。”
“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是一次合作失利罢了……”梁溯觉得奇怪,在商场上本来就是难以把控的,而且对方还是外国企业,想赢也不应该那么急功近利啊。
“我们当时也觉得奇怪,而且和宋有那么多年感情了,怎么都不能下手啊。那个时候,叶家在偶然中发现,这个德国的公司,居然是火药公司,并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说的服装制作。他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其实是利用我们表面的贸易往来,传送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梁建国的眼神模糊了。好像看到了当年的画面。
“……什么?你是当真的 ?”在叶家的地下室里面,梁建国和叶勇面对面,神色严厉:“我们被骗了?”
“何止是被骗了,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组织能给我们那么多的资源?虽然现在我们的企业已经做大做强了,但是我 一直都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现在这个公司已经说明一切了,我们被利用了。组织背后有更加强大的阴谋!”
叶勇说道,梁建国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我能不能信任你?建国?”
梁建国叹了一口气:“我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以后,叶勇想退出组织,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说,他一方面想退出这个组织,另一方面还想探究到最深层的秘密,是一个什么样的集团,能够在商业的那双眼睛之下做这些跨国的交易,他感觉可怕,后来,我们便研究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梁溯问道。
他笑了:“现在说这个办法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实践。我不知道组织是什么时候知道叶家的二心,但是他们知道了,并且要求我,毁掉叶家的一切,做为回报,我可以成为高级联络员,直击组织核心高层 。”
“什么?”梁溯震惊地问道。
“至今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得知的,这也是最最可怕的地方,他们似乎无处不在。这些年我都不敢告诉你们,因为我觉得,始终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