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之下,燕时回召开了临时会议。
把下面的人折腾了一番之后,燕时回回到办公室,仍旧没有解气。
看着桌上手机里,楼西月的两个未接来电,燕时回更生气了。
五个月前,楼西月说她结了婚拒绝和他去开房,难道不是对他的拒绝吗?为什么五个月后,楼西月又要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她为了他离了婚?
楼西月是脑子有病吗?还病得不轻那种!
各部经理主管不能理解燕时回的反常行为,一散会就向燕瑾然反映情况,听闻风声赶过来的燕瑾然却扑了个空。
燕瑾然气得打电话给燕时回:“你人呢?”
“外面呢。”燕时回慢悠悠地回道,语调闲散懒作一团。
燕瑾然听燕时回这要死不活的音调,心里更气了:“你特么给我滚回来!上班时间公然翘班,有你这么当领导的吗?”
“你不说,谁知道我不在公司?”燕时回一点儿都没有觉悟。
燕时回的办公室单独一层,电梯都是专用的,除了燕瑾然找他不用助理提前通知,其他人找他都得让助理先转达,而他走的时候已经吩咐过助理了,说任何人一律不见。
燕瑾然是真的被燕时回气得快暴走:“燕时回,你三十二了,不是十二岁!这么大个人了,闹什么脾气,耍什么性子?”
“姐,我现在烦着呢,我翘一下午的班,公司又垮不了,就这样,拜拜。”
燕时回说挂电话就挂电话,一点都不给燕瑾然说教的时间。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燕瑾然气得跳脚,可燕时回这么大了,她又不是燕时回的保姆,不可能去把燕时回揪回来。
一气之下,燕瑾然也翘班了。
这么大个公司,几千人按部就班地运转着,她和燕时回不在和一天两天,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昨晚白羲宁才给燕瑾然打了电话,抱怨外地条件差,背还被划伤了,一个劲儿地让她去看他。燕瑾然本来不打算搭理白羲宁,她这几天和叶清覃相处得不错,不想没事找事,白羲宁哀求了半个小时她都没松口。现在燕时回都翘班了,她一下子也不想上班了。
偷懒是一种病,还是一种传染病。
……
楼西月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气得抱着抱枕发呆。
楼西月想起杨薇说过的话,开始认真思索,是不是她真的自视甚高?
可她都让楼小白知道他爸爸还在了,不搞定燕时回,楼小白肯定会很伤心的。
难道真的要让楼小白出马,打亲情牌?
楼西月想了很久都没能下定决心。
让楼小白认亲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一个是燕时回到底要不要楼小白这个儿子,二是燕时回会对她生下楼小白这个行为怎么发散思维。
如果燕时回不打算要楼小白,她带着楼小白上门,楼小白就会遭受到二次伤害,这绝对是楼西月不愿意见到的。楼小白虽然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也没怎么提过要见亲生父亲的事,但她不能让楼小白知道他的父亲不要他这种事。
其次,如果燕时回要楼小白不要她,那就是等于让她和楼小白分开,就算最后没有分开也肯定会闹得很大,这并不是现在事业进入正轨的楼西月所想看到的。
楼西月的想法是,等自己和燕时回旧情复燃,再顺理成章地把楼小白拉出来,当做娶一送一,皆大欢喜。
奈何现实不按照剧本走,楼西月真的特别无奈。
坐立不安的情况下,楼西月去工作台,铺了张纸,拿了只铅笔,随意地描绘燕时回的模样。
几年没见,燕时回仍旧是那一张风华绝代但不女气的脸,浑身散发的气息比几年前多了些许成熟,berluti的西装和皮鞋,显然是一整套,品味仍旧是钱堆出来的好。
凭借着脑海里关于五个月前的记忆,楼西月画出了沙发上的燕时回冷漠倨傲的身影,那是她时隔四年见到燕时回的第一个场景。
周遭的人全部消失,只留下一个耀眼的身影,这个修长的身影就这样身上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过了几年,燕时回变得更加好看,她在人群里只能看得到他,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忍不住去亲吻燕时回,她只能谋划着和燕时回重修旧爱。
她还喜欢燕时回,但燕时回好像对她只剩下厌恶了。
楼西月取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只夹了一张画,她的裸背图。
那是那年生日,她让燕时回给她画的,燕时回和她一样学过画,都是拿过奖的水平。
楼西月将自己画的燕时回放进文件夹里,再将文件夹放回原处。
为了节约空间,书架做了好几层,文件夹放在书架的最上面一层,楼西月身高给力,放得也不轻松,需要踮起脚才能好好放进去。
突然间响起一阵砸门声,楼西月下意识地转过头,手一松,文件夹从书架上落下来,砸了下楼西月的手,跳了一下落到地上又砸了下楼西月的叫,疼得楼西月嗷嗷叫。
楼西月抱着腿跳了两步,才将文件夹放工作桌上,倒吸着冷气去开门。
特么的她今天也太衰了一点吧?
楼西月揉着手臂到了门口,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站在绯红色的鞋柜面前的燕时回,吓了一大跳。
燕时回怎么来这里了?
楼西月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一向好用的大脑不知道是不是在家休息了两天变得迟钝了,好半天都没动。
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燕时回抬起手啪啪啪地拍门。
拍门拍得手疼的燕时回心里吐槽着楼西月,明明听说她现在工资不低,怎么连门铃坏了都没人修理或者换一个?
楼西月看着外面的燕时回皱着眉头拍门,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楼西月现在满脑子都是:燕时回来这里做什么?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来开门,门外的燕时回眉头越皱越紧,不是说她请了假吗?请了假不好好在家里呆着,人去了哪里?
想了一会儿,燕时回才想起楼西月结过婚这件事。
楼西月结婚了,总不可能还住在他一个前男友送的房子里吧?
结婚买新房,把以前的房子卖了换新的,这是很正常的事。
嗤笑了一声之后,燕时回转过身,他觉得自己今天特别愚蠢。
听到消防门开的声音,楼西月才回过神来,立即开了门,叫住已经拉开消防门往外走的燕时回:“燕时回,你站住!”
楼西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中气十足地加一句“你站住”,吼完之后,看到燕时回回过身震惊地看着自己,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慌张的举动和言语有多愚蠢。
如果地上有个坑,楼西月宁愿跳下去,等着路过的人,一人一把土把自己给埋了。
“你在?”燕时回推了回来,松开抓着消防门把手的手,消防门落锁发出嘭的一声响。
既然楼西月在,怎么他等了好几分钟都没人来开门?
楼西月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燕时回,好一会儿才僵硬地把手背在身后,让开位置:“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
燕时回没和楼西月客气,楼西月侧开身,他就进了屋。
房子不大,八十多平,两室一厅,他买的时候才两万多一平米,现在已经涨到了七万。他当时想的就是希望楼西月和他分手了也能过得好,楼西月有能力不假,但是没房子的话,在这座城市回很痛苦,所以他就送了楼西月这套房子。
燕时回送这房子给楼西月,还有一点是因为林玉芬打碎了他的花瓶,后来为了不坐牢自然是赔了钱,燕时回也是很后来才知道林玉芬赔他的钱是卖了楼东满的房子。林玉芬怎么让楼东满卖的房子,燕时回不清楚也不感兴趣,他担心的只是楼西月离开学校之后没有住处。
这个地方,燕时回没来住过,纯粹买了做投资的,送给楼西月的时候一点没心疼。
一进屋子,看到楼西月把房间格局弄得很不错,酒柜隔断了客厅,一边当做了饭厅,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不知道是楼西月自己收拾的还是请了人清洁。
灯全开了,屋子很亮堂。
燕时回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视线不停地打量着房间,最后落在了积木桶上。
小孩子才玩儿的积木桶,楼西月这里怎么会有?
水澈潋不是说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是拿命拿时间在换钱吗?楼西月什么时候抽空生的孩子?
如果不是楼西月的孩子,那这些东西是谁的?
楼西月关了门,脑子太乱,去卧室拿了烟盒,一边出来一边抽了根烟叼嘴上,熟练地按下打火机点燃烟,走到燕时回旁边坐下:“不是不吃回头草吗?来找我做什么?”
看着楼西月小太妹的抽烟姿势,燕时回特别看不惯,抽过烟捏灭。
“干嘛啊你?”脑子里还想着燕时回来这趟目的的楼西对着燕时回烦躁地吼了句。
看不起她也就算了,还抢她的烟!
燕时回欺人太甚!
看到楼西月怒目圆瞪,整个人像是一只炸毛的猫,燕时回伸手拍了拍楼西月烫染了的头发:“抽烟对身体不好。”
头顶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宽厚手掌传来的温热让楼西月微微愣怔。
燕时回这是在干嘛?哄小狗吗?
楼西月有些烦躁地打开燕时回的手:“这么关心被人咀嚼过的草做什么?”
燕时回抓住楼西月去拿烟盒的手腕,突然间将楼西月按在沙发上,仔细打量。
今天的楼西月穿着白衬衣妃色裙子,白衬衣是宽松款,里面穿着白色吊带,上面几颗纽扣没有扣,显得清纯又诱惑。
面对楼西月一向自制力很低的燕时回,在楼西月惊恐的瞳孔里逐渐放大,最终印上了楼西月的唇。